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姜瑶还没睡醒,就被门外急切的敲门声震醒,姜瑶心烦的拿被子捂上头。云袖开了门瞧着是康德,只见他急的不像样子。
“康公公,这么着急有何事?”
“娘娘可醒了?出事了,大皇子有些受了风寒,生了病。”
云袖和康德的话被姜瑶听得一清二楚,立马从床榻上下来,披上外衫就往外走着,打开段景延的房间。他此时正在为阿曜擦拭着,探着额头。
姜瑶走过去,阿曜脸颊红彤彤的,姜瑶摸着阿曜的额头,却是有些发烧,还伴着咳嗦。难受的阿曜,虚弱的喊着:“母妃……母妃,冷。”
“可能是朕昨夜带着阿曜吹风看了江景,所以才让阿曜受了风寒,朕……”
“去看郎中。”
姜瑶周皱紧眉头,此时她心里最重要的事就是阿曜好起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不想去责怪任何人。姜瑶一把抱起阿曜,起身下楼进了一旁的医馆。
却不料平时没几个人的医馆,今日发烧咳嗦的人众多,更有码头上遇到的那个海瑾,正在被郎中号脉,掩着口鼻阵阵咳嗦。
“郎中,今日早晨起来我就和楼里的几个姑娘患了风寒,不知道怎么回事。”
郎中摸了摸胡须道着:“确实有风寒之症,但又不尽相同,先吃两副药看看吧。”
海瑾点着头,拿起郎中开的药包就往外走,姜瑶抱着阿曜往一旁的桌椅上放去,郎中看着孩子的病情有些严重,立马走了过来。
摸了摸额头,又诊了脉搏道:“有些严重,同样是风寒之症,还要施诊配合喝药诊为好。”
郎中施完针,喝了药,阿曜的症状才显轻一点,云袖瞧着姜瑶有些疲惫的脸色,劝着姜瑶在客栈吃了些定东西才上楼。
姜瑶抱着阿曜进了厢房,段景延站在门口劝慰,姜瑶更是理都不理。
在姜瑶心里,阿曜就是她的命,谁都不能拿阿曜的安危开玩笑。
直到康德前来敲门,云袖听罢过来回禀,心神皆慌着,站在姜瑶身边,不知如何开口。
“娘娘,刚才康公公来报……”
“不见,告诉他让他去反省。”
“皇上他……”
“说什么都不要理。”
云袖眼里含着泪光,连忙跪了下去,姜瑶这才意识到不正常,问道:“云袖,你这是……出什么事了?”
“皇上他病倒了。”
顿时姜瑶的心里咯噔一声,脑子里嗡鸣一声,跌跌撞撞的就往对面的厢房走去,奔向床榻上躺着的段景延。
“皇上,皇上……”
姜瑶看着段景延脸色通红着,发着高热,眉头紧皱到着,只见他脖颈有几个小红点,顿时姜瑶心里慌乱极了,这根本不是风寒,这是天花。
“皇上其实从清晨起来就不舒服了,一直忍着,等娘娘带着大皇子一走,皇上就倒下了,奴才不知道皇上怎么了……”
“这是天花,是瘟疫,会传染人的。”
姜瑶转身顿时去看向阿曜,阿曜身上亦是开始出现小红点,她连忙抱着阿曜放到段景延的床上。一旁着急的云袖问着:“娘娘,那我们如何做?”
