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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一章 洒扫仆役
    今日,寺监给他们安排的是洒扫东跨院里的两排厢房。

    酉时将至,公输鱼走在前往东跨院的小径上,刚一转弯,便被一只凭空伸出来的手,冷不丁地一把拉到了路边的树丛里!

    “何人……”

    “嘘——”

    惶然被吓了一跳的公输鱼定了定神,就见,“半路劫持”她的竟是湛澄鹿鸣等人,“你们?这、这又是要唱哪出呀?”

    湛澄以眼色安排身后的另外两名学子去路口把风,这才神神秘秘地说“你可曾注意到,早课时,世子一直在盯着你看呀?”

    “啊?有吗?”

    湛澄急切道“当然有了,咱们可都看得清楚呢!”

    “那、那又如何呀?”

    湛澄瞪眼道“那很危险!你当心小命不保!”

    公输鱼挑着眉角,被他弄出了一头的雾水。

    鹿鸣见湛澄说不清楚,便把话头接过来解释道“我等实在是因为担心鱼公子的安危,情非得已,方才如此下策唐突,还请鱼公子勿怪。”

    “担心我的安危?究竟何事呀?”

    “鱼公子容我细讲,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那时,政史院里有一名叫梓归的学子,为人刚直率真,不摄于世子淫威,曾因看不惯世子霸道横行而当众顶撞,不想,没几日,便遭了世子毒打,直至伤重不治、撒手人寰……”

    听到这话,公输鱼一诧“世子打死了人?后来呢?可有经官?”

    鹿鸣摇了摇头“梓归的父亲只是帝都守备军副参,官位卑微,如何能与赫赫定西公府对抗?大理寺将梓归之死定为意外摔伤致死,有传言称,此乃圣意暗示,故,梓归的父亲也不敢再多言半句,随后便被兵部以升迁调任为由,遣去了北境戍边,全家都离开了帝都……”

    公输鱼先是微微垂了垂目,继而问道“可有人亲眼得见世子毒打梓归?”

    “当时事发在东跨院,待众人赶到时,梓归已然亡故,而现场只有世子一人在,且,世子自己也承认了是他所为。”

    “世子自己承认了?”公输鱼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眨了几下眼睛,随即轻松一笑,“你们可是怕我也会如那梓归一般,遭了世子毒手呀?”

    见公输鱼竟还笑得出来,湛澄又瞪起了眼睛“你听了梓归之事,当知世子是何等阴狠毒辣,竟还笑得出来?今日你要去东跨院与世子做洒扫,咱们在这里截你,便是要陪你同去。人多,世子必不能对你动手。”

    “什么?你们要陪我一起去做洒扫?”

    “正是。”湛澄鹿鸣齐齐点了点头,皆是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且,说着就要架起公输鱼一起走。

    公输鱼扯了扯嘴角,慌忙将他们拦了下来“哎呀哎呀,二位兄台稍安、稍安。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祭酒早有命令,这洒扫责罚只能是我与世子来做,不能找人代劳的,否则,还会另有责罚,我可不想连累你们呀。”

    湛澄道“咱们自是不怕被连累责罚,哪里会有你的性命重要!咱们……”

    “哎呀湛澄兄,你听我说嘛。昨日于效贤堂你们也看到了,我还是有几分手段的,就算世子真对我下手,也没那么容易得逞,何况,寺监还在呢。”

    “可是……”

    “好了,几位对我的关心护佑之情,在下领了、感激不尽。现在既已知晓梓归惨事,我定当有所戒备、谨慎自保,你们就放心好了!哎呀,酉时已到,我得赶紧去东跨院洒扫了,咱们回头再聊!告辞、告辞!”

    “哎!鱼公子……”

    好说歹说,公输鱼婉拒了那些想要陪她一起去做洒扫的“热血青年”们,头也不回地撒腿就跑。与世子的“潜在危险”相比,她更怕被人“热心纠缠”。

    东跨院里。

    月上歪脖柳梢头,人约洒扫黄昏后。看着“公输仆役”与“谈仆役”都就位了,寺监便开始分派洒扫任务。

    对于寺监来说,吩咐世子做洒扫,已是大不敬,无奈祭酒之钧令也是不可违逆;于是,聪明的他,草草地安排完任务,便趁着世子还未变脸,找了个“跑肚拉稀”的借口赶紧闪人了;他可不会傻傻地呆在这儿做监工,万一惹得世子发怒,断没甚好果子吃。

    寺监溜了,东跨院便只剩下了公输鱼与谈傲二人。

    公输鱼瞧了谈傲一眼,不由地又想起了湛澄鹿鸣刚刚说与她的那段“惨案”——从昨日到今日的几番交手,她对世子的感觉是,此人身上虽自带霸道嚣张、跋扈蛮横之气,却也并非是那种因被冲撞就能将人活活打死的戾气,可曾经的惨案确实发生过,莫不是她看走了眼,眼前之人竟是个伪装高手?

    见公输鱼只是看着他、并不说话,谈傲便昂起了睥睨众生的高贵下巴,似笑非笑道“公输鱼,你莫不是又在想坏点子整本世子吧?”

    听到谈傲开口,公输鱼收了思绪,轻笑道“世子这是说到哪里去了?在下哪敢整您呀,巴结还来不及呢。只是见您今日高拔秀挺、器宇轩昂,被您的尊贵之气震得有点儿失神而已。”

    闻此阿谀之语,谈傲“噗嗤”一下便乐了“你也觉得本世子华盖天地,不适合干这娘兮兮的洒扫活儿是吧?那不如,你代劳可好?就当是予你一个巴结本世子的机会。再说了,本世子被你讹去了那许多金,你帮本世子干点活儿,也不亏嘛,如何?”

    公输鱼侧目,但见眼前这个华衣锦服的大男人,宽硕厚实的肩膀上,闲闲散散地扛着一根细小的竹扫把,这般违和感爆表的画面,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洒扫仆役”这几个字,真真是与他一丁点边儿也沾不上。

    原本,帮他干点儿洒扫的活儿,也无可厚非,可他竟是又提起了被讹金的事,公输鱼可不爱听了“世子,你我之间的账目早已算得清楚,你若再说我讹你的金,可就没劲了。现在是你欠我三千金,至今未还,世子该不是打算赖账吧?就不怕我说出去,坏了您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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