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一懵,段景延看着不回答的姜瑶,觉得定是心虚了,事事跟乌兰国有关。这个女人、这个发簪和这场和亲,到底有什么关系?
“说!是不是你们乌兰国害死的姜瑶!他们怎么训练出来的你,有何目的?百般接近我所做何为?”
段景延失控的大声吼着,他揪起了姜瑶的衣襟,姜瑶被这吼声吓得顿时眼里汪着泪花,楚楚可怜的看着段景延,仿佛下一刻眼泪就会掉落出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再也不来见你就是了。”
姜瑶没想到自己兴致勃勃的过来,就只是遭到了一顿辱骂,她没有静下心来思考发簪的事情,而段景延却是看着姜瑶这幅神态,松开了手。
那双绝美的桃花眼里,此刻没有泛着星辰,而是波涛汹涌的浪花,拍打在眼眶上,泪眼欲滴的模样让他心里顿时很难受。
他弄不清心中的情感,是因为他心里的姜瑶,还是因为那双跟姜瑶一般的桃花眼,或者是处于对她的怜悯?
姜瑶转身跑远,段景延看着手里的琉璃花簪,一阵锥心的痛。
身边的金索勒看着段景延的反应道“不知小王的建议,皇上考虑的如何了?”
“你觉得凭借着这样一个女人,就可以要挟朕吗?”
“那自然不能,但是可以换来百年边境的平和,只需要皇上能够借我兵力,等小王登上王位,匈奴之事还是我说了算。父王他毕竟老了,这片草原终究要换主人了……”
段景延转了身,与金索勒往周安国营帐走去,金索勒向着毫无进展的盟约进度,但段景延却是很愿意过来维持着毫无进展,是因为这个和亲公主姜瑶吗?
若是真有意,为何还能脸遮三天没有前来?
明明他都这中原之人心里所想的,尤其是那反复多疑的性子,真是让他捉摸不定,当真不是他们匈奴人能看的明白的。
不过金索勒也不着急,毕竟九日的祭祀马上就要结束,有没有利用价值就看看着两日了。
而夜深人静之时,姜瑶躺在床榻上失了眠,回想着段景延的问话,才恍然大悟的呢喃着“段景延……延!”
正是琉璃花簪所镌刻的名字,难道真的是段景延送给南安国帝上的,可是为何出现自己的手里,当真是南安国制造出来的她?
可是就连姜瑶自己也说不明白,自己醒来的时候就叫姜瑶,没有任何之前的记忆,只知道从蒹葭嘴里的自己是个丑八怪,拿的有多丑?满脸的大痣吗?
她披着披风从营帐内走了出来,站在月光下抚摸着自己的脸,漫步在营帐外。
靠近一个营帐外的时候,里面的烛火晃动着,所在的帐篷正是她惹不起的大阏氏,而透过烛光透射出来的影子正是穿着古怪的巫师。
姜瑶脚步轻轻的撒所路过,却听到里面的传来声音,姜瑶停住了脚步。
“大阏氏,如今已经第七日了,后日祭祀完毕,就可以将姜瑶扔去野狼谷祭天了,若是地狱不肯收,那就只能劳烦大阏氏派人射杀。”
“这个自然不必说,此等女子匈奴自然是容不下的,放出去也是会祸害苍生,我杀了她可是积累了功德。”
“近日大王子跟周安国的皇上走的很是亲近,昭示着不想,他有着汉人的鲜血,恐怕是要……”
“这个不难,等那日送去野狼谷,就让他去送,我命人做些手脚,两人有去无回。他死在里面,只能说是他不是个勇士,无能继位王位,这个王位只能让我的二王子继承。”
“大阏氏英明。”
姜瑶听着这样的话,顿时脑袋里轰鸣一声,她在风中颤抖着身子,所有之前想的美好的未来,都在此刻被击碎。
而她就是有一万句话要辩驳,都抵不过巫师的一句诸神摒弃。
她才开始思虑着身边之人这些日的神情,一个个对她避之不及,唯恐祸及自身,尤其是近日还有着杀之而后快的狠厉。
只有她和刘尚仪是满脸的欢喜,不知这样的欢喜在北匈奴的人眼里,是多么的可悲。
姜瑶加紧步伐跑回了营帐吹熄了油灯,听见外面有脚步声的巫师探出头来,看了一眼没有人,在看了一眼姜瑶的营帐,没有一丝光亮,这才放心。
第八日的清晨,刘尚仪进来服侍着姜瑶洗漱,看着熬红了眼睛的姜瑶,瑟缩在床榻上,一脸的灰败神情,刘尚仪立马过去抱进了姜瑶的身上。
“公主?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她看着姜瑶整整齐齐的衣裳,不像是被人侵犯过得,而那眼神却显得很是呆滞。
姜瑶依靠在问琴的肩膀上,她声音很是幽荡的说着“尚仪,他们这不是洗礼,也不是要把我们放归,而是祭祀,九日的祭祀完毕,就好将我送去野狼谷祭天。”
刘尚仪顿时瞪大了眼睛,身子一抖,她扶着姜瑶的肩膀,看着道“那可要如何?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为何公主要被祭祀,成为祭品,奴婢找他们评理去……”
姜瑶一把拽住刘尚仪,道“没用的,所有人都听从巫师的言论,单于不会管,大阏氏更是巴不得我死。”
“那公主我们……”
“我们就当做不知道吧,先给我梳妆吧。”
姜瑶沉着眉眼,刘尚仪胆战心惊的为姜瑶梳好妆容,还未来的即多说半句话,就被巫师的人带走了,带操草地上吹着冷风,姜瑶盘坐在草地间一脸凝重的神色。
从内心底传出来反抗的情绪,令她镇静下来,她看着远处走来的段景延,内心燃起了希望,有一种想跟着他离开的念头,越来越盛。
可是她能从之前段景延的眼中,看的出来,他是有多么讨厌她。
祭祀完毕,姜瑶从地上站起来,她想着明日就是祭天的时候,想着大阏氏的那些话,此时她站在原地任凭红衣被吹起,她看着远处从营帐内走出来的二人。
此时,她知道跟他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人,只有金索勒。
她一步步的走过去,没有往日的欢愉,而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身的傲然气息。
段景延没有挺溜的往前走着,金索勒看着姜瑶,向着明日的期限,不禁停住了脚步,他得给不温不火的段景延加把火。
姜瑶走上来,脸色凝重的看着金索勒,冷声道“你早就知道这是场祭祀是吗?”
金索勒一个挑眉,没想到姜瑶竟然这么晚才知道,不禁嘴角一个轻蔑的笑意道“是,又如何?”
“明日祭祀过后,我就要被扔去野狼谷,是吗?”
“是。”
金索勒淡然的应着,眼神看着远处的段景延,段景延看着身后毫无动静,一直等待着姜瑶跑上来,可是去没有等来,连胜呼唤都没有。
他一个转身,就看见远处一身红衣的姜瑶,和金索勒站在一起,她脸上露出了盈盈的笑意,隔着很远他甚至都能想起姜瑶银铃的笑声。
湛蓝的天空下,阳光照在那二人身上,尤其是金索勒直勾勾盯着姜瑶的眼神,让紧紧的攥紧拳头,为何……这般的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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