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佑话一出口，西蒙等人皆是懵住。
而伊万诺夫的表情却是一点点收敛。
他站起一来，左右一视，渐渐浮现出笑容，露出八颗牙齿，好似格外慈祥温一暖的笑容。
但是，其双眼之中，却是彻骨的阴翳。
两种矛盾神一情的组合，令之面容-显得格外邪异。
他仰望着教堂顶部，哪里有一幅幅壁画，描述了神圣存在，神圣之事，格外-鲜艳。
伊万诺夫想起自己一个人在教堂中做礼拜时，一切都空荡荡的，蜡烛火光摇曳，油脂气味飘散，抬头仰望，所见就如眼前，无比圣洁。
可是在他眼中，一切都是那么扭曲。
那上面，应该是森森骷髅，应该是淌血的肉块，应该是冷漠的面容，而这教堂中缭绕的，也应该是尸体变质的味道。
就像小时候一样。
当那个庞然一大物解体，一切都崩一溃了！
外祖父这个曾经的光荣帝国战士，也变得神神叨叨。而名叫父亲的人死了，名叫母亲的人，被困顿逼得去街头做了一个妓一女。
可即便这样，生活也难以维系。
伊万诺夫常常躲在街边拐角，看着那个女人，穿着仅剩的一件灰色长风衣站在街边，冻得脸一色发紫，然后朝问询价格的男一人竭力露出讨好的笑容。
有时候是一块面包，有时候是军备库流一出的干粮。
莫斯一科好像永远是阴天，生活似乎就要永远这样下一去。
可是，有一天，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回来。
当外祖父带着伊万诺夫找到她时，她就和街角无人收拾的垃圾待在一起，变成了一块满身伤痕的冻肉。
没有表情的，硬一邦邦的……冻肉。
从此以后，他就和外祖父住在一起。而外祖父总是睡着觉突然惊醒，双眼赤红，像野一兽一样嘶吼，到处去找他的枪。
可他已经没有枪。
卖了。
他所有留存下来的旧军械，都卖了，换取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
等到所有东西都卖光了，两个人就饿了好几天肚子。
饥饿的滋一味很难受。
像火在烧，又像手在揪，让你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吃东西！
外祖父翻出他藏起来的盒子，拿出里面的勋章，在街上到处找人卖。没人感兴趣，那只是个铁片，那些倒闭的工厂里到处都是。
铁的东西，只有机器才能换钱。
即便是山一样多的机器，被一车一车拉走，也只能换来薄一薄的一叠米元。
可外祖父的勋章终究还是卖出去了。
他看着勋章被别人拿走，又疯了一样想抢回来，挨了打，满脸血，然后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勋章远去的方向。
外祖父看了很久，然后突然像野狗一样，扑着捡起地上的食物。
往后，他晚上睡一觉发疯的情况又严重了。
但他们再也没有挨过饿。
因为……去挖尸体。
铁锹铲开泥土，腐烂的味道就来到鼻子里，把埋葬不久的尸体挖出一来，冲洗上面的脓液，然后浸泡在福尔马林里。
有人来拉走。
一具尸体，可以换一天的食物。
而尸体，多到挖不完，每天都有新的草草埋葬。
当客人有特一殊要求，外祖父就会用刀子刨开尸体，把手伸一进脓液里，割出一个个内脏。
狭一窄的玻璃窗透进幽暗的光线。
伊万诺夫就在坐在旁边，半张脸被光线照亮，半张脸沉浸在阴影中，他看着外祖父，尸体，内脏，脓液，露出自然而又诡异的笑。
腐烂的气味，是不用挨饿的味道。
只是，他突然想知道，自己的身一体被刨开，会是什么样子，外祖父的呢？那个名叫母亲的呢？
每当外祖父在死寂的夜晚嘶吼，用棍棒狠一狠的抽打着他，他就在一遍又一遍的思考这个问题。
会更漂一亮，还是更丑一陋？
他还没有刨开过刚刚死去人的尸体，里面的一切，或许都不那么僵一硬？
终于，在一个被打得死去又活过来的夜晚，外祖父睡着后，伊万诺夫取下他仅剩的战利品长剑，刺进了他的身一体。
当他伸一手拽到外祖父的心脏时，果然……是温一热的。
等到他进一入教会，想到那种手一感，脸上都忍不住露出自然的微笑。
杀人，一点一点完整的取出他的内脏。
挖尸，坐在幽暗里，感一受他的陪伴和腐臭。
日复一日。
没有人知道，因为，我是神父。
伊万诺夫笑得很开心，他看着唐佑，摇着头：
“哦，神奇的先生，这样就没有意思了。你不但破坏了我完美的剧本，还打断了我精彩的演出。”
听到这就是承认的话，西蒙难以置信：“神父？”
