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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北境再传噩耗
    夏国城外五十里处一坐茶寮内,穿着素衣的霍娉婷满身狼狈的坐在那儿喝着茶,她穿着普通妇女的衣服,头上戴着蓝色的发巾,漂亮的脸蛋儿上此刻涂满了黑灰和麻子,哪里还有当初那个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郡主模样。

    旁边正在烧水的是一个穿着蓝色布衣,佝偻着身子,左眼上带着眼罩的耶律焱,他们在这里装作一对卖茶的夫妻,顺便打听城内的事情。

    耶律焱与霍娉婷分开之后想跟着那些人一起混入皇城之内,可今天早上他得知霍骁已经被杀,当他再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只看到那颗血淋淋的、,满是粪便的脑袋,他当场将那些咒骂、丢东西的百姓都杀了,抢了人头就跑。

    霍骁的脑袋已经下葬,可他的身体还不知道在哪里,霍娉婷得知后死活不愿意离开,一定要找到霍骁的尸体一起带走。

    此刻的小茶寮没什么客人,霍娉婷拿着抹布使劲的擦着桌面。

    耶律焱实在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攥住了她的手让她停下“别擦了,准再擦一百遍丞相也不可能复活。”

    “温丞礼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

    亏她之前还在父亲面前一个劲的帮他说好话,哪怕是父亲让她在回国途中下毒杀了温丞礼她都没舍得,可温丞礼一回来就杀了她的父亲,还有丞相府的老老少少……

    “现在形势对我们非常不利,温丞礼现在正在到处找我们,我们最多再呆上一天,要是还没办法查出丞相的尸体在哪儿,我们必须要离开了。”

    “我不走,一日找不到父亲的尸首我就一日呆在这里。”

    耶律焱不知道她现在拧个什么劲儿,“难道你想让丞相大人死不瞑目么?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你光在这里守着有什么用?”

    霍娉婷推开他,反手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你不是说要去把父亲救出来么?你不是让我等你么?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的是我父亲被侮辱的头颅。”

    “没想到温丞礼下手那么快,我……我对不起你。”

    霍骁死了,耶律焱心里也不好受,那可是从小将他抚养长大的义父,本以为温丞礼至少会等到登基之后再处置丞相他们,可……万万没想到……

    “温丞礼、徐锦宁,我顶要让你们二人血债血偿,我要让整个夏国的百姓为我们霍家陪葬。”

    霍娉婷气愤的将桌子上的茶杯全都扫落到地上,她摘掉头上的蓝色头巾,“我再不济也不要扮演这种下贱的角色。”

    这衣服穿的她浑身都痒,头巾更像是多少天没洗过的满是农村老妇人头油的味道,恶心的要死,她时时刻刻都担心头上会长虱子。

    “郡主,现在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们当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徐锦晟和德妃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隔壁桌上,德妃皱着眉,嫌弃的喝着茶,说话的是徐锦晟。

    看到德妃,霍娉婷的火气顿时爆发出来“你们母子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谁给你们的胆子?”

    德妃不动声色的瞄她一眼,语气平平道“都是落水狗,谁比谁过得好么?”

    “你才是落水狗,你们不仅被宁国抛弃了,如今夏国也没有你们的容身之地,你们还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不走做什么?”霍娉婷怒道。

    “事情还不到最后,为什么你们就这么容易认输呢?”

    徐锦晟把霍骁的另一半军符拿出来放到桌子上,笑道“霍娉婷,你要是乖乖听话,这条路我还能捎你一程,若是你再敢对我母亲出言不逊,下一次挂在城墙上的人头就会是你的。”

    “呵!你恐吓我?”

    耶律焱赶忙挡在霍娉婷身前,“你们谁敢?”

    徐锦晟冷笑“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向城门口的守卫报告了你们的位置,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你们就会暴露。”

    耶律焱“我们暴露,你们也跑不了。”

    “我们要是没有准备好退路,怎么会去举报你们呢?”徐锦晟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霍娉婷,好好动动脑子,我们能顺利的从茂王府逃出来,就证明我们的后路比你们的多,现在是你们要求着我,而不是我求着你们。”

    霍娉婷脑子一转脑子里便有了想法,她冲耶律焱道“我们听听他们的想法。”

    德妃笑道“看来你已经答应跟我们合作了。”

    霍娉婷问“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么?”

