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程国公转头,他倒想看看梅大人到底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他家大郎是氐国的奸细,而他又什么时候迫害武王府,还给武王府塞奸细了。
“程国公可还记得当年氐国趁先帝和武王将所有军队调往边陲时,铁骑从兖州绕道而入,破开京城的城门在里头烧杀抢掠的事吧。”
“是有如何?”
程国公还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一直站在背后的季玉泽却敏锐的感觉到今日程国公只怕难以善了。
“当时京城之内兵荒马乱,听说府上的大郎和郡主曾经意外在那一夜走失?”
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程国公更是拧眉,沉下脸,“你想说那时大郎就被调包了?”
子虚乌有的事梅大人也说的眼不眨心不跳,“若不是有预谋,氐国怎么那么蠢故意派了那么多骑兵闯入京城之内就是为了发泄对昭国的不满?”
“可见所谓的发泄都不过是空话,其目的则是在这。”
“荒谬!”
程国公冷声,“兖州距离京城有数百里,那群骑兵都是一群刀尖上舔血残暴的氐国汉子,怎么可能会带着一个不过才八岁的稚童连日奔波,杀到京城来,还能在大乱的京城之内调包!”
路途长长,何况为了压缩时间那群骑兵可是不眠不休的而来,要是当真有小孩别说计划行不行,根本就撑不住这样的旅程。
再说京城内乱,连地头蛇的国公府都难以寻到当时无意丢失的大郎和二娘,一队脑子里只有热血的骑兵怎么会认得出哪个孩子是程府的,还换的好好的。
而且,孩子已经八岁了就算再怎么样,被人调包了整个国公府怎么会认不出自己的小主子?
梅大人的这些话完全站不住脚。
在程国公的质疑之下,昭帝一直被灌满水的脑袋也仿佛少了点,怪异感浮上来。
早有所备的梅大人又道“眼下的昭帝之内还不知藏了多少奸细在其中为揪出来,那时处于战乱更说不定早就有人混入其中也未可知,不过孩童的画像,传出去寻一个有八分像的孩子,根本就不难。”
“再者……”他顿了下,像是有所顾忌的样子。
昭帝道“梅大人有什么不对吗?”
“接下来的话恐怕会冒犯到程国公府的家事,臣实在难以启齿。”
“你说吧。”
得了昭帝的授意,梅大人又开始将梅大相公私下传授的话说了出来。
大意就是当年你离京在外打战,你的娘子就是丁盈被许太君不喜,一直郁郁不欢后面在产下称蕙心没多久之后就撒手人寰,留下嫡子嫡女饱受府内的苛待和白眼,这些事当时京中皆有传闻,也不是假话。
有些年老的朝臣微微的点头。
到底顾着许太君的脸面,梅大人没有直接说是许太君逼的人家自杀而亡,但也足够程国公想起当年的事,脸色难看的恐怖。
昭帝想到丁盈的死,放在龙椅上的手用力到发白,气息沉沉,叫一旁的李忠看的胆战心惊。
梅大人还在继续,嫡子和嫡女不受许太君的待见,府里的下人自然也就对两个小主人轻慢起来,这也直接导致了当时京中城门破后,程府一波人逃离到庄子上躲避竟没有一个人想起还有两名孩童。
后来京城之内的的骑兵被屠杀,平定下来之后那两孩子才算是找回来。
梅大人缓了下冒烟的嗓子,不紧不慢的再在程国公的心口上补一刀,“听说当时候程家大郎因为常年吃不饱,头大身小,面黄肌瘦,兼之他们一直都住在府中偏远的院子之内,除了一个照顾他们的老婆子之外,甚少人见过他们的模样。”
既然不关注那自然也不会知道程家大郎和程蕙心是如何的模样,而且小孩子一年变一个样,小时与大了总是有差别的,这不是更容易混淆视听。
有理有据,根据事实进行魔化改编,一切都站立在事实根据上,昭帝脑袋里的水又被加满,刚才的怪异感也只是错觉而已。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从提起丁盈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程国公身上,梅大人又挤出一句话,“国公爷还有什么疑虑?”
程国公性子本就不是擅辩嘴之人,刚才面对梅大人泼天的黑水才算是为自己争辩了一把,现在梅大人扯出那些陈年旧事又说的有理有据,要不是程国公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是不会做祸害武王府的事,大郎也不是他所说的奸细之人,恐怕都要信了。
大郎自八岁之后就一直跟着他,父子两算是同吃同住,一言一行日常都是在一起的,要是大郎当真和氐国有牵连,传信给氐国的话他再怎么傻也不会数年如一日的不知道。
可这些话在梅大人有理有据的事实编造面前显得太单薄了。
哦,你说你儿子不是就不是,拿出证据来啊。
没有证据谁信你的话,什么我相信之类的那都是最可笑的行为。
空气仿佛化成实质的压力,一点点的的压在程国公的肩上,叫这个一直身板坚硬有力的大将军不由都弓了了肩背,显出几分颓色来。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正直的嗓音响起,“请陛下明察,程国公和程家大郎定然不是如梅大人口中那般。”
“国公府一直以来和武王相加甚好,父王对国公爷也是信任有加,国公爷是不会做出由侵损大昭国的事情,请陛下明察。”
季玉泽的跪倒和诚恳的请求换来一旁官员们几丝怜悯的目光。
瞧瞧这个武王世子,梅大人都将事实辨析的如此清楚,连国公爷都无法自辩了,你这个被国公爷欺骗,落到父傻、府落下场的人居然还为迫害自己的人求情,果然还是少年郎觉得有一腔热血,有相信就足够了。
官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昭帝的想法和官员们如此一辙,季玉泽深受武王的影响一直对国公爷敬重,此时不愿意相信爷也正常。
“季爱卿,起来吧。”
昭帝扬手,“此事你不用说朕自然会着人调查的清清楚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对昭国忠心的朝臣。”
得了昭帝的保证后季玉泽才慢慢起了身,他的头很低,也没有和程国公对上眼,安安静静却消沉的模样,似是在努力隐瞒心里的想法。
那些朝臣在心中感慨,可能季玉泽表面上替程国公求情了,实际其实也产生了动摇,说不定心里受到莫大的冲击呢!
内心毫无波动的季玉泽却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把这件事化作利益最大化,在程国公倒下之后把边陲的那十万大军军权弄到手。
毕竟军符在程国公的手里,军队不认人更认符,他要是不愿意交出来,就算是昭帝也未必能有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