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
让在场的众人，全都是脸色一变。
在唐律之中有明确的条文规定。
百姓不得私下里，讨论皇帝，一旦发现，轻则判刑，重则发配。
其实也不单单是在大唐。
在任何一个朝代里，有人私下议论皇帝的好坏。
那都是给自己闲着没事找麻烦。
然而，长孙皇后竟然会没有任何征兆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能不让人惊讶？
而后，长孙皇后轻轻一笑：“先生不要介怀，我就是随口一问，若是先生不便回答，那也就算了！”
话音落，长孙皇后翩翩起身，就要离去。
然而，韩修笑着摇摇头。
“夫人且慢！”
“嗯？”
长孙皇后回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韩修。
“唉，今日本来也无事，如今这大街上也没有其他人，夫人若当真想要知道，权当是闲话，说说也无妨！”韩修笑着说道。
听见这话，长孙皇后点点头，又悄然坐了下来。
其实她之所以会有此一问。
可并非是别有用心，故意的刁难韩修。
恰恰相反，在长孙皇后的眼里，这韩修乃是有真才实学之人。
否则的话，也不会多次得到二哥和女儿的赞赏。
她今日来这里，也只是想要试探，这韩修究竟有多大本事。
顺便在看看，他对于当今圣上，又有着怎样的评价。
毕竟是自己的夫君，她又怎能不在乎外人的渔轮？
“当今圣上，若说他以丈夫的角度看，自然是当之无愧的好夫君！”
“就拿如今的长孙皇后来说吧，从十三岁便跟在他的身边！”
“在这期间，经历过多少的苦难？且不离不弃！”
“在说咱们这陛下，如今贵为大唐的天子，后宫更是佳丽三千！”
“然而，他却仍旧不忘初心，独宠皇后一人！”
“从这一点来看，当今圣上便是一个痴情、专一的好男人！”
当韩修说完这些以后。
长孙皇后的脸上，现出一抹绯红的笑意来。
没有说话，更没有做任何的评价，事实本就是如此。
即便是做了皇帝，李世民仍旧不忘自己的结发之妻，单凭这一点，就足以断定他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
“而作为父亲，当今陛下也无可挑剔，太子也好，公主也罢！”
“他全都悉心教导与栽培，对他们也是严格管教，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自然无话可说！”韩修又笑着评论起来。
“嗯，先生所言极是！”长孙皇后点点头。
而她后面的长乐公主，更是眼睛变得两道月牙，都快要笑得合上了。
忽然，韩修脸色一变，话锋一转。
“可作为儿子、弟弟以及兄长……夫人以为，当今陛下，可如何？”
顿时，长孙皇后的脸色，猛地一变。
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
杀兄弑弟，比父皇退位，才有了今日的贞观之变。
单凭这一点，他无论是作为儿子还是弟弟，亦或者是兄长。
都远远达不到合格的标准。
长孙皇后脸色变幻不定，坐在那里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恐怕也就只有她身后那几个婢女、仆人，快要用眼神将韩修给瞪死了。
不过，就在片刻以后。
韩修又笑了。
“呃，或许圣上有什么难言之隐，亦或者是被迫无奈，才会有此发生！”
“可是……就算他有千百万个理由，都不足以抹去他这一身的污点！”
“甚至还会成为后人，对他进行批判的诟病，这……可是事实？”韩修问道。
听见这话。
长孙皇后脸色有些难看的，点了点头。
尽管她也不愿意承认玄武门之变的诟病。
可事实就是如此，改变不得。
李世民的皇位，来得太不光彩了。
“呵呵，夫人莫怪，刚刚话说得有些多，这要是传到官府，甚至是圣上的耳朵里，只怕我这颗人头，就要不保了！”韩修笑着摇摇头说道。
“先生所言，句句戳心，且客观真实！”
“不过，先生尽管放心，今日你我交谈，不会传到外人耳朵里，更不会给先生带来任何的麻烦！”
“先生，就算当今圣上，做儿子不合格，可他日夜勤政，自从登基以后，且夜夜忙到深夜，心系百姓，心系江山！”
“这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了吧？”长孙皇后笑着说道。
“嗯！”
韩修点点头。
“想要遮盖圣上的污点，唯有成为一个好皇帝，才会有这个可能！”
“可是夫人……我想反问一句！”
“他……当真是好皇帝吗？嗯，或者说，以现在大唐的情况！”
“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了吗？”
“如今的大唐，当真已经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在无人因饥饿而背井离乡，在无人因饥饿，易子而食了吗？”
“至少在我看来，如今的他……还算不上一个好皇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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