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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住了阿曜,阿曜冷着脸色侧过头,看着段景延,道:“父皇是有何事?这本就是父皇不该来的地方,父皇还是请回吧。”
“朕想跟你谈谈。”
段景延眉目一皱,他想不都如今就连阿曜,都对他有这么大的敌意,姜瑶看出段景延的心思,于是对着阿曜拍了拍手道:“去吧,我自己回去就行。”
姜瑶随后就拎着裙摆上了山,阿曜背着身子清冷的声音道:“你还来这里作什么?”
“你是在怪朕吗?”
“父皇恐怕这三年来,过的很是逍遥,已经忘了母皇的情意,听闻父皇的后宫里,嫔妃更是来者不拒。”
“朕,也是为了朝政不得已而为,要想稳定势力压制龙皇,就得……”
“靠女人是吗?父皇从周安国就用了此手段,如今又是重新炮制,既然父皇以及女工有了那么多嫔妃,就别来招惹母皇了。她如今很快乐。”
段景延想不懂,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如今竟然胳膊肘往外拐,他顿时横眉冷目的道:“那你就愿意喊慕容宸做继父吗?”
阿曜深吸一口气,眉头皱紧一闭,随后一睁,里面满是清明之色。
“慕容宸能给母皇的,父皇你给不了,只要母皇喜欢,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段景延不有的冷笑了一声,他觉得甚是荒唐,他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儿子,如今就要变成别人的,他的女人亦是。
“荒唐!朕的女人永远都是朕的,容不得别人觊觎半分。”
阿曜眉头紧蹙,低垂着眼眸问着:“那这么多年父皇可有找过我们,可有念及当年半分的情意,父皇恐怕都没有……”
阿曜已经不想再听他任何的话语,径直往山上走去,段景延怔楞的看着那背影,已经长高不少的他,俨然是一副男儿的模样了。
可是这三年来的荣辱与甘苦自知。
于是他跃上了马,往银翎城而去,阿曜听着山下的马蹄声,走在山坡上的脚步一顿。
有些时候他也想听到,段景延苦寻他的消息。
五日后,慕容宸陪着姜瑶一起下山娶嫁衣,他听到姜瑶一次次别骚扰的消息,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尤其是段景延,更是令他愤怒。
他拉着姜瑶的手一路下山,走进银翎城的街道上,姜瑶很是小鸟依人的模样,她一脸喜悦的道着:“慕容哥哥,额娘和爹一会就能回来吗?那我们什么时候办婚宴?”
慕容宸搂着用她的小身子,温柔的道着:“我等了你那么久,自然是希望能够尽快成亲。 瑶儿想什么时候?”
“瑶儿什么时候都可以。”
姜瑶微微一个羞怯的神色,低垂着头道:“听慕容哥哥的。”
此时,慕容宸带着姜瑶走进了那家裁缝铺,掌柜的殷勤的奉上了嫁衣,慕容宸身后的元风上前接过,慕容宸拉着姜瑶的手就往回走。
“不如就定五月初五的婚期。”
姜瑶听闻,看向慕容宸刚要点头,就听见身后一个女子的声轻唤:“夫君。”
这一声,令姜瑶一个侧目回望着,只见是一身青衣的女子,面容甚是俊秀,一身绫罗绸缎,也是非富即贵之女子,身边牵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他们身后的元风也诧异的喊了一声:“夫人?”
姜瑶停住脚步,回看过去,女子手持绢帕,一股无措的神情跃然在脸上,那眼眶红红着。那眼眸似是一直盯着慕容宸,而他的身子顿在此时顿时一僵。
“夫君柳絮来看你了,想着夫君三年没见姒媱,姒媱也说很想念爹,所以柳絮就特意带着我们的姒媱来看夫君了……”
那女子声音很是温柔,慕容宸回过身子看向柳絮,他顿时有种美好的未来,被顿时毁了的感觉,看着柳絮面色带着笑容,他脸色却煞白。
三人之间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来来往往的行人穿梭者,姜瑶期初以为自己听错,到那言语中吐字清晰的夫君称呼,令姜瑶还是觉得犹如当头棒喝一般。
“姒媱,看。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爹爹,快喊爹爹。”
柳絮一个弯腰,面带微笑的指着慕容宸对着身边的孩子说着,姒媱很是乖巧的晃着身子跑过来一把抱住慕容宸的身子道:“爹爹,你是姒媱的爹爹吗?”
那一刻,慕容宸脸色灰败着,他身子呆愣脑袋一片空白,明明刚才就和姜瑶已经在确定婚期了,这个时候突然柳絮冒出来,还带着她近乎遗忘的孩子。
姜瑶的手还在被慕容宸握着,但一瞬间她就觉得他的手一片寒凉,他立刻看向了姜瑶,神色中满是仓皇和恐慌,欲言又止的样子,令姜瑶顿时相信了眼前的真实。
“这孩子……是你和她的?”
姜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宸,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额娘要自己嫁的人,是个已经有了家事妻子的人。
“瑶儿,我……”
慕容宸不知道如何向姜瑶解释着目前的情形,正要攥紧她的手,就在这时姜瑶将手利索的抽出来,眼中带着愤怒的神色,将手一甩。
转身就往寒梅园走去,慕容宸这还是三年来,头一次见到如此的姜瑶,他看着姜瑶头也不回的离去,大喊着:“瑶儿!瑶儿……”
可是姜瑶没有回头,淹没在人海中。
而一旁的楼宇上,段景向下睨着的眼神一声轻笑。
姒媱紧紧的抱着慕容宸的腿,扬着一张像极了慕容宸的脸,看着他怯生生的喊着:“爹爹,不要离开姒媱,姒媱好像有个爹爹……娘亲说,是因为丝毫体质弱,不能见着爹爹。
可是如今丝毫身子好了,爹爹能要姒媱了吗?”
那一刻,慕容宸的脑子里,满是嗡鸣声,他看着姜瑶走远,心疼的就像在滴血。他头一次痛恨自己当年因为同情而收留柳絮,又因为怜惜想给她名分而拜堂。
他太明白姜瑶了,明明就是因为上官颜的嘱托,她才会愿意嫁给他,其中没有什么情爱,而姜瑶此刻离开,想必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身子颓然着,脸色灰败着,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精力,甚是乏累。
柳絮看着慕容宸身子摇晃着,上前搀扶着他,道:“夫君是累了吗?我和姒媱就住在附近的宅院,不如夫君和我过去休憩一下。”
慕容宸将她的身子一甩,愤恨的看着她,道:“谁让你来的!你此刻前来有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