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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摸黑,姜瑶终于站在山腰处宅子门前,门檐下挂着两个红灯笼,在微风中晃动着。姜瑶浑身已经满是泥泞,她看着门上的门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扣响。
刘尚仪站在她身后,甩着脚上的泥,看着姜瑶愣愣的站在门口处。
“公主,要不我来叫门吧。”
姜瑶一摆手,道:“他们如今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如何能够去情意打扰,今晚就睡在门口吧。”
刘尚仪是无所谓,都是吃苦长大的,可是姜瑶身份贵重,哪里受得了这般的苦楚,道:“可是这夜晚风露寒凉,公主的身子刚淋了雨才没多久……”
“尚仪,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样子。”
姜瑶已经坐在了台阶上,依靠在门上,闭上眼睛不再多言,刘尚仪低低的应了声:“唉。”
清晨,住在偏房的柳絮起了身做好了早饭,站在慕容宸的门前,轻轻的叩响,道着:“公子,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荷香饼,还有百合羹。”
里面传出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吱呀”一声门打开来,他整理着利索的袖口,对着柳絮道:“还有一味药,我得上山去采,就不吃了。”
声音如同这初冬的寒气一般,柳絮拿过一旁的披风为她披上,再三的道着:“公子还是吃一些吧,在上山也不迟,药草又不会跑。”
他眼神睨着柳絮,里面含着不耐烦,但还是冷声道:“过了时辰,药草就不好了。”
柳絮是不明白有何不好,低着头躲避着他的眼神,为慕容宸系着披风。
“那我给公子带点干粮,以备着路上吃,再给公子烫一壶热酒吧。”
“不必。”
慕容宸一摆手,径直向门口走去,拿开木栓,将门一打开,顿时一声泥泞的人倒了进来。这一生开门声也将刘尚仪惊醒,她慌乱的站起来,看着开门的正是慕容宸。
“慕容公子。”
她一脸干笑着,她看向地上的姜瑶,满脸通红,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着。
“公主,你怎么了,公主……”
慕容宸身子呆愣在原地,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看着熟悉的刘尚仪,和地上躺着发着高热的姜瑶,他本来期盼着的心,瞬间有了一丝迟疑。
柳絮听着声音从里面走过来,站在门口,一瞧竟然是刘尚仪和姜瑶,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尚仪看着慕容宸纹丝不动的身子,摸着姜瑶滚烫的额头,抱在怀里求着慕容宸都道:“慕容公子,求求你救救公主,她废寝忘食的就为寻到你,在门外睡了一晚,不敢打扰你们的清净,这才……”
柳絮拉着慕容宸的胳膊,很是懂事知礼的道:“公子,让他们进来吧,过去的总是要过去的,她目前烧的严重,恐怕……”
柳絮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慕容宸拂下腰身,抱起了姜瑶的身子,身子一转向着屋内走去。
并吩咐着站在庭院内的元风道:“快去熬去烧热的汤药。”
“哦,好,元风立马去。”
元风立刻转身在药草架子上,拿上药草往厨房跑去。
慕容宸将姜瑶放在了床榻上,刘尚仪跟着心焦如焚的看着姜瑶,问着:“慕容公子,公主可否严重?最近在船上总能听得到公主的咳嗦声。”
“就不能看个郎中吗?就这么一直拖着。”
“公主不让停船,说要尽快进到慕容公子你。”
慕容宸坐在姜瑶的身边,此时此刻竟然觉得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心动,这还是头一次从被姜瑶如此上赶着,哪怕他知道别有目的,但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
柳絮抱着一身崭新的衣服,走进来,放在桌子上,面上带着笑意道:“找了一身干净没有穿过的衣服,一会请刘尚仪给帝上更衣吧。”
刘尚仪点着头瞧着柳絮,一眼就看见那有孕的肚子,再看向慕容宸一阵期许的笑意。
“多谢了。”
柳絮亦是一个作揖,刘尚仪刚想拿过衣裳,就被慕容宸抢先拿走,他清冷的道:“这边有我,你们都出去吧。”
刘尚仪错愕了一下,听着慕容宸的话音,明白慕容宸想要给姜瑶换衣服,于是干笑着道:“这种小事还是不劳烦慕容公子了,奴婢来就行了。”
“我的话不想再多说第二遍。”
“可是男女有别……”
“难道你主子就没告诉你,该如何求人办事吗?”
慕容宸的话语清冷着,将刘尚仪哽在嗓子里的话堵了回去,柳絮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但还是硬挤出笑容,拉着刘尚仪的胳膊,往外走。
“尚仪这衣服也脏了,去我屋里换一件吧。”
刘尚仪被踉跄的拽了出去,随后慕容宸关严了门,刘尚仪被柳絮拉着进了偏殿。
“尚仪,就不要担心帝上了,公子好歹以前做过侍夫,亲自照料也未尝不可。”
柳絮从衣柜内拿出一套水红色的衣衫,放在刘尚仪面前,刘尚仪轻叹一口气,如今人在屋檐下,还有求于人,终究是没有自己可言说。
这可能就是一笔笔的情债,需要帝上自己还吧。
刘尚仪解着自己的衣衫,看向倒茶的柳絮,狐疑的问道:“你这肚子看着月份不小了。”
柳絮端着茶放在桌上,眉眼弯笑着回道:“已经有六个月了,说起来柳絮还是很感激刘尚仪和帝上,从来没有给柳絮喝过避子汤,才有了柳絮今日的日子。”
“这宫内像你这般的娈女,服侍完主子都是要赏避子汤,没有当人看的,可是帝上还是可怜你,从来没有难为过你。”
“柳絮知恩,未敢遗忘半分。”
“那也挡不住你耍的小心思,到了最后的节骨眼才肯传信过来。”
刘尚仪换上衣裳,眼神凌厉如刀的看着柳絮,此时的她跟在宫内的时候,已经俨然不同了,那眉眼里满是小心思,若不敲打她,定会做出什么后悔莫及的事来。
柳絮扶着肚子,就要往下跪,刘尚仪立刻阻止了她,“千万别,若是动了胎气,我可是担待不起的。”
柳絮的脸色难看着,努力挤着笑容,转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帝上的汤药。”
慕容宸屋内的,他坐在姜瑶的身边,受伤的手一个个的解着扣子,看着面色通红的姜瑶,呼吸一滞,她解着姜瑶腰间的丝带,将她扶起来褪去泥泞的外衣。
睡梦中的她还在呢喃着:“慕容……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