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这怎么行？我还拉不开强弓，提不起铁剑，这不是要我死吗？”

    顿时，一股巨大的恐惧袭来，直接就让沐天波整个人双眼发黑，小小的身子都在开始了摇晃。

    但是，下一刻周围的宿将老臣们却是齐齐冲过来，将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扶好，乱哄哄的喊道：

    “国公，现在到了黔国公府生死存亡的时刻了，你必须拿个主意了。”

    “朱由楥的叛军如此势大，安南和暹罗是绝对挡不住的。”

    “安南和暹罗如何能满足朱由楥的野心？他的大军绝对是奔着大明而来，如此我黔国公府顿时就处在了风口浪尖上了。”

    “此刻是战还是降，你必须决定了。”

    沐天波被摇晃的恶心欲吐，但是此刻却是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

    他再是年级幼小，但是也是大明的黔国公，大明南部边境唯一的26世袭国公，威望不做第二人想。

    即便他此刻只有十一岁，但是他的话语跟成年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周围的这帮人纵然再是位高权重，但是始终都是臣，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此刻只能是建议而不能决定。

    一时间，周围数十名宿将老臣们齐齐屏住了呼吸，全都躬身行礼，目光却是齐齐的望向了前方的沐天波。

    而为首的头发花白的老将更是近前一步，一脸严肃的说道：

    “若战，国公就立刻上书朝廷言明暹罗与安南情况，同时立刻整兵备战，十日之内必须率领大军出兵安南或者暹罗。”

    “若降，此刻国公当立刻派遣亲信，将太祖以及成祖所赐丹书铁劵面呈桂王当面，以示忠诚。”

    “除此两条路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请国公速速决断！”

    言罢，所有的宿将老臣们此刻齐齐的拜倒在了沐天波的面前，所有的人脸上都是一脸的严肃之色。

    这帮人心中都清楚。

    朱由楥起兵造反就是争夺龙椅，这样的大事，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骑墙的机会，骑墙就是找死。

    即便不是立刻死，往后只会钝刀子割肉，更加惨不忍睹。

    尤其是他们这样封镇边疆的黔国公府，此刻他们就是大明唯一的异数，无论是崇祯还是朱由楥根本都不会允许他们骑墙。

    骑墙就是两面都不讨好，勿论哪一方胜利，他们都会死。

    虽然朱由楥的大军依旧在暹罗和安南境内，但是所有的一切计划都必须要提前决定了。

    之前他们收到安南消息的时候，还没有人注意，还想着等朱燮元的大军腾出手来之后，立刻就开拔平叛。

    但是哪曾想，短短的几日功夫里，整个安南和暹罗就如此风云变换，这样直接让他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却是不能不做选择了。

    但勿论此刻沐天波选择哪条路，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坚决执行下去。

    瞬间，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就凝重了起来，外面的亲信士卒们更是直接就将手按在了刀上，将周围所有的侍女和下人通通驱离。

    沐天波的胸膛明显的起伏了起来，粗重的呼吸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孩子，原本清秀的面孔此刻更是直接涨红了起来。

    犹豫、摇摆！

    如山的压力此刻顿时压在了他稚嫩的肩膀上，他的目光从每一个宿将老臣们的面上扫过，但是此刻所有的人都是一脸严肃认真，根本就不敢开口。

    该说的他们都已经说了，这个时候开口，就是在找死。

    沐天波紧张的整个身子都滚烫了起来，脑海之中思绪万千。

    “我该怎么办？”

    “我究竟要怎么办？”

    “我到底要怎么决定？”

    沐天波此刻只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这不是一个简单就能做出的决定，即便是一名成年人此刻放在这个位置都要迟疑。

    更遑论是一个十一岁的沐天波。

    “这个决定不止关系我一个人，更是关系着黔国公府上下近十万人的生死。”

    “一但做错了，不止是十万人，更是数十万人 跟着遭殃？”

    “究竟是选择崇祯还是桂王？”

    豆大的汗水从沐天波的头上滚落，划过带有绒毛的面颊，滴落在了朱红色的国公袍上面。

    一滴接着一滴。

    沐天波却是根本就不去擦拭，任由汗珠滴落，心跳却是越来越剧烈，胸口都能见到明显的震颤。

    但是，无形的压力下，沐天波却是在飞快的成熟。

    若是普通人遭遇这样的情况恐怕会被弄的崩溃，但是沐天波却是越挫越强，黔国公府的传承也从根本上杜绝了他崩溃的可能。

    此刻，他必须做出选择。

    整个大殿无声无息，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短短的几个呼吸的时间，所有的人此刻全都汗流浃背。

    甚至于，此刻所有的人都没有发现，外面一名穿金带紫的中年妇人静静的站立在了门口。

    娟秀的面容上此刻也满是严肃，威压的气势让周围的侍卫们大气都不敢出，她同样关注着殿内的沐天波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