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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延呢喃着,带着熟睡的朦胧感,可是话刚讲出来,他自己就醒了,正看见趴在自己身上的姜瑶,姜瑶仍是醉酒的熟睡。
“阿瑶……”
段景延将姜瑶的身子放下,搂住姜瑶的身子,道:“朕说过多少次了,你晚上睡觉要老实一点,不要总想着揩油,不然第二日没有办法上朝了,可不要怪朕……”
他刚说到这里,心里就是一沉,嘴角泛着苦笑,摸着姜瑶熟睡的小脸,“朕忘了,你已经把皇位给了朕,朕……阿瑶,朕不知道怎么对你开口。”
次日姜瑶醒来,身边已经没了身影,刘尚仪服侍着姜瑶起身,她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姜瑶倒是显得异常的高兴,她泛着首饰盒子,里面满满的都是海棠花簪。
刘尚仪为姜瑶梳好发髻,姜瑶挑着首饰,拿着海棠发簪,问着刘尚仪:“尚仪,你觉得哪个好看?是粉色琉璃的好看还是珠花的好看?”
“公主喜欢的,都是好看的。”
姜瑶挑了一套珠花的,配上素色的白色婵衣,一身素雅的白色,很有种出尘谪仙意味,像足了天上的仙子落入凡间。
姜瑶一边亲自往发髻上插着,一边问着:“尚仪,皇上下朝了吗?还是出宫去了?”
“朝殿传来消息,说皇上已经下朝了,大臣们都很是臣服,原有的南安国旧臣,都得到了升迁,说是京城要迁过来。”
“嗯。”
姜瑶看着镜中的自己,没有过多的反应,她往发间插上一直白羽,更显得温柔起来。
“帝上今日怎么心情这般后,竟然会梳妆起来。”
“从前哪有这般的闲情逸致,从今以后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肆意挥霍了,不挺好的吗?”
刘尚仪叹息一声,她踌躇着脚步,道:“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当讲?”
“是,奴婢昨日亲眼看见皇上,从苍山国下榻的官驿走出来的。”
姜瑶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眸一眯,嘴角一抹笑意浮现,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我早就知道了。”
“那公主怎么还如此?奴婢这就去朝堂上,联合朝臣们弹劾皇上,皇上不能如此对待公主,这是大逆不道的篡位。”
“尚仪,你怎么跟我待在一起学的这般的跋扈起来,自古哪家帝王不是三妻四妾的,不是红宫佳丽三千,我如今一个落魄的公主,怎么抵的过苍山国的玉皇。”
姜瑶说的云淡风轻,眉眼间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刘尚仪的握着梳子的手一抖。
“玉皇?”
“是啊,不然皇上的眼光甚高,一般的庸俗女子怎么看的上眼。”
刘尚仪当即扶着姜瑶的胳膊,她在姜瑶的身边久了,自然能知道姜瑶的各种情绪。包括现在,那言语间有太多的无奈,平静的令她觉得害怕。
“公主,你看不能想不开啊,太后临走时千叮万嘱,不要让公主步她的后尘,也希望公主不要像他那么傻,若是有一天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大不了舍了这座宫城。”
刘尚仪的话,义愤填膺着,姜瑶都能感受道上官颜说此话的时候,是怎么的痛心疾首。她担忧的事情终于发生了,这世间永远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宫门口,一声长喝:“皇上驾到!”
姜瑶一声轻笑,她抚着刘尚仪道:“尚仪,放心,我不是母后,我心里有数。”
此时她竟然羡慕起上官颜,羡慕她身边有个朱苍臣。
姜瑶站起身,迎了出去,外面的阴沉的天色,暗沉的院子,更加凸显着姜瑶身上,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段景延一身黄色的龙袍,姜瑶站在庭院内,对着他盈盈一拜道:“皇上。”
守礼又规矩的姜瑶,让段景延想起过去周昂过的那个淑妃,有种一眼万年的错觉。他走过去拉起姜瑶的手,“阿瑶,今日好看的很。”
“皇上过誉了。”
姜瑶低垂着眉眼,她缓缓抬起桃花眼看着段景延,随后看向了他的脖颈,一阵女儿娇羞道:“我昨日喝醉了,恐怕有些放肆了,竟然在皇上脖子上烙下了吻痕。”
段景延眉头皱起,带着伤情的意味,他攥紧姜瑶的手道:“无碍。”
从偏殿内用功的君临和鸾凤也跑了出来,围在段景延的身侧,要让段景延陪着做游戏。于是庭院内阿曜做老鹰,段景延护着身后的君临和鸾凤。
庭院内一阵嬉笑欢乐的声音,姜瑶拿着洒壶站在花坛边,为那些花卉洒着水,哪怕她知道马上就要有一场大雨。
姜瑶哼唱着动听的歌谣,段景延累的椅子上,连连摆手,道:“赶紧回去做功课吧,今日一人必须背一本书,明日父皇可是要拷问功课的。”
阿曜挺着胸脯道:“父皇没问题,如今阿曜可以一天背两本。”
君临犯了难,嘟囔着往回走,“每天就是背书,最近也没有母皇的好吃的。”
鸾凤却是没有做声,这几日姜瑶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眉头一皱,赶紧拉着君临走回去。她往天上看了一眼,恐怕真的会有一场大的暴雨。
段景延瞧着今日的姜瑶很是高兴,于是拉过他的身子坐在一旁的摇椅上,姜瑶躺在上前轻摇着,段景延坐在扶手上。
“阿瑶,朕一直有一件事,想同你说,但又不知如何言说。”
“皇上尽管言说就是。”
姜瑶抚了一下头上被晃下来的钗环,正是有些发沉的琉璃琉璃发簪,拿在手里,用绢帕轻轻的擦拭着上面的灰尘。
“朕这几日出宫,是去见了一个人。”
段景延顿时觉得有口难开着,看着姜瑶脸上的笑容,突然就说不出来,他心疼着那么好看的容颜,再知道会是如何伤痛,那会是如何痛心疾首。
姜瑶一直睁着桃花眼,眉眼弯着看着段景延,等着他的下文。
“她是苍山国的人,是借兵四十万给周安国的玉皇。”
段景延心里战战兢兢的看着姜瑶,姜瑶仍旧是笑面,点了点头,道:“那定然是要好好感谢的,不如就请进宫里,晌午我做一桌酒席,一起感谢玉皇的无私付出。”
姜瑶对着刘尚仪一挥手,刘尚仪立刻会意的走了下去。
“阿瑶,其实不必如此,没几日玉皇就会回苍山国。”
“皇上此言差矣,所为远来就是客,无论如何也要尽一尽东道主的情意。更何况是帮了皇上,也就是帮了我,帮了南安国。一顿饭而已,还是要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