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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捐助
    与此同时,在沼泽地的周围,卫兵在挨家敲门,搜查阁楼和室外厕所,检查报纸,询问所有宣称见到过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小女孩的人。在光明之殿,这样的搜查就更严格了。

    至于光明之殿帮派基地,从堆满陈年老灰的储藏室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全都被翻了个遍,九黎族帮派基地和独龙族帮派基地也是如此。

    最后,各个帮派基地的帮主联合进行抗议,要求维护他们自古就有的权利。对伊梦来说,证明他们正在搜查自己的惟一证据就是在空中穿梭往来的飞艇的气体发动机不断的嗡嗡声。

    这些飞艇是看不见的,因为云层很低,而按照规定,飞艇必须同沼泽地保持一定的高度,但是谁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巧妙的侦察工具呢?因此,每当听到它们的轰鸣,伊梦便只好藏起来,或者戴上油布防水帽,盖住她那亮亮的与众不同的头发。

    伊梦还向凤瑶打听有关自己出生的每一个细节,并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甚至比自己瞎编的那些故事还要清晰、详细,并且一次又一次地想像小房子里的搏斗、在壁橱里藏身、厉声发出的挑战和宝剑的撞击——

    “宝剑?天啊,你在做梦吧,孩子?”凤瑶说,“何开拓先生有一支枪,何洛基长老把它从他手里打飞了,又一拳把他打倒,接着便响了两枪。真奇怪,你居然不记得了,你虽然当时很小,可也应该记得啊。”

    “第一枪是许明亮打的,他当时抓过自己的枪,就开了一枪;第二枪是何洛基长老打的——他再次从他手里把枪夺过来,还了他一枪。这一枪正好打在他两眼之间,脑浆都喷了出来。”

    然后他非常平静地说:“出来吧,胡明泰夫人,把孩子也带着。”当时,你和你的本命元宠两个都哭得昏天黑地的,所以他把你抱起来,逗你玩儿,让你坐在他肩膀上,走来走去地出洋相,那个死人就在脚底下。他要了杯葡萄酒,然后让我擦地板。

    这段故事讲了四遍之后,伊梦就完全相信自己的确记得那段经历了,甚至还主动地说出何开拓先生挂在衣橱里的大衣、斗篷、皮衣的颜色等细节来。凤瑶听了哈哈大笑。

    只要独自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伊梦便会把乾坤盘拿出来,盯着它看,那神情就像是恋爱中的人在看爱人的照片。就是说,每个图片都有几层意思,是吧?那她怎么就搞不清楚呢?她不是何洛基长老的女儿吗?

    她记住了马春科的话,努力把精力集中到随便选中的三个符号上,然后让指针嘀嘀嗒嗒地走,去指向这三个图片。

    她发现,如果把乾坤盘就这么放在手掌里,极其懒散地盯着它看,当她脑子里想着它的时候,那个长指针的移动就会显得更有目的性,不再沿着表盘毫无规律地乱走,而是从一个图片平稳地摆向另一个图片。

    有时,它会在三个图片那儿暂停一下,有时是两个图片,有时是五个或更多,尽管伊梦还没弄懂这是什么意思,但却从中得到一种深深的、平静的快乐,这跟她以前所经历过的全都不一样。

    小不点儿会蜷伏在表盘上,有时变成猫,有时又变成老鼠,脑袋跟着那根指针摆来摆去;有一两次,他们俩都窥见了什么,觉得好像有一束阳光穿透云层、照亮远方巨大丘陵那壮丽的轮廓——那么遥远,她从来没有想到过。

    这时,伊梦便觉得全身颤栗起来——以前,听到北方这个词的时候,她也曾有过同样剧烈的颤栗。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船的数量如此之多,会议大厅又如此之大,来来往往发生了很多事情。到了召开第二次串联的晚上,今天晚上来的人更多了,大厅里显得比上一次拥挤多了。

    伊梦和胡明泰一家早早的到了场,坐在前面。摇曳着的灯光下,会场刚刚坐满,夜天和马春科便走出来,来到台上,在桌子后面入座。夜天不需要做什么手势要人们安静,他只是把两只大手平放在桌子上,望着下面的人群,喧嚣的会场便一下子安静下来。

    “各位,请安静!”他举着双手说,“你们都照我说的去做了,而且比我预计的要好。我现在请六大家族的族长到台上来,捐出他们的金子,向大家详细介绍他们的许诺。罗克宇,你先来。”

    一个胖胖的长着黑胡子的男子上了讲台,把一个沉重的皮袋子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们捐的金子,”他说,“我们再出三十八个人。”

    “谢谢,罗克宇,”夜天说。马春科在负责登记。第一个人在讲台后面站好后,夜天便叫下一个,然后再叫下一个。每个人都走上讲台,在桌子上放下一个袋子,并宣布他能召集的人数。胡

    明泰一家属于莫提尼亚胡氏家族,胡明泰自然是在第一批主动报名的人里面。伊梦看见,莫提尼亚胡氏家族在夜天面前捐钱、保证出二十三个人的时候,胡明泰的老鹰本命元宠不断地倒着脚,展着翅膀。

    等六大家族族长全都上台之后,马春科把自己的那张记录纸交给了夜天。夜天站起身,又一次对他的听众开口说话了。

    “朋友们,我们一共招集了一百七十个人,我要非常自豪地感谢大家。至于金子,从重量上来看,我毫不怀疑你们都尽了最大的努力,对此我也要表示深切的谢意。

    “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就是租一条船,向北航行,找到那些被狴犴绑架走的孩子,把他们救出来。据我们了解,将会有仗要打。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们也不一定非要跟那些绑架孩子的人打一仗,我们要拿出非凡的勇气来。但是,救不出孩子,我们是不会回来的。哦,何洛林,你有什么事?”

    一个男子站了起来,问道:“夜天国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走这些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