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雨还在不停的下,程蕙心仅着着单衣一路躲着去了八公主待的位置。
之前她就借每日去看望武王时特意摸清楚了方位,眼下外头乱起来,氐国骑兵的喊声乱作一团,她也不知道季玉泽是不是出去帮忙还是做什么,只知道不管到底是氐国入京还是聿国,身为昭国公主的八公主处境绝对是危险的。
也不知是不是府里的护卫都去外头帮忙了,还是那些丫鬟下人因为害怕都跑光了,程蕙心很顺利的把害怕躲在衣橱之内的八公主抱了出来。
她想走,可是却不知道去哪里。
昭国亡了,她好像一瞬间没有去处,整个人陷入迷茫之中。
直到脖颈间湿热的感觉混合着雨水灌进来,她打了个颤,雨水冲刷之下的双眼坚定起来。
现在出去也是乱的很说不定还会被马蹄踩死,倒不如先留在武王府之内躲起来,要是氐国的话,因着季玉泽这层关系倒不会有人冲进来,还算安全,要是聿国想必军队第一件时间应该是冲向皇宫,就算要搜寻京城之内各府的家也要一段时间。
到那个时候外头的人少了,她还可以想想办法逃出去。
程蕙心打定主意后转身飞快朝武王的院子跑去,而且她要是能把武王治好,以他对昭国的忠心和剩下两三层的能力,就算不能无惊无险的把她们带出去,至少也比一大一小自己挣扎着要好。
谁知她刚到院子外就听到里有人在说话。
“滚出去。”
这句话语气虚弱却难掩其悲痛和哀怒,叫人难以相信是从武王的口里了说出来的。
此时他身上还没有多少气力,勉强的靠在塌上,枯廋的手臂用力的推搡着企图想上前抱起他、带他走的季玉泽。
“你给我滚开。”
显然骂了很多声,武王的嗓子都有些嘶哑难听。
武王在氐国受到多般折磨,在宛如黑暗的狱牢之中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行踪会被泄漏,为什么身边的侍卫会反水攻击自己,一切的答案都被来审他的氐国官员口中得到答案。
可笑他一生征战无数,近三十才遇到陪伴一生的人,诞下一子,如珠如玉的捧着,却不想他亲生的儿子早就被人弄死,甚至还被换了一个假货来。
而他,却把假货当作宝贝,不知不觉间竟害了大昭国。
武王虽然昏沉着却不代表他对外界没有记忆,有时管家过来叨叨絮絮说的那些话他都听着,要不是眼前这个假货,昭国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氐国的铁骑踏平,昭国的百姓也不会白白丧命。
这一切都是他害的,他是昭国的罪人。
终其一生守护了这个国家,临到老却发现原来他才是破坏的人,武王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
季玉泽低着头沉默,只是坚持不懈的想带武王走。
“你滚开,我就算是死了也不需要你。”
武王眼中的悲痛和厌恶像利剑扎的季玉泽生疼,他心想,早就有这一天的不是吗,只不过时间有点早。
父王的性子一生正直忠义,他毁了父亲的信仰和一切,被讨厌也是理所当然的。
理智这么想,感情却无法接受,他还是会为武王的话而感到刺痛。
程蕙心一时站在外面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没想到来的不凑巧武王竟在这个时候恢复理智,甚至和季玉泽发生了争执。
以武王的性子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之后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应该是马上想死吧。
这时一直缩在怀里发抖的小家伙突然安静下来,小脑袋甚至动了动,仿佛在做什么,程蕙心刚低头鼻尖就嗅到一股苦涩的药香,她神色微变,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不知何时出现的凌云遮轻巧的接住她的身体,眸色淡淡,因长久在战场之上往来周身带着股肃杀之气。
“闭眼。”
他的嗓音很冷淡,八公主却不害怕乖乖的闭上眼睛缩在程蕙心的怀里。
在她心里得到程蕙心全新信任的凌云遮也是值得信任的,就像大老虎看起来凶凶的,其实很温柔。
内里季玉泽察觉到外头强横的气息,来不及考虑会不会伤到武王,抬手就打晕他,轻松背起飞身而出,想走。
但早在聿国的军队到来,凌云遮就已经下令把武王府团团圈住,何况还有数名高手在,季玉泽还没走几步就被拦下来,押着到凌云遮的面前。
“是你,”季玉泽挣扎,“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搞鬼,就连之前所谓的联合也是骗人的。”
聿君就是个性子软的不然朝堂也不会被自己的儿子弄的乌烟瘴气,他自己的身体也撑不住,国力一直下降。
因此当聿国同意联合时其他二国并没有多想,毕竟聿君贪财好色,但也胆小的很,就怕一个不小心屁股的皇位不保,所以此次出兵顶多就支援了五万,氐国也没疑心,私底下甚至还嘲笑聿君的懦弱。
现在看来一开始会答应结盟时就跟奇怪,季玉泽在看到凌云遮的那一刻只恨当时顾忌着会暴露所以只协助了聿国的人,自己并没有出手,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狠下手,把凌云遮留在昭国。
“骗人?”凌云遮目光望向昏迷的武王,嘴角的笑意格外嘲讽,“若要论起骗人这种行为最为高深莫测的当属氐国的打罕、昭国的世子爷你啊!”
“可怜的武王,只怕是伤心极了。”
见他看向武王像是要做什么的样子,季玉泽竭力镇定,“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就冲我来。”
凌云遮垂眸,眉眼冷峻,手指却轻轻的抚摸着怀中人的脸,“好一副孝子模样,可惜太假。”
“你的两位父亲没有教过你别人的东西不许动的道理吗?”
一想到藏着程蕙心的庄子被人洗劫,护卫当场死亡,但人却消失不见,直到现在凌云遮都无法压下心中骤升的戾气。
话刚落音,季玉泽就觉压着肩胛骨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骨头被人硬生生摩擦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季玉泽早就满头大汗、气息不稳,嘴唇被咬破了也没吭一声。
直到身后人推开季玉泽才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粗喘了几下,艰难的抬起头,在周围的火把之下他隐约能够窥见昏迷的小娘子半边的侧脸,“郡主本就是我的妻,我们就连庚&nbp;唔”
凌云遮一脚踹过去,把他的脸踩在脚下,眼神恐怖,语气胆寒的可怕,“她不属于你,你不配。”
随后像是觉得肮脏,凌云遮又是一脚踹过去,居高临下命令道“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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