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触目惊心。
齐天暗地里犯嘀咕。
但他表面依旧一派风轻云淡的派头。
这让蜀山两位越发觉得深不可测，高山仰止，此刻正忙不迭的道谢。
众人中，只有秦锦不是修真者。
她还以为那个气势汹汹的鬼物，被自家大师兄吓跑了呢。
在她那浅薄的认知里面，大师兄牛逼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有什么好震惊的！
蜀山剑宗的人这么大惊小怪？
所以她没有过于惊讶，而是拉着齐天的袖子，指了指外面。
“师兄师兄，那些鬼怎么了？”
“嗯？”
恰好在这时候，风雨渐渐停了。
空气顿时变得一片清新，天上雨云散去，露出了一轮皎洁明月。
清冷的月光，将那些影影绰绰的诡异人影映得惨白一片。
因为阴山童子的死亡，这些厉鬼冤魂失去了枷锁，渐渐的显现了原本的模样。
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它们全是被阴山童子害死的可怜人，死后还要受尽折磨，被奴役驱使着害人性命，此刻脱离枷锁后全都畏惧的看着齐天。
老实说，头一次被这么多鬼直勾勾的盯着……有点渗人。
但他还不得不打起精神。
齐天的右手动了动，恨不得此刻手里多个拂尘来装逼，挤出了吃奶的劲终于有了点演技，面色渐渐悲悯起来。
那是对这些可怜鬼魂的悲悯。
“妖人魂飞魄散，尔等仇怨已消……诸位，就此轮回转世去吧。”
月光之下，鬼魂们全都发出了凄厉的惨嚎痛哭。
那哭声如此凄惨，就算是几个修真者听得都忍不住眼睛发酸。
这些鬼魂生前，多半是遭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最终，所有的鬼魂都朝着齐天深深叩拜，最后才在低低的抽泣声中一并消散。
陆雪忍不住叹息：“邙山鬼道的妖人死有余辜，只是可怜这些被他害死的凡人……两教六派的魔道之人当真该死！”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就变得杀气腾腾。
燕至侠也冷笑道：“确实该死！我们师兄弟在寿阳诛杀的那头天鬼，便是那老魔放在俗世豢养，一年半载就吃了数百人，可见毫无人性。”
“魔道中人，我见一个杀一个！”
修真界的主题就是这样。
除了大家共同追求的飞升龙门，还有正道与魔道的厮杀对抗。
这是万年不变的主题。
正道中人，尤其是三宗四门，对于魔道崽子真可谓是除恶务尽。
而魔道中人对正道弟子也是有杀错，没放过。
双方的矛盾非常激烈尖锐，万年来积累了不知道多少血仇仇怨。
根本没有缓解化解的可能。
就像这个阴山童子，根本不会顾忌蜀山和青云的威名，从而放过他们。
他甚至追杀蜀山弟子追杀了好长时间。
同样的道理，齐天杀了这个阴山童子，算是彻底得罪了邙山鬼道——但回到青云后，绝对没有人会怪罪他。
掌教真人还会夸赞他杀的好。
修真界，在正魔交锋上就是这么残酷。
不过，世事无绝对。
就比如说在三师妹的路线剧情里，三师妹就跟魔门某位圣女有一段惊天地，泣鬼神，超越了正魔之别的悲剧恋情……
齐天扯了扯嘴角。
他摇摇头，发现燕至侠的状态似乎很不好：“燕道友，你没事吧？”
燕至侠勉强笑了笑：“多谢齐兄关心了，小弟无事……”
其实他年纪比齐天大多了。
但修真界往往讲究达者为先。
所以他叫齐天一声师兄也说的过去。
“咳咳——”
燕至侠突然脸色苍白，咳了几声，一张国字脸憋成了红褐色。
陶春慌忙给他喂疗伤的丹药。
不久后。
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西方的明月却未曾彻底落下。
没多久，一缕微光照亮了大地。
黎明驱散了黑暗。
光明降临人间。
恰逢其会的两拨人也从此分别。
分别之前，燕至侠还热情的邀请他们前往蜀山剑宗做客——其实，主要是邀请齐天这位先天剑体前往蜀山论道。
蜀山剑宗，蜀山剑宗。
从名字看就知道是一窝练剑成痴的剑修，见到齐天这样拥有无上剑道天赋的“绝世天骄”，当然忍不住想要交流交流。
论道？
别闹了。
他一个先天境去人家大宗门里论道？
讨论怎么管理表情？还是讨论怎么暗戳戳的戳别人屁股？
但燕至侠很热情，齐天也不好拒绝：“有机会的话，我就去看看。”
燕至侠右手结剑指，立于胸前，却是行蜀山剑宗的礼节：“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齐兄收下这块蜀山剑令。”
齐天手里多了一枚绘着雷纹剑云的金色令牌。
他眉头一挑：“这令牌……”
嗯，游戏里也有这东西。
那是二师妹秦锦的路线里。
主角在西域的奇遇剧情里面，救了一个重伤濒死的蜀山弟子，被那个npc赠送了一个纯银色的蜀山剑令。
作用就是开启蜀山剑宗的地图，并且提升在蜀山势力的声望。
不过游戏里那个令牌是银色的。
而齐天得到的这个，是尊贵的金色。
至于它在现实里的作用嘛……
陆雪惊诧的看了看燕至侠：“这是蜀山太上长老才有的令牌，如果是外人持有此令，可以让蜀山剑宗出手相助。”
蜀山剑修大多数人的性格比较直。
这种人往往很看重诺言，可以说是一诺千金，很有侠客的风范。
燕至侠爽朗一笑：“正是如此，齐兄若有我蜀山弟子相助的事情，只要不是有违道义，力所能及，我蜀山必然为你办到！”
齐天懂了。
这玩意儿就是援军令。
而且还是那种可以调动一个顶级大派的道具，可见燕至侠的身份有点不简单。
就算是救命之恩。
这回报也有些过于宝贵了。
陆雪诧异之后又恍然，这国字脸其实是看中了齐师兄未来的成就，在拉拢齐师兄呢。
看着他浓眉大眼的，怎么还很有心机？
不过随即陆雪就有些自豪，有些骄傲。
你们蜀山位列三宗之一又怎么样，门中剑仙辈出又怎么样？
还不是要拉拢我家师兄？
也不怪她想的市侩庸俗，三宗四门虽然没有根本矛盾，明面上一团和气，但暗地里彼此之间的攀比斗争可一直没少过。
而三大宗派，也一向要压四门一头。
毕竟，三宗的底蕴要比四门深厚。
齐天也不矫情。
毫不客气的收下了蜀山剑令，这爽快反而让燕至侠更加喜悦。
……
……
一路无话。
一天之后，齐天终于风尘仆仆的回到青云。
当天，齐天师兄带了一个陌生女人回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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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老走了，中午吃完饭就惊闻噩耗。
心里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