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巨峡不是很确定,这些人到底有没有看清自己手上的动作。
他为自己队伍里人准备的这款二战步枪,虽说射速很快,但终归是个栓动式步枪,还是要拉大栓的。
曾经他还是军营里新兵的时候,曾经有同为新兵的战友提了句很失智的话“臭娘们才用瞄准镜,真男人都会选择拉大栓。”
在当时的郭巨峡眼里,他这纯粹就是电脑游戏打多了,才会感觉拉栓是一种十分舒服爽快的体验。
诚然,不可否认手动上膛可以更清晰地感受到枪身内部的结构活动,更敏锐地察觉到枪里时不时会有的一些故障;但比起这些小问题来说,在没故障的时候更快地开枪就不好吗?
——直到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有次他真的摸了一把老三八大盖。
老枪破事是真的多!
还是拉栓有安全感!最起码不至于等敌人突突到面前都不知道自己手里拿着的是根打不出火的烧火棍!
郭巨峡面对着这些完全没见过一千年后人间烟火的土鳖们,心说要是给这些完全不懂得何为设备保养的老家伙发自动步枪,等真有必要上台面的时候,恐怕真不好说到有几个人能冒火。
他这般想着,眼角的余光里撇见有个小镖师手里提着把恩菲尔德,试着朝天打了一枪,结果手里一个没拿稳,枪身后坐力直接让整支枪原地坐到了他自己的脚面子上。
再回头一看,那小兄弟已经疼得整个人都跪地上了……
虽说是二战装备,但那毕竟是长枪,纯论威力其实比后世很多单兵枪械还要强很多,姿势不对的话,对射击者本人的损伤小不了。
“在能熟练使用我的仙家机关之前,我建议你们还是先以自己的武器为主吧。”
不知不觉间,在墨家机关、东瀛忍术之后,郭巨峡到底还是把“仙家机关”这个词定为了官推。
毕竟,这个世界上存在不少自己都没见识过的东西。
之前那个柯璇连西方魔法都差点真使出来,这穿越搞得自己有时候都有点三观崩溃……虽然自己掏出来的武器都不需要子弹这事本身就已经够魔幻了。
还是弄点不存在的东西当说辞吧。
他开始教岳之松和谢扬使用这款二战名枪,打算后面让他们两个自己去教营地里的别人。
然而他正这般想着……
“砰!”
“咔嚓。”
“砰!
“咔嚓。”
“砰!”
“咔嚓。”
“砰!”
一串响亮的枪声连续打了七枪,射速直逼郭巨峡自己的水平!
他惊讶地抬头,循声望去,却见那个刚上手没几分钟就玩得溜到飞起的天材不是别人,正是老早以前就对机关术百般好奇的胡灵。
此时的她,正将整张脸都贴在枪托上,有模有样学着郭巨峡之前的样子,对着之前那根篱笆连续开火。
这妮子学得也太快了吧!
最后,她放下那把枪,思忖了一会儿什么,惊呼道“郭大哥,这个好用哎!指哪儿打哪儿,除了肩膀会被震得很疼以外,比普通鸟铳好用太多了啊!”
郭巨峡点了点头,伸手便要去夺那灵儿手里的枪“是是是,不过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后方吧。”
灵儿见他要来夺,赶忙护住抱紧了自己新拿到的宝贝,那样子活像一只护食的小猫“你干嘛?”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你要是枪法练得比别人好太多,我担心后面碰见事情你要挨冷箭……”
灵儿嫣然一笑。
“不是还有你在嘛。我不怕。”
郭巨峡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当真是追悔莫及。
他又想起了之前灵儿在隆州被人当街掳走的事……
这妮子跟个小百灵鸟似的,安静得时候或许还挺老实,但凡心情稍微好一点就开始到处乱蹦乱飞,完全无法预料下一秒钟会出现在哪儿,如何护得周全?
算了,随她去吧。
郭巨峡这般想着,又把自己腰间随时揣着的那把格洛克小手枪递给了她。
“这个你也拿着吧。我给他们用的那些长枪太大,关键时刻要拿出手来反应,还是会很慢的。不像我经常用的这个,随时想起来都能掏出来用。”
胡灵安静地接过那手枪,开心地笑出了声“我就知道,郭大哥考虑得最周全啦。”
郭巨峡看到她那开心的样子,也是欣慰一笑。
这通往西夏的路凶险异常,咱不指望灵儿也能有一定的战斗力,只要她能把这把格洛克玩熟,最起码不担心她又会跟之前一样被人随随便便抓走。
他这般想着,重新坐回了篝火前。
此时营中不时响起的枪声已然渐渐平息,看来大家对自己分发下去的所谓“仙家机关”适应还挺快,就这一会儿工夫,便大概都明白了使用手法。
郭巨峡闭目养神,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张地图,思想顺着地图上通往西夏的道路缓缓游走了起来。
他自然不知道,此时一团巨大的经验球正在几座山开外,怒气冲冲地朝他飞来……
漆黑夜色之下,一只松鼠正在这荒郊野外的树上爬动觅食。下一秒钟,一支精准而恶毒的利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正好贯穿了那松鼠的喉管!
那松鼠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便从那棵高达十余米的原始森林巨树上跌落,坠入了松软的林间泥土之中。
一只附满黢黑体毛的粗壮手臂无情地抓起那只松鼠,毫不犹豫就往嘴边送。一个果着上身的壮汉咧开大嘴,露出一口整齐而坚固的大黄牙,嗷嗤一口,轻松从那还带着毛皮的松鼠身上撕下一块肉。
王勇一直认为,森林对一切生灵都是平等的。要想在这种远离人烟的地方长久活下去,人还真不能活得太像个人。
但即便如此,另一方面,人终归就是人,脱离开兽性也还有七情六欲。比方说二当家突然被一杆莫名其妙的鸟铳打死的仇,除非亲手把仇家的脑袋剁下来,他能记一辈子。
毕竟,之前那单劫镖之后,他是向手下弟兄们立了毒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