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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帮主赠别
    “小不点儿”总是安静不下来,弄得伊梦到后来只好厉声喝斥它,它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最后变成了一只刺猬。最后,伊梦总算是睡着了。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有人把她摇醒了。

    “伊梦,嘘!别害怕,醒一醒!。”

    是姜太太。她拿着一根蜡烛,弯腰小声地说着话,另一只空着的手还搂着伊梦。

    “听着,帮主想在你跟米苏吃早餐之前见见你。快点起来,马上跑步去帮主的住处。你先到花园里,然后敲敲他书房的落地窗户。明白了吗?”

    伊梦完全醒了过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感到十分兴奋。她点了点头,把光着的脚塞进姜太太给她放在地上的鞋子里。

    “不用担心还没洗脸——一会儿再说。快点儿去,快点儿回来。我给你收拾行李,给你找穿的衣服。快点儿!”

    黑暗的四边庭院依然充满着夜里清凉的空气,天空中最后几颗星星还依然看得见,但是东边的曙光已经开始渗透到大厅上方的天空了。

    伊梦跑进图书馆的花园,在万籁无声中站了片刻,抬头看了看教堂的石头尖顶、玄玉楼大厦上珍珠绿的穹顶和图书馆刷着白漆的天窗。现在她就要离开这一切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它们。

    书房里面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动了一下,一缕灯光透了出来,并持续了片刻。她想起自己该干什么了,于是轻轻敲了敲玻璃门。几乎就在同时,门开了。

    “好孩子,快进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帮主说道。等伊梦一进来,他便拉上帘子,把整个门都遮得严严实实的。他整整齐齐地穿着他平时那套黑衣服。

    “是不让我去了吗?”伊梦问。

    “不是。我也阻止不了!”帮主答道。这句话说得这么奇怪,可是伊梦却没有注意到。“伊梦,我要给你一件东西,你必须保证不让别人知道。你愿意发誓吗?”

    “我愿意!”伊梦说。

    帮主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裹着黑色天鹅绒的小包。等他揭开布包的时候,伊梦看到了一个像很大的手表一样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小巧的钟,那是一个由黄金和水晶制成的厚厚的圆盘子。

    “这是什么?”伊梦问。

    “这是乾坤盘,也叫天演仪,古人一共只制造了六个,这是其中之一。伊梦,我再一次要求你要保密,千万不要让米苏知道。你的师傅——”

    “可它有什么用?”

    “它能告诉你事实真相。至于怎么才能看懂,你得自己去领会了。现在你走吧,天快亮了,快点儿回你的房间,别让任何人看见。”

    他用天鹅绒把仪器包了起来,飞快地塞在伊梦手里。令人惊讶的是这个东西很沉。接着,他把两手放在伊梦脑袋的两侧,轻轻地抱了她一会儿。

    伊梦使劲抬起头,望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何洛基师傅怎么了?”

    “你师傅在几年前把它赠送给帮派基地,也许他——”

    没等他说完,便有人轻轻而又急切地敲着门。伊梦察觉到帮主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快点儿,孩子!”他轻声说,“这个世界的力量非常强大,像潮水一样推动着男男女女,比你想像的更为凶猛有力,使我们大家只能随波逐流。保重吧!伊梦,一定要记得保守秘密!”

    “谢谢,帮主。”伊梦坚定地点着头说。

    伊梦把那包东西紧紧抱在胸前,从通往花园的那道门离开了书房,回头很快地张望了一下,她看见帮主的本命元宠正在窗台上注视着自己。天空已经更亮了,空气中透着一种清新的、微微的躁动。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姜太太问道,同时“啪”地一声关上了那个破旧的小衣箱。

    “这是帮主给我的,不能放在衣箱里!”

    伊梦本来想打开看看这个乾坤盘,又觉得时间来不及了,索性直接先放在大衣口袋里。小步快跑着去食品店那儿,她害怕让别人老等着……

    直到跟几个已经起床的仆人和姜太太告别的时候,伊梦才想起了叶凡。自从见到米苏后,她居然一次也没想起他,这让伊梦觉得有点儿内疚。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但是毫无疑问,米苏会帮自己去找叶凡的,她一定会有神通广大的朋友,不管叶凡在哪儿失踪了,他们都能把他找回来。不管怎么说,叶凡一定会出现的。

    此时此刻,伊梦正在前往幻城,她坐在魔都飞艇靠窗户的座位上,“小不点儿”的两只小巧、锋利的貂的蹄子深深地陷在她的大腿上,两只前爪趴在窗户上,盯着外面看。

    在伊梦的另一边,米苏坐在那儿看文件,但很快就把它们搁到一边,开始说话。

    伊梦陶醉了,但这次不是因为北方,而是因为幻城,因为幻城的饭店、舞场、使馆或公使馆的招待会、白厅之间的勾结。

    对伊梦来说,这些几乎比飞艇下面不断变换着的景色还要吸引人。米苏的话中似乎透着一种成年人居高临下的味道,有点儿让人不快,但同时又非常迷人,这就是魅力的滋味。

    飞艇在谢尔克花园着陆了。她们乘船渡过宽阔的棕褐色河流,来到位于河畔的豪华宅邸,身材魁梧带着奖章的看门人向米苏敬了个礼,冲着正在端详自己的面无表情的伊梦眨了眨眼睛,然后沂蒙跟着米苏进入了公寓。

    来到公寓伊梦大吃一惊!在她过去的生活中,伊梦见过很多美丽的东西,但那是帮派基地的美,光明之殿的美——庄严、冷漠、雄浑。帮派基地有很多宏伟的东西,但却没有一点儿美感。

    在米苏的公寓,一切都是那样的令人赏心悦目。里面光线充足,宽大的窗户全都冲着南面,墙壁上贴着精致的金色和白色条纹的墙纸,镀金的画框里衬着迷人的图片,一面古董梳妆镜,屋顶上面是带着褶边灯罩的电灯.

    座椅的靠垫上也镶着褶边,华丽的帷幔挂在窗帘杆上,脚下是柔软的绣着绿叶图案的地毯;在伊梦单纯的眼睛中,似乎所有的东西上面都摆放着小瓷盒子、陶瓷做成的牧羊女和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