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宣那妖异的双瞳散发着幽绿的光芒，盯着长安的眼睛。
长安此时仿佛要陷了进去，一阵头晕。
“馆主，现在该怎么办。”张豪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张跃海此时咽了咽口水，长安可以明显感受到不管是谁，此刻都在恐惧，那是来自灵魂的颤栗。
“小子，你说吧，兴许我可以放你一马，留你一命。”孔宣淡淡说道，双翅轻轻扇动了下，狂风便席卷整个结界内。
孔宣的威压，无处不在。
“家师说了，不便让世人知晓，即便我身死此处，也不会说出来。”长安义正言辞的说道。
“有意思，哼。”孔宣冷哼一声。
顿时狂风携带着妖气再次袭来，几人只得捂住眼睛，同时释放体内的罡气。
每一个修行人体内都有罡气护体，修为越高，罡气也就越盛。
对于如此妖风突然袭来，几人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释放罡气护体。
待妖风散去，只见孔宣又恢复了人形模样，站在对面，手上还拿着龙渊剑，平静的看着他们。
长安右手微微发力，想要把龙渊剑召回，只见孔宣的右手紧紧的握着龙渊剑，使得龙渊剑剑身微微发颤。
此时，孔宣动了，缓慢的朝四人走去。
在这结界内，时空仿佛静止了，看着孔宣走来，犹如死亡的气息在慢慢逼近。
但是他们又无可奈何。
张跃海右手一甩，掏出三张灵符，口中低声念着咒语，灵符上也逐渐有了金光。
孔宣只是撇了他一眼，顿时一道青色的光芒喷射而出，直指张跃海。
“馆主小心啊!”张豪大喝一声，哪怕在旁边也来不及反应了，青光的速度实在过快。
话音刚落，那道青光赫然便把三道灵符击落，张跃海甚至没念完咒语。
那股青光携带的妖气震得张跃海连连后退，恐惧的看着孔宣。
这算是孔宣真正意义上的出生吗，只一眼，太过恐怖。
长安此时平复了下心情，看着孔宣径直朝他走来，威压还在，但是他能感觉到孔宣并无杀意。
“你可知道，你是谁。”孔宣缓缓开口，言罢右手一用力，龙渊剑便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插在长安脚边。
长安提起龙渊剑，修长的手指缓慢抚摸着剑身，低语道:“我是谁……”
此时蒋老也谨慎的盯着孔宣，看着他走到长安面前。
他也不知道长安是谁，只是知道凡是跟在夜先生身边的，没有一个简单的。
“初见你时我还不确定，直到你拿出了龙渊剑。”孔宣此时离长安只有一步的距离，盯着长安，说道。
长安抬头与孔宣对视，那双妖异的双瞳，对视不得。
“那我是谁?”长安问道。
在长安的印象里，好像四五便跟在夜先生身边了。
夜先生教他道法，教他画符，传他任何东西，都是没有被删减过或者销毁过的。
学到后面，凡是长安想看的古籍，夜先生那里都有。
他也曾问过夜先生，为何别人都有父有母，而自己自记事起就没有。
初次夜先生没有搭话。
到后来他长大了，16岁开始接法务了，出去斩妖除魔了等等，心智心性逐渐成长。
过年的时候看着沙市的万家灯火，灯火阑珊，漫天的烟花，街道的香味，小孩的打闹，阖家欢乐，其乐融融。
这次长安没有问他的身世。
而是问了一句，“夜先生，你怎也孤身一人孑然一身呢。”
夜先生顿了顿，道:“其实我距离我童年太遥远了，以至于我都快忘记了。”
“不过我那时候还远没有这般安乐，其实你也挺好的，至少我遇见了你。”
夜先生说着，背靠别墅阳台的栏杆，手里的红酒杯不自觉的摇了摇，看着长安，说道:“我活了太久了，没有亲人，没有可以依靠的人，有的不过是我自己一个人。”
长安闻言，顿时一阵心酸，他不知道夜先生有怎样的过去，但是跟在夜先生十来年了，有些事还是知道一点的。
至少可以猜出来一点。
尤其夜先生那似万古不变的容貌，永远都是那么年轻，没有一丝改变，他站在那里，便诠释了何谓绝代风华。
夜先生再次转过身，抬头看着天上还在霹雳哗啦作响的烟花，说道:“你，是有家人的，只是可惜……”
“可惜什么!”长安连忙追问。
“唉。”第一次见到夜先生叹气，他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只是没有再说下去。
他记得夜先生说过他，天生的道童，学这类东西一点即通，仿佛天赋这个词不足以形容。
天才?
不。
妖孽?
还差点。
夜先生说他，是承天之意。
……
孔宣看着眼前陷入回忆的长安，轻轻笑了笑，许是长安听到了，思绪被拉回了现实。
“我知道，你这把龙渊剑是谁给你的，也知道你一生所学是谁教你的。”孔宣说道。
闻言，长安挑了挑眉，道:“那你倒是说说。”
“你自己知道便行，普天之下，人间也只有他才能教你了，不曾想，今天刚一出来便看到你了，有趣。”孔宣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走吧，若是非要尽人间天师之责，我一挥手你们四个都要进轮回。”
孔宣看着四人，淡淡说道。
在这里，他就是掌握着众人生死的神。
人间天师，在他孔雀大明王眼里，犹如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