伊万诺夫紧一紧的盯着西蒙：“你知道吗西蒙，我其实很喜一欢你，你是一个完美的配角，你总能让戏剧顺利的继续下一去。”
他的骨架粗一大，平日里没什么，但在某个角度看来，却像是个骷髅怪物蒙着一层皮。
西蒙看得心中一突，平日和善的神父，真实面目竟然是这副模样。
伊万诺夫背后，那个人形轮廓钻入他的后背，其脸上的肌肉顿时鼓动收一缩起来。
他转过身，躯一体在颤动。
当艺术品黑球中钻出灰色影子时，当无数疯狂的低语在他耳畔回响时，当眼中的物体变得扭曲错乱时……
伊万诺夫发自内心的喜悦，这才是他所渴一望的世界。
他单膝跪下，低着头，伸出手。
在拱顶投下的光芒中，在圣洁壁画的注视下，在庄严空荡的场所里，如同迎接自己的圣父，主一动与灰影融为一体。
然后，就如现在……
伊万诺夫转过来，一半脸平津温和，一半脸，则彻底扭曲到以人类肌肉无法做到的程度，化作恐怖邪异的模样。
两半脸都笑着，以两道重合的声音说着：
“神奇的先生，我来自永恒淤底。我们是一，也是万，是开始，也是终结，是美好，也是污秽。”
“我们是存在之存在，是不灭之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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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来到这里，就意味着伟大存在已经注意到此地，你们的世界，终将化为永恒淤底的一部分。”
西蒙等人听的胆战心惊。
这是什么？全是这种东西的异世界要入一侵了？
就目前看来，对方完全不是物理层面的存在，别说枪械火炮，哪怕核一武器，也没法对抗这种东西。
那岂不是世界末日即将到来？
他们的目光慢慢挪到唐佑这个神秘男人身上。
不知道这个一看就是蓝星本土超凡者的存在，有没有解一决方法？
唐佑牵着俄丽娅，默然不语，静静的看着对方的表演。
教堂里的场景开始改变，视野变得黯淡下来，西蒙等人顿时慌乱的后退了两步。
地面、墙壁变成了蠕动一的血肉，上面还链接着内脏般的器一官，房顶上，则垂下一根根灰色细线，分别吊着一具具尸体。
明明没有风，那些尸体却在微微晃动，慢慢的，全部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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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伊万诺夫！
其或平静，或喜悦，或愤怒，或狂躁……神情各不相同。
他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唐佑、西蒙等人，异口同声的道：“欢迎来到我的梦境，真实的梦境。”
强烈的精一神污染勃发，要将所有智慧生灵拖入至邪至恶的深一渊。
唐佑身上的光芒强盛起来，不但将污染隔绝在外，还往外延伸，欲将这真实梦境驱散。
周围的场景在这光芒下闪烁，间歇回归正常，伊万诺夫的身影也像被炙烤融化，只剩一个蒙蒙灰影。
但无论这光芒如何强盛，那灰影都好像在平行世界，完全不受半分影响。
而当唐佑将光芒收敛，伊万诺夫和邪异场景，又瞬间恢复如初。
“没用的。你可以破坏我们的梦境，但你却无法消除我们。我们是存在之存在，不灭之不灭。”
两半脸截然不同的伊万诺夫道。
瞧着眼前的状况，西蒙等人也意识到了情况似乎不太妙。
但唐佑却笑了。
他看着邪异的伊万诺夫，抬起右掌，掌心有幽蓝酝酿，平静开口：“一个小卒，也敢这么嚣张。这个世界……何人敢称不灭？”
话音一落，他双眼瞬间化为纯粹之光，发丝变成绵长的雷电之丝铺散而开……
距离蓝星表面一千多公里的太空。
一颗极轨气象卫星掠过，其镜头密切监视着下一方区域。此刻，该区域背对太阳，正是黑夜，一片深沉的暗色。
突然——
一道幽蓝之光冲天而起！
……
ps：感谢“idbjj”大大的打赏！感谢“**”大大的打赏！（手机id可能无法显示）
大大们，我账号等级终于可以回复评论了！
当然，夸我的我就不回了，还是要点脸的【笑哭】
有些词中间加“一”是为了和谐，敏-感词太多，app上被ban了，九点写完，改到十点二十，差点改崩溃了，剩下这点时间，我感觉今天写不完一万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