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在去东京之前，老林就知道大概会出发生什么……”

    柯琛的眼角流出了眼泪。

    “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迎接回到过去的结局。”

    早纪紧紧地抓着柯琛的手腕。

    “姐姐她……应该也和老林一样……”

    屋外传来敲门声。

    “柯先生，请问结束了吗，天色不早了，现在手续还没有交接完成，这把钥匙我还得送回去呢……”

    两人回到了波恩，早纪也拿到了护照。

    日野进似乎也有着不错的人脉，早纪的身份信息被明显改过了。

    现在她的档案里，日野早纪于2000年出生于东京，小学中学都在东京度过，但是在上大学前选择了ap，目前在欧洲旅行。

    “现在……哈哈哈，我是大学生，反而是你没有读过大学了。”

    柯琛看到护照以后笑起来。

    “看样子，我是回不去了，所以……我还要重新参加中心考试和校内考试……天啊！”

    早纪罕见地开始暴躁起来。

    “我感觉你不是个讨厌学习的人啊……”

    早纪脸一沉，说道“但我讨厌高中的内容，我只想学我喜欢的内容。并且我对这三十年后的高中内容一点都不了解……”

    柯琛忍了好久才没有再次笑出声，只好劝道“好啦，等回日本一趟，我带你到我的老家去看看……”

    在走之前，柯琛突然想到，现在不同于以为，他现在的身份证可是货真价实的本人，去一趟日本是需要申请签证的。幸好日野进托人以庆应大学邀请访学的名义给柯琛发了邀请函，送到日本领事馆，才在极短的时间内拿到了签证。

    遗产还没处理好，两人为了省钱，先坐飞机到上海，再从上海去日本

    三十年前，上海还是个在世界上不太排的上号的城市。但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是世界前十的大都市。

    两人在浦东机场下机，早纪几乎惊呼出来。

    “这里是上海？这里是中国？”

    “别嚷嚷太大声啊，看着丢份。”柯琛笑嘻嘻地说道。

    第二段的航班两人并不急着买，而是坐磁悬浮来到龙阳路，再到陆家嘴。

    柯琛和律师预提了一笔钱，算是律师借给他的。

    他对住豪华酒店没什么兴趣，反而是找到兴冲冲地拉着早纪前往。

    在他尝到一口家乡菜的那一瞬间，直接泪崩了。

    “三年了，三年你知道我怎么过的吗？”

    早纪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无论是柏林，还是巴黎，还是阿姆斯特丹，无论是标榜多么正宗的中餐厅，那味，都不行！后来，我和老林决定尝试自己做，但是，欧洲的葱吗，大多又厚又粗，大蒜不辣，还有股怪味。豆腐多都是石膏点的，不够能，也没有器材能够让我自己磨豆腐。老干妈辣酱在那个时代也还没有出现，速冻食品里还没有出现广州的虾饺，更找不到新鲜的河鱼和蛤蜊……”

    柯琛一边说着，一边流泪。

    桌上摆着文思豆腐，大煮干丝，清炖狮子头等淮扬名菜。

    早纪尝了一口，“好鲜……”

    “这也是淮扬菜的一大特色。日本料理通过食材原生的状态来保持鲜味，而淮扬菜，能够在精细的刀工、烹饪处理之后，将其鲜味最大地表现出来，并丝毫不逊于日本料理。”

    柯琛喝了一口文思豆腐，感觉人都要飘上天了。

    “原来，这就是你成长生活的地方啊……”

    “不，不不不，没这么夸张。我住的地方是一个小城，没有这里那么繁华，但也很美……”

    “你不带我去看看吗？”

    早纪俏皮地说道。

    第二天，他们坐着高铁，来到了上海附近的一个小城。

    回到家乡，在火车站的门口痴痴地站了许久。

    “你知道吗，我曾经一度都认为自己回不来了。我以为我要在那个年代活下去，一直到老去。到了九十年代的伦敦，我也做好了无法回来的准备。但是，但是，我回来了……”

    柯琛抹了一把眼泪。

    “可是我回不去了……”早纪有些怆然地说道。

    “还有很多值得留恋的东西吗……”

    “老实说，其实也没有。我的父亲还健在，我现在也快能够原谅他了。在我的高中，我的大学，在炼金之星的期间，由于初中时的那件事，我几乎没有真正的朋友。而来到未来这件事，我原本以为会是像《回到未来》或是《哆啦a梦》中那样，全世界都完全换了个样。现在我看到的世界，和我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仅有的区别也只是，在某些方面，更方便了，或者说，更激进了。”

    “你现在很想回家吗？”

    “不是……那么想吧。带我去逛逛吧。”

    柯琛出国了快一年，小城的不少地方就已经让他不太能认出了。

    来到上过的高中，操场的学生们整齐划一地做操，放学后一齐奔向食堂，放学后勾肩搭背，或是骑着自行车。夜里十点下了晚自习，一脸疲惫地回家或是回到宿舍。

    “这就是你的高中生活吗？”

    “对啊。”

    “好辛苦。”

    “但也……挺充实的吧。”

    夜里，烧烤摊上，柯琛点了羊肉五花肉茄子烤鱼毛豆花甲，又要了两瓶啤酒。

    “日本人下班好像很喜欢去店里点几串烧鸟，而这里，则是我的青春。每次和同学一起来吃烧烤，我都会陪他们喝一瓶啤酒。或是庆祝，或是失恋，或是离别，气氛都不一样，但都忘不了。”

    “真是不一样的世界呢……”

    早纪拿起一串烤羊肉，小心地咬上面的肉。

    “怎么了，羊肉吃不习惯吗？”

    “确实是很少会尝到的味道。”

    “上一次吃羊肉，还是在挪威的那个土耳其人家，你还记得吗，快有你半个人高的大炖桶，炖了一天的羊肉……”

    风吹在身上，非常舒服。

    “阿琛，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也有好几年没见你了呢。”

    一旁的馄饨摊老板见到他，打了声招呼。

    “最近回来得少了嘛……”

    柯琛突然意识到，高中毕业以后，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深夜的小吃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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