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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七章 寝殿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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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瑶侧头看着殿外渐渐有了暮色,斜阳一偏金黄色的光芒,投射在雕花的门框上。

    庭院内早早的掌上了灯火,映衬着殿内的昏暗,依稀可以听到庭院内,孩子们玩耍的声音,欢快的嬉闹声,刘尚仪照料着孩子们的呼声。

    曾经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是这样在段景延的怀中度过。

    “我记得。”

    “在朕的心里,从你年幼看着你长大,到如今你真的蜕变成一个女人,朕这么多年,已经用朕的方式。将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给你……朕所有能给的一切。”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打在姜瑶的来脸上,“吧嗒,吧嗒”的声音,听得出她声音的哽咽。听的姜瑶心里一抽,一股酸意上涌。

    “我知道。”

    “你说我对你的好就是贪图南安国的国土,贪图梵音国的权势,直到现在你还这么认为吗?认为当初朕要你进宫,给你荣宠就是为了这些东西吗?”

    段景延声音哽咽着,他攥着的姜瑶的手腕,紧紧的用力着。

    他给她的永远是又疼又爱,又恨又离不开。

    姜瑶一阵默言,她缓缓闭上眼睛,忍着眼中的泪水,但还是顺着眼角滚烫下来,不知道是被攥疼了还是因为心里痛的难以忍受。

    “朕告诉你,朕从来没有想从你身上获取什么,曾经不会今日也不会,明日更不会!”

    姜瑶没有任何回应,段景延看着她如今不想再看他的模样,觉得分外的讽刺。明明他可以捡起自己的高傲尊严,起身走人,头也不回,让她去后悔万分。

    他也如此做过了,还是放不下她,这个姜瑶令她穿心挂肚,那眉眼里的一颦一笑,已经变成他所有的喜悦。

    他确是喜欢过苍玲珑,但她安抚不了他的灵魂,皮肉之欢罢了,而姜瑶是将他灵魂拯救的人。

    “若不是你,朕还是那个动不动就暴虐的君王,体会不到世间疾苦的傲慢皇上。是你教会了朕感同身受,教会朕悔过弥补过错,教会朕如何去爱。”

    他一声苦笑,身子渐渐压下来,摸着姜瑶的发丝,“同时也多了撕心裂肺的痛,发了疯的思念,朕见不到你会觉得就像明日不再,活着毫无意义……”

    姜瑶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一般,段景延的眼泪滴在她的脸上,随后被他拭去。

    “想知道今天朕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吗?本来是一对同心结,不是什么你瑶池里名贵的货色,就是寺庙里祈求同结连理的同心结,绑在树上祈求……”

    他啜泣着,没有在说下去,姜瑶在他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混着酒气却格外的好闻。

    “如今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朕从来没有碰过那个妓子,除了苍玲珑的事,朕自认为没有哪里对不起你半分。你理解也好,你不理解也罢,你想报复也报复了。”

    段景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放下九五之尊卑微的求着姜瑶什么,就差跪在她面前,扣首赔罪,可是这而是你多年的傲气,如今已经是他妥协的最低线。

    以往的姜瑶最是体贴,几句话就投怀送抱,心软了下来。可是如今她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孩子,不再是凭着闯宫秘籍就叱咤宫廷的姜瑶。

    动了心,一切就变了。

    这宫廷内,说到底都是凭着一丝丝的爱,撑到最后。

    她睁开眼望着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周围的一切就变了。

    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自己,或许就是从被上官颜逼着做了帝上开始,不再屈膝卑微看人脸色,有了权势的些许自由。

    可是这么多年的辛酸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我累了,景延。”

    姜瑶轻轻的开口说了出来,说出来并没有预想的松了一口气,而是更多汹涌而来的难受,这么多年的零零散散的片段,不断的涌来。

    所有的坚持,好像都在段景延,在她面前拥吻苍玲珑的时候,那些温柔娇媚,崩塌了。她做不到在他身边像从前一般,岁月静好。

    而段景延身子开始颤抖起来,看着就在面前的人,却觉得分外的遥远,遥远到他不知道如何追回,手就在身边却无法触碰。

    “你做过朕的贵人,朕的璟妃,朕的淑妃,朕的淑贵妃,朕的皇后。为朕生了三个孩子。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给朕写的那些承诺,都忘了吗?”

    都忘了吗……

    她没忘,可是也被一次又一次的痛心,毁的一干二净。

    “就这样吧,景延,忘了我,回到你的南安国。”

    姜瑶将脸庞转过来,看着段景延,可是当他看见那通红的眼睛里,汪着晶莹的泪水,心里阵阵的发痛,他的眼眶再次滴落下眼泪,掉进姜瑶的眼睛里。

    泛着凉意,却令姜瑶的眼眸瞬间模糊了,眼泪交融在一起,她看不见如何。

    “好,朕如了你的意。”

    姜瑶的心却在此刻揪心起来,像是沉进了冰窟,浑身颤抖着,又像是要淹死在大海中,够不到任何一块浮木。

    当姜瑶闭上眼睛要挤出眼泪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段景延的吻,带着些许熟悉的凉意,轻轻的没有任何的压迫,像是随风就要散去的鹅毛。

    他从来没有这么轻过的对她,就像是一个瓷器,生怕一不下心碎裂掉。他亦是等待着姜瑶的回应,可是她此刻就像是心死的尸体,冰冷的所有。

    久久的没有任何回应。

    “姜瑶,今夜之后我们天各一方。”

    段景延离开姜瑶的唇,将压迫着的身子也收回,坐在床榻边,捡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件的穿了起来。

    今日他丢掉了所有,他觉得或许也是本该,不属于他的东西。

    一直等在明德殿的司徒清胤,看着夜色深了,依旧没有千凰宫的消息,于是他再也控制不住脚步,向着千凰宫走去。

    姜瑶坐起身,暮色下看着他的背影,总有种感觉他会走的很远,远到她休想再找到他。

    “你不打算回南安国吗?那你……要去哪?”

    段景延冷笑一声,回着:“帝上,你再也管不着。”

    姜瑶想拽着他的衣衫,他却从床榻上站起身,拿起外衫系着扣子,转身看着姜瑶道:“那就住你们父女百年好合,大婚的时候记得给朕发请柬,没准朕有兴致还会来看你一眼。”

    “段景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