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泉不解的道:“可是楚军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军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尤乐沉吟道:“今日一早斥候汇报,楚军后撤了五里。想来肯定是发生了大事,否则不会轻易后撤,要知道这么做会严重损伤士气。”姚广泉道:“马上去查,一定要弄清楚楚军发生的事。”尤乐道:“是,将军。”看了看信,低声问道:“这——将军如何抉择?”
姚广泉冷笑道:“柳元帅既然这么看的起本将军,若是拒绝,岂不显得太不近人情。”尤乐也笑了笑,道:“将军英明。不如让属下去趟楚营。”姚广泉摇头道:“如今不知楚军虚实,此去风险极大,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尤乐道:“将军体谅属下,属下感激不尽。不过既然要取信楚军,就要做的像才行。属下是将军的心腹,这样更显有诚意。”姚广泉想了想,道:“好,我将身边身手最好的几个跟着你,若是有事情,可保你安全。”
尤乐摇头道:“不可,只需带两人即可。属下是去楚营洽谈归降的条件,去的人越少,越能让楚军放心。何况去的人多了,反而失了风度,也为引起楚军的猜疑。”姚广泉见尤乐坚持,也不在多说。
次日,尤乐带着两人,来到楚军军营,柳霏霏在中军大帐亲自接待。尤乐三人向柳霏霏行了礼,道:“元帅的意思,我家将军已经知晓。在下奉将军之命,与元帅接洽。我家将军有言,要归降楚国,并无不可,只是有些话需提前说清楚,否则以后有了分歧,不好说话。”
柳霏霏微微一笑,道:“先生所言不差,该说的话提前说清楚。不知姚将军有何要求?”
尤乐又微微鞠了个躬,道:“我家将军有三个条件,还请元帅准许。姚将军久闻柳元帅威名,甚是仰慕。当年先皇寿辰,我家将军跟随晋王在皇宫中见过元帅一面,当时惊为天人,自此无一日曾忘记。如今各为其主,本该兵戎相见,不料元帅有收纳之意,姚将军正是求之不得。这第一件事,就是姚将军只降元帅不降楚。”
此言一出,帐中楚将俱是怒目而视。这哪里是来归降,完全是来挑拨离间。自古君王最忌讳武将拥兵自重,姚广泉只降元帅不降楚,这不是说明说他只听柳霏霏的令,不听朝廷的令。这要是让朝廷的人知道,还不把柳霏霏弹劾的体无完肤。有几个暴脾气的直接怒骂尤乐居心不良,尤乐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柳霏霏,等她回答。
柳霏霏一直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听了尤乐的话,也不生气,还是笑盈盈的道:“本帅是楚臣,降本帅就是降楚,本帅答应了。”一旁的史官听了柳霏霏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记录。这要是记录下来,就是柳霏霏拥兵自重的铁证,将来有人要对她不利,只要有这句话就行。即使柳霏霏自称为楚臣,降她就是降楚的话也没错,可是他却没权利答应。若是姚广泉说只降楚,不降她柳霏霏,她倒有权答应。可是反过来,她就没有权力答应了。
柳霏霏对尤乐道:“先生继续,还有什么条件?”尤乐没想到柳霏霏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楞了一下才道:“第二,我家将军率帐下五千人归降,元帅不得随意调动将军部下将士。姚将军是正三品,归降后品级不得低于三品。”
柳霏霏道:“小事,本帅答应。第三条是什么?”尤乐道:“姚将军做了几十年的夏臣,如今归于元帅帐下,却不得不面对以前的同袍。第三条,将军希望元帅将来攻打夏国时,不让他上阵。”
薛灵均怒道:“既归元帅,就是楚臣,元帅有令,只当执行,如何还来挑三拣四?若是不上阵,要他归来何用!”尤乐淡淡的道:“契丹、巴蜀、西凉、西域等,需要我家将军的时候还有许多,望元帅三思。”
柳霏霏微笑道:“姚将军忠心,日月可鉴,本帅非常佩服。先生所提的条件原在情理之中,本帅如何能不答应。”
尤乐一怔,道:“元帅这么轻易就答应,不多考虑一下?”柳霏霏摇头道:“姚将军运筹帷幄,是难得的名将。若能得此一将,乃我大楚之幸。这几个条件,本就不算苛刻,本帅何需多虑!”尤乐哈哈一笑,道:“元帅虽为女子,却比男子还大气,在下佩服。”
柳霏霏道:“先生缪赞了。先生难得来一趟,今日就在军营住下,明日本帅派人送先生回关。”不待尤乐说话,令人带尤乐和护卫去休息。
薛灵均待尤乐走后,不无担心的道:“元帅,姚广泉的条件,不是你该答应的。”柳霏霏笑道:“本帅为何不能答应?出征之前,皇上曾有言,许我临机决断之权。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答应了又何妨。”
薛灵均叹道:“朝中对你的流言你又不是不知,皇上虽然不会因一言杀你,可是贬你肯定会,为何还要给那群没用的东西机会。”自古文人看不起武将,武将也看不起文人,在武将眼里,高居庙堂之上的文官,就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无能之人。薛灵均此刻也不忌讳,当着史官的面他也敢这么说。
柳霏霏白了薛灵均一眼,道:“你还说我,你还不是给人留下口舌。你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还真以为姚广泉会投降?”
薛灵均当然知道姚广泉不会投降,他只是担心柳霏霏会因言获罪,不值得。见柳霏霏不在意,也不好再多说,抱怨道:“你也不该这么轻易就答应,至少也该做做样子,否则怎么能让姚广泉上钩。”
柳霏霏笑道:“做样子有什么意思,麻烦!这样多简单,姚广泉提的要求我全部答应了,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使者就在军营中,按计划行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