“云袖你去跟店家说,封锁客栈。”
康德亦是显得有些慌乱,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连忙说着:“娘娘,张太医随同的皇船,算着时辰这会应该进码头了,奴才去接应。”
姜瑶思虑着,点了点头,吩咐康德:“速去速回。”
康德领命立刻赶往码头,云袖从楼上下来道:“娘娘,已经封锁客栈。”
她怔楞着站在段景延的床边,看着已经昏迷的人,在这个世界对她来说,有着密切关系的就是眼前的二人,此时却同时并倒下去。
“皇上,你醒醒啊……”
姜瑶眼眶温热着,伏在床榻间,此时身后的云袖,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姜瑶赶紧过去一看,同样的症状。
“娘娘,云袖好乏累啊,恐怕不能伺候娘娘了……”
姜瑶看着纷纷倒下去的场面,看着下面的街道人们纷纷跑蹿着,也有当街倒下去的人,一片的混乱景象。像是等了一个世纪,下面的楼道才有了动静。
门咣啷一声响,当先冲进来的是洛姝,焦急的大喊着:“皇上,皇上,臣妾来晚了……”
此时的姜瑶正伏在段景延的床边,呆愣愣的看着昏迷过去,甚是英俊的脸颊,心里泛着她不想承认的情绪。
洛姝一看病的如此严重的段景延,一把抓着姜瑶的衣衫,一个耳光就扇了下去,“淑妃,这就是你霸宠照顾皇上的结果?如今人事不省,你逃不了干系。”
顿时又是一个带着恨意的耳光再次扇了下来,苏妙急忙带着张炎走到段景延身边,道:“烦请张太医赶紧诊治。”
张炎看着病的严重的段景延,立马诊治着,姜瑶被打的倒在地上嘴角流着血丝,眼神却是恍惚着。
许久张炎才说道:“皇上感染的很严重,若不能有效救治,恐怕只有三五天的期限了,娘娘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洛姝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脸色煞白,眼神股盼着,说着:“不可能,皇上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苏妙顿时哭了起来,姜瑶艰难的撑起身子,拽着张炎的下摆道:“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皇上,救救我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们。”
张炎皱着眉头,叹息着:“按史例来说被治愈的可能性很低,但也有被精心伺候月余,竟然恢复如初的,这都是存在的。没有准确的药方,微臣也得一点点的按着医书上试药。”
康德急的满头是汗,如此紧急的情况下他也顾不得尊卑,道着:“眼下皇上身边得有人伺候,淑妃娘娘、洛昭仪和苏婕妤,你们都是皇上从宫内带出来的嫔妃,谁愿意在这等节骨眼下照顾皇上?”
张炎一拱手道着:“请主子娘娘知晓,此病传染概率很大,若传染则会有致死的风险,还是请妥善拿主意。”
苏妙掩饰着眼里的慌张神色,看着洛昭仪和淑妃道:“我最近来了月事,恐怕不能照顾皇上身侧,就劳烦姐姐们了。”
洛姝撇了一眼苏妙,道:“好事时候上赶着,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就开始推诿,难怪皇上看都不看你一眼。”
苏妙此时听闻也不气,福了一下身子道:“那就有劳洛昭仪照顾皇上了,若你倒下去,嫔妾再补上也不迟。”
洛姝本欲开口应允照料之事的,被苏妙的话一说,顿时改了主意,风险她可担不起,若是皇上活不过来她也能保全自身的安危,若是活过来,她到时候抢了名头就是了。
一箭双雕的好办法,让洛姝不禁眉眼一动,装作虚弱的往旁边一晃,身后的吉祥立马扶着洛姝的身子,道:“主子,您怎么了?是不是一路赶来太劳累了?”
“我来亲自照料皇上,你们一干人等都出去吧。”
此话正中下怀,洛姝和苏妙急忙就往外走去,康德也是了然的点点头,心里感慨着淑妃的深明大义,情意深厚,不枉费皇上深情一场。
姜瑶站了起来,眼神坚毅的看着床榻上的段景延,道:“一定会有办法,会好起来的。张太医你赶紧去研究方子,熬了中药送来。”
“是,微臣这就去,也请娘娘您顾好身子,带好面巾,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啊。”
姜瑶深吸一口气点着头,“我知道,去吧,也请张太医好好照顾云袖。”
张炎躬身抱起一旁晕倒的云袖,往外走着,看着云袖的神色一脸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