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堂中，帝俊、太一对坐。
“它若在我眼前，已魂飞魄散！”
太一面无表情。
新的一卷，简直不能再直接了。
其实。
太一跟呲铁一样，也是气得不行。
死又何惧？
如这般卑躬屈膝，只会让当年大闹天宫显得更加可笑滑稽。
有辱妖族，一点不假。
白泽到外头，正好听到这句话，那是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下去了，好在临了想到自己还没进去，太一的话大概率不是说自己。
他整理了一下服饰。
接着，才进入殿内。
“拜见天帝。”
“起来吧，白泽，咱们妖族从兽步步修行至今，许多妖帅难改本性，白泽你平日里多担待一些。”
“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
白泽惴惴不安。
为了这点小事，帝俊绝不会将他单独叫来，所以他心中那股子不妙的直觉还没有散去。
帝俊面带微笑，化出个蒲团，示意白泽坐下。
白泽不安地坐着。
帝俊和太一陷入一阵沉默，气氛似乎不太妙，过了少许，太一才开口说：“白泽，我们妖族中多数不识天道，只有你跟伏羲几人明悟天道法理，懂推衍测算之能，你对天书内容有什么看法？”
“这……臣，臣的看法？”
“不错，此间只有我们三人，周围以河图洛书隔绝，所以你可畅所欲言无需担忧。”
不妙！
白泽呼吸骤急。
让他畅所欲言？
如果说实话，自己怕是要暴毙在这儿了。
这一瞬间，他脑中过了千万个念头，思绪混成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如何解决，可懵逼下去也不是事，他目光触及太一那冷漠无情的眼神……
噗通！
“臣，臣以为，妖族没落是大势所趋。”
他还是说了实话。
帝俊、太一皆是准圣，手中法宝造化万千，他们之强根本不是白泽能够揣测的，如果说谎怕是后果更凄惨。
所以。
白泽最后如实说了。
“妖帅与朕所想一样。”
！！！
啊？
白泽听了呆住，他原本觉得天庭只有自己一个软骨头，没想到二位天帝也早就料到妖族可能难免没落之难……
难道说。
二位天帝要思考退路？
这我就熟了！
“妖师负伤，伏羲不在天庭，此处只有你可商议，且说说我们妖族后续该如何决策……即便说得不对也无妨，只是我们三人间的商议而已。”
帝俊继续说道。
白泽不敢当真。
神通直觉告诉他，这道题答不好很可能送命，反复思考后，他才弱弱地开口说：“未来在人族，否则那位不能立教得道，逆天而行殊为困难，不如急流勇退？”
“嗯？”
太一怒目一睁，杀机四溢。
退？
这是说得好听些的措辞，难听一些就是跑，放弃妖族如今基业。
这么做……
跟孙悟空有啥区别？
他前脚还喷孙悟空镇压五百年直接投降，后脚自己就要想办法避开大战，天帝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陛下息怒，臣，臣也是如实相告，不过有一点臣觉得甚是疑惑。”
“按臣推测，此次大劫应劫者是我们巫妖二族，但承运者应该是人族以及目前跟人族关系甚深的人族，但天书所写是佛门机缘……”
“臣以为，此间应该还有一次大劫！”
白泽急了。
两位天帝当前，说谎瞒不过，说实话命很危险，这波他是真掏心窝子，将压箱底的货都拿出来了。
这是白泽反复推演，得出的结论。
“当真？”
白泽的话，让帝俊眼前一亮。
白泽是神兽。
知天命、善推衍，最擅保命。
天庭中除伏羲，没人在这方面比他更强了。
所以。
他们其实有几分相信了。
“回……回陛下，臣可断定，中间必有另一场大劫！”
白泽语气坚定。
话已说出口，容不得退缩。
“这倒是机会……”
比起太一，帝俊更清醒。
妖族守不住天庭，这是天道大势——此前他们靠混沌钟，天上地下几乎无敌，但往后是圣人时代。
太一的实力，威慑力没以前那么强了。
如此一来，攻守易型。
即便巫妖之间没有摩-擦，妖族天庭迟早也要在鸿钧安排下走向灭亡，当然，没有大战或许能拖延更久，有更多安排的机会，可是……
下边，巫族并不安分。
那是一帮莽夫。
除了后土，其余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大势，不懂何为气运、天道法理，他们只认实力。
“你下去吧，白泽，妖族面临此难当同心协力，你明白朕意思吧？”
“臣明白！”
白泽心里慌得要死。
帝俊这是警告。
这是妖族大难，他若临阵脱逃，等待的就是死路一条。
不过。
让白泽庆幸的是，帝俊天帝似乎听进去了，妖族未必就会头铁走上他所推衍的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