    徐锦晟答复她“自然是没有,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霍娉婷、耶律焱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打成默契,暂时跟他们先合作,毕竟他们现在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夏国皇宫,玉光殿内。

    徐锦宁黑着脸看完手中的书信,“赵管事,北境那边又出了乱子。”

    像是被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她的声音没什么问题“昭儿被人抓走了,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北境大营中除了大皇子和方无涯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太子的真实身份,如今大皇子还被困在雪山,难不成是方无涯暴露了太子的身份?”

    徐锦宁推翻了他的推测“不会,方无涯现在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进雪山救出大皇兄,况且昭儿在那边呆了这么久,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

    “那公主的想法是……”

    “你我到现在都无法确定聂白的行踪,我怀疑聂白可能就藏在北境雪山里,他或许还有更大的阴谋。”

    赵管事“北境距离我们千里之遥,我们就算插上翅膀会飞也不可能在三天内抵达北境,他们抓走太子还有什么目的。”

    “威胁父皇!”

    徐锦宁头疼的很,“温丞礼现在还在监牢里么?”

    赵管事说“应该是。”

    徐锦宁放下书信起身走到门口眺望着宫门方向,若是她现在离开夏国,那就只剩下温丞礼一人,他一人要如何应对霍家军的百万雄师?

    此刻那些人逼得大皇兄身陷雪山,抓走昭儿,就是想让她离开夏国,不去帮温丞礼。

    她现在离开正是顺了那些人的心意,她不能上当,就算要去北境也要把这里的事情先安排妥当。

    信上除了写昭儿失踪以外,还写了孟老太已经成功创造出机关雀,不日就已会飞上雪山寻找大皇子的下落。

    送信的时间应该是两天前,此刻他们应该已经进入雪山找人了,只是不知道情况如何。

    赵管事痛恨的说“到底是谁在给那些蛮夷之人出谋划策,让这场仗打的这么艰辛。”

    这应该是他前往宁国十五年来,宁国打的最为艰辛的一场仗。

    “所以我才会猜是聂白。”

    徐锦宁倒杯茶润了润嗓子,她看向窗外,喃喃道“已经快要五月份了,离开宁国居然快两个月了,父皇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要是他知道大皇兄失踪,昭儿被抓走肯定会心神大乱。”

    “赵管事,你快书信一封送往宁国,务必安抚住父皇。如今我们三人都在外面,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宁国还需要他来撑着。”

    徐锦宁想起自己因一己之私离开宁国,将那些烂摊子都交给和帝一人,她的心就像是被放在油锅上煎炸一样,离开宁国这么久,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思念着父皇。

    巫国那边的战争已经快要进入尾声,前两天来信说是已经将额木齐放了回去,不过在他体内下了蛊虫,有额木齐当做谈判的筹码,巫国离胜利、吞并南疆也不远了。

    但留守在巫国的探子并没有在信上提及解药的事情,父皇体内的毒已经不能再耽搁,欧阳怵虽然有本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解药他依然束手无策。

    “我这就去!”

    徐锦宁低着头看着手中茶杯,她将茶杯转动来转动去,漂浮着的茶叶一会儿飘到茶底,一会儿又漂浮上来。

    想起冷宫里的那个白衣女子,徐锦宁的脑袋就跟要炸了似的,“偏偏这所有的事情都汇集在这个时候,都是你们预谋好的,想让我知难而退,我片偏要迎难而上。”

    哪怕她身在夏国,依然能够掌控宁国、北境、以及巫国三方的事。

    还有黎皇后那边,自宁国分别也有两月有余,竟连半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徐锦宁的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白玉琴上,那行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于城野是什么意思?

    尸骨成山,是指这天下必定会有一场大战,他们会失败么?

    皎月丞司,这是一个地方,还是地名?

    智者为王,这‘智者’指的人又是谁?是她?温丞礼?黎皇后?聂白?

    还是另一个躲在暗处的人?

    “丞礼啊,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实在是太凶险,竟然连我也有些没把握。”

    徐锦宁又开始犹豫着要不要把黎皇后还活着,她在追捕一个人的事情告诉温丞礼。

    “瞒着你,对你到底是好是坏?”

    徐锦宁走到那白玉琴前面,手用力的弹了一下,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手倒是没有被划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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