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姚广泉一说,尤乐立刻明白,说道:“所以现在将军身上的担子最重。只要虎牢关不失,楚军无法攻入洛阳,晋王就有机会反败为胜。可是将军一败,楚军就直逼洛阳,晋王就大势已去。而楚军就算攻占洛阳,损失也会巨大,太子大军一到,楚军也无力抵抗,最终太子得利。”
姚广泉叹道:“你现在知道,柳元帅这招有多狠了吧。明知她给我挖好了坑,却不得不往里跳。跳了,也许可以把我和她都埋了;不跳,她也有办法埋了我。如今我和她都是在丝线上行走,稍有不慎,就会摔的粉丝碎骨。唯一的区别在于,楚军有犯错的机会,而我没有。”
尤乐眉头紧皱,暗想柳霏霏既然算计的这么精准,不会给自己留下隐患,肯定还有后手。只是这话不好说出口,又想不到柳霏霏的后手是什么,说出来却没有办法,只能说明自己无能,让将军更失望。
楚军大帐,薛灵均似笑非笑的看着柳霏霏,道:“末将看元帅这丝线走的很稳,如同宽阔大道,甚至还可以在上面跳舞。”柳霏霏嘻嘻一笑,道:“跳舞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能那么高调,万一被姚广泉砍断了丝线就不好了。”
行军司马闻言大喜,道:“属下就知道元帅成竹在胸,必有后手。”至于有什么后手,元帅既然不说,就不好多问。
第二日,还是尤乐出面,带领一个营的晋军来到楚营。对柳霏霏道:“关上有五千人,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归降。在下奉将军之令,先带将军心腹五百人过来,以示将军投诚的诚意。希望元帅给我家将军五天时间,他定然劝所有人全部来投。”
柳霏霏喜道:“请先生回去告诉姚将军,只要将军愿意归降,带来多少人都行。哪怕只有将军一人,本帅也很高兴,并且承诺一定重用。既然将军说了五日,五日之后,本帅当亲自出营迎接将军!”
尤乐向柳霏霏一拜,道:“在下替将军谢过元帅厚爱,五日后将军必然来投。”
尤乐走后,柳霏霏让人把晋军的五百人安顿好,不得亏待。只要提出的条件,尽量满足,不论吃喝、军需等,只是不给武器。而且可以随意在军营走动,不受限制。但是对楚军,再把口粮减半。
待所有人离开中军帐,柳霏霏让宋岐悄悄的去找元和,也就是当初见到柳霏霏就投降的晋军将领。宋岐点了点头,离开军帐。
接下来几日,双方没有来往,两边都很安静,不像要打仗的样子。进入楚营的五百晋军也没有异动,都安安静静的呆在营中,并没有因有自由行动的权力,就真的随意行动。倒是吃的很好,食物中还能见到油水,甚至还吃了一次肉馒头。虽然没有走动,却能听到隔壁楚军的骂声。只因口粮又少了,每天都饿着肚子,也不训练,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闲聊。
直到第四日,天黑之后,晋军的指挥被请到中军大帐。进入大帐,就见中间案前坐着一个美貌少女,两边坐着几十个文官武将。都知道楚军的元帅是个美女,美的不可方物,被夸的天花乱坠,什么胜过西施昭君,赛过貂蝉玉环,不让天上嫦娥。当然也有传言,说楚军元帅长得青面獠牙、红发赤足,直似夜叉精怪。不管是美是丑,却是从来没见,此时一见,却见柳霏霏盈盈笑意,看不出一丝元帅该有的霸气,就如邻家妹妹,一见就想让人保护。那指挥不由得奇怪,这真的是战无不胜的柳元帅?
柳霏霏笑盈盈的道:“将军请坐。”声音甜美,就如小女孩般喃喃细语,不禁让那指挥心头一颤,感觉心跳都乱了几下。连忙向柳霏霏行了礼,掩饰自己的慌张,说道:“多谢元帅。”才慢慢坐下。
柳霏霏道:“将军无需多礼,既然到了这里,就是自己人。今日让众位将军见见面,以后一起建功立业。”那指挥道:“是。”
柳霏霏点点头,道:“明日姚将军就会过来,然后一同入关。将军久在洛阳,入关之后,本帅该如何行事,将军可有想法?”那指挥道:“属下只是个小小的指挥,元帅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的事不是属下该参与的。”柳霏霏微笑道:“无妨。本帅帐下言论自由,只要有想法,就是小兵也可自由言说。若是说的有理,本帅自会采纳。”
那指挥知道若不说些什么,无法取得柳霏霏的信任,只怕就不能离开这个大帐,那么将军交代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不但自己不能脱身,将军的计策也不能实现,只得道:“过了虎牢关,到洛阳两百多里,一路平坦,无险可守。之前李义考谋反,把这一路的障碍基本都清除了,我军只需跟在其后,就能顺利抵达伊洛河畔。洛阳及周边尚有精兵十五万左右,只要依河而守,胜败尚未可知。”
柳霏霏道:“这些本帅都知道,有没有本帅不知道的事情?”那指挥想了想,道:“轘辕关驻兵三万。”柳霏霏心下一惊,面上却无半分变化,依然笑盈盈的道:“你确定?”那指挥道:“千真万确。都知道虎牢关是天堑,有重兵把守,所以有人就想从兵力较少的轘辕关下手,打通进洛阳的通道。当初晋王为了迷惑敌人,只在轘辕关留下五千人,其实还有二万五千人藏在嵩山里,一般人根本不知道。”
柳霏霏点了点头,又和那指挥说了一会,就让人送他回营。待那指挥走后,原本面色紧绷,不敢在那指挥面前表露出害怕的文官立刻急了,对柳霏霏道:“元帅,如今该如何是好?轘辕关距离虎牢关不到七十里,五天时间足够援军赶到。轘辕关真要有三万人,那边没有压力,至少可以分两万人过来,人数就和我们一样。打起来我们就没有优势,夺下虎牢关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