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遥不可及的距离
花错怔住了。
他本以为战斗还没开始。
现实却是…
上官金虹死了。
连城璧正在饮酒。
战斗已然结束。
花错的瞳孔开始收缩，内心的震撼一点点地增强。
他没说话，先是仔细地观察起胜利者连城璧。
他很清楚上官金虹有多强大。
只要还是人，无论是谁，跟上官金虹对战，即便不死，也必定要身受重伤。
这是花错的机会。
只要连城璧受的伤足够的重，那他便能体面的离开。
花错首先关注到的，是连城璧身前桌案上的一对泛着金光的圆环。
双环交错，一环呈金龙环绕，一环呈金凤环绕。
龙凤子母环。
这是上官金虹的兵器，已极少使用。
这对龙凤子母环材质特殊，可以吸住各种铁制兵器，能收能放、可攻可守，神异无比。
龙凤子母环上并没有沾染任何血迹。
花错渐渐将目光移向连城璧周身的每一处。
没有任何破损的地方，亦没有任何的血迹。
就像是没有发生任何的战斗一样。
到最后，花错满怀惊疑之心，打量起连城璧。
衣衫一尘未染，面容玉树临风，神态温润如玉，气质温文尔雅…似是一位真正的天潢贵胄，又似一位谪仙人。
花错本身也是一位极为出色的人物，他的相貌异常俊美，否则也不会引得无数贵妇人愿付出极大代价陪他一夕贪欢。
然而，从见到连城璧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不怎么敢看连城璧。
他实在不敢相信，世上怎么会有连城璧这样的人存在。
现在，暖阁里只有他和连城璧还活着，他敢肆意地打量着。
自卑~！
历来花错只为自己的身世自卑过；而现在面对连城璧，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直活在尘埃里一样。
他没从连城璧身上看到任何的伤，任何的不适。
这让他更加地自卑了。
自卑到他开始寻求安慰。
他看向了上官金虹。
作为彻彻底底的失败者，上官金虹即便死了，也该比他花错更自卑才是。
看到上官金虹，花错确实倍感欣慰。
毫无疑问，上官金虹死了。
死，意味着输。
花错本以为像上官金虹那样的人，即便是死，也能坦然面对，绝对不会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错了。
上官金虹和常人并没什么两样。
惊慌，恐惧。
这是花错从上官金虹脸上看到的表情。
目光下移，在上官金虹的脖颈中心位置，花错看到了一把剑。
一把只露出剑柄的小木剑。
花错再次怔住。
这把木剑，他认识。
这是一把才刚刚诞生没多久的三寸长的小木剑。
在这把小木剑插进上官金虹的脖颈之前，这把木剑已经染了十余人的鲜血。
原以为连城璧制作这把小木剑对付那十余人，是贵公子的恶趣味，充满了浓浓的不屑和轻蔑。
他知道，他想错了。
像连城璧那种人，即便是面对最臭的乞丐，应该也能保持着自身风度和优雅。
这把小木剑，从一开始就是为上官金虹准备的。
那十余人，不过是试剑者罢了。
正如他、诸葛刚、向松等人，也不过是为上官金虹试探连城璧深浅的试功者罢了。
龙凤子母环能够吸住天下间任何一件铁器，然而面对木剑，似乎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所以，上官金虹输了。
花错知道，普通的木剑当然绝不可能杀死上官金虹。
除非握着木剑的人，是连城璧。
花错没有看到这场绝对精彩绝伦的战斗具体经过，但他并没有觉着任何遗憾。
因为他知道，即便他一直睁着眼，也绝不会看清那一剑的风华。
快~！
那必定是人世间最快的一剑。
以他的实力，还接触不到那一剑，没资格看清。
但他知道，有那么一剑。
他目睹了整个过程！
花错再次看向连城璧，这一次他的目光里，多了三分虔诚。
“那一剑，是袖中剑吗？”花错十分恭敬地问道。
连城璧摇头，说道：“不是，那只是普通的一剑。”
花错一怔。
上官金虹还不值得他使用袖中剑吗？
还是说，这场战斗还有他忽略的地方？
花错还欲再问，暖阁的门打开了。
带着面纱的阿青走了进来。
“如何？”连城璧问道。
阿青道：“新出来的那人，剑法尚可，我斩了他的右臂，发现他最强的应该是左手剑。
当时他左手没有剑，所以我放了他。”
“荆无命吗？”连城璧轻语一声，看了眼花错，问道，“你和荆无命的关系如何？”
花错道：“没有任何关系。”
连城璧道：“上官金虹对你有恩？”
花错摇头，说道：“算不上，他给了我一门还算强大的刀法。”
“这样啊。”连城璧沉吟道，“那如何能获得你的忠诚？”
阿青看了眼花错。
花错轻舒一口气，说道：“我想拥有一把比你的剑更快的刀，在那之前，我愿意忠于你。”
说着，花错忍着下身的痛，面向连城璧，虔诚地跪地。
连城璧笑了。
他的手下，不乏一些野心勃勃之人，多是以战胜他为终身理想。
然而，曾败在他手中之敌，又岂会再有可能追上他？
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直至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