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凛纠结了许久，最终还是长舒一口气，伸手摘下了脸上的秽铁面具，露出了那张因为常年在海边暴晒而略显黝黑的面庞，以及那道如枯树皮般瘆人的疤痕。

    “师傅，对不起。”

    “怎么了？”何森有些讶异，想不明白小凛为什么要道歉。

    小凛平复心情缓缓说道，“师傅给我的功法，我学不会……”

    原来，那一日何森离开了小渔村后，小凛就开始潜心修习何森留下来的九阳诀简化版，但无论她如何去尝试，都始终不得要领，无法入门。

    一直到她父母过了头七，还是毫无头绪，小凛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踏上寻找何森，寻找仙人的路途，那名杀他父母的村民，她一定要找到他，并杀了他。

    她觉得是她太蠢了，希望能找到何森，给她解疑答惑，将她引入仙门。

    然而小凛一路翻山越岭，仙人没找到不说，还遇上了强盗，在逃避强盗追赶的途中，不慎掉入一个被杂草遮挡的地下隧道中。

    这地道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蜿蜒曲折不见尽头，可外面有强盗游荡，她也不得不摸着给一路前行。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地道最深处，那是一个数百平方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有数盏常年不灭的油灯，将照耀照耀通明，在石室中间有一具枯骨，骨手中握着一本古籍。

    小凛翻阅了古籍之后，这本古籍是一部功法，且是一本邪功，叫血魔功。

    血魔功修炼与凡俗功法大不相同，只修肉身，不修丹田，不吸天地灵气，只食修士血液。

    且一旦修炼就无法停下来，需要一直猎杀修士吸食其血，每吸一个肉身强度就会暴涨一次，肉身越强就需要吸食越多。

    一旦有一段时间不吸血，就会引起血魔功的反噬，血肉皮肤会变得如干枯的树皮一般丑陋不堪，拖的时间越久，血魔功的反噬就越强，最终会全身干涸而死。

    在遇到何森前，小凛已经有好几天没吸血了，脸上的那道疤就是血魔功反噬导致的。

    小凛当时只是好奇翻看一下，却不想九阳诀苦修数日不得入门，这血魔功一翻开就如深入骨髓般想忘都忘不掉。

    小凛从地道出来后，那帮强盗首先遭了殃，无一例外全部被吸成了干尸。

    来离天城前，为了阻挡血魔功反噬，已经有不少修士遭了难，其中妖魂宗的弟子数量最多，但凡遇到，小凛都不会忍耐，全部猎杀。

    随着小凛吸食猎杀的修士越来越多，她的肉身也越来越强，单论肉身强度，已经不输筑基修士。

    她也因此被一些有心人盯上，为了不太过引人注目，小凛用猎杀的修士得来的灵石购买了一张秽铁面具，却正巧撞上了同样需要面具的何森。

    何森听完小凛的故事，脸色有些沉重，眼前的少女，已经不是当初小渔村那个见到陌生人会羞涩胆怯的渔家少女了。

    而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这才仅仅过了数个月啊！

    何森粗略算了算，秽铁面具要八颗极品，普通修士身上能有十来颗下品灵石就算多的了，然而小凛却能拿出买秽铁面具的灵石！

    这几个月来，她究竟杀了多少人？

    又吸了多少人的血？

    想想都汗毛炸立，不寒而颤。

    以后要离她远点了，万一她疯起来把我也吸了就完了。

    “师傅，你怕吗？”小凛见何森的神色，微笑着问道。

    何森也挤出一丝微笑回道，“不怕。”

    “噗，师傅，你撒谎。”小凛噗嗤一声笑得更欢了。

    “瞎说什么呢？我真不怕。”

    “师傅既然不怕，为什么腿一直抖？”

    何森低头一看，腿确实在抖，但还是倔强道，“只是天气有点凉而已，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

    听闻何森的话，小凛眼眶有些湿润，微笑道，“师傅，放心吧，我即使干涸而死，也不会伤你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