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瑶十分八卦的歪在椅子上,手拄着桌子双手托着下巴,一副听故事的星星眼。
“这说起来还是很长远的事,那还是七年前,十二岁的宋妃被太后接进宫的时候,那时候锦王还在宫内生活,被太后养在祥安宫内调教着。头一年奴婢就发现宋妃经常去御花园里,
而且还是偏僻的地方,于是奴婢有次跟了上去,就看见宋妃和锦王在一起说笑着,奴婢没有在意,当做孩童之间的玩乐。第二年的时候,有次奴婢深夜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听见里面呻吟的声音……”
“啊……那不就是……”
姜瑶顿时惊得捂住了嘴巴,问琴不敢说只是点点头,但是姜瑶和云袖还都是懂得,姜瑶之前就觉得宋妃是个有故事的人,却没想到这故事竟如此精彩。
“之后祥安宫内都在传,太后知道了颇为恼怒,关了宋妃禁闭,将知晓此事的宫人一个个封了嘴,那时太后还在为锦王盘算,皇上却先一步在朝堂上笼络势力,四处求娶世家子女。”
姜瑶听到这才明白其中的原委,一点点零星的事件才算串联在一起。
她端起茶水喝着,问琴看着姜瑶一脸的温和,道:“娘娘,那时才十四岁,可是亲口拒绝了皇上的提亲。”
这一下让姜瑶到嘴的茶水立马呛了出来,云袖在一旁拍着姜瑶的后背,关切的道着:“娘娘,您慢点喝,您那时可是发起脾气不认人的主,愣是把皇上的求亲的聘礼扔出了门。”
姜瑶呛的一脸通红,不住的咳嗦着,她回忆着过去的场面,记忆里段景延满脸怒火,愤恨的眼神,恨不得掐死他。
“本皇子求娶哪家姑娘不是一一顺从,为何你姜家就敢打皇家的颜面,是不相信我以后能座上皇位吗?你们姜家这般瞧不起我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姜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姜家之后付出的代价就是杯酒释兵权,可是后来导致爷爷的死亡原因不会就这么简单,但是和段景延应该脱不了关系。
“那宋妃又是如何嫁给皇上的?”
姜瑶心里有些沉重的继续问着,问琴一般喂着济慈一边道着:“太后见前朝风向转变,向锦王袭来,知道败了。出于保护锦王,将他以镇守边关为由,送了出去,宋妃不吃不喝闹了三天。”
“太后本来接宋妃入宫就是为了培养一个皇后,对于她来说养子继承王位,她还是太后,总比翻脸后被逐出宫要强,于是就劝说宋妃嫁给皇上。”
姜瑶手摩挲着茶盏,低垂着眉眼笑着:“可是她就算再爱慕锦王,可是还是为了荣华富贵选择嫁了皇上,怪不得在后宫内静悄悄的带了那么些年,倒也是真有意思。”
云袖皱着眉头不解着:“可是为何不求太后放她出宫呢,天下之大总有去处,可以去边关苦寒之地找锦王啊。”
问琴叹了口气摇着头,说起了宋妃进宫之前,被送进庄子里苟且偷生的日子。
姜瑶终于明白宋妃为何变得执迷于权势了。
正说得热闹间,此时怀着身孕的刘昭仪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冬雪,一身湖蓝色的绸缎新衣很是衬得人光彩照人。
“一进门就听到了姐姐的叹息声,如今姐姐光复荣宠,皇上还是疼爱的紧,这么好看的镜圆宫都赏了,代表着姐姐就是皇上心里最宠爱的人,姐姐还能有什么忧愁事?”
“妹妹来了,快坐。”
一些时日不见,刘昭仪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起来,她看着那边问琴抱着的济慈就走了过去,问琴抱着济慈给刘昭仪瞧着。
“哎呦,济慈长得可真是可爱,跟皇上像极了,都说女儿随父,这句话还真的没说错。要是我生个女儿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刘昭仪摸着济慈粉嫩嫩的小脸蛋,一下子笑弯了眉眼,整了整济慈的小肚兜,瞧着上面的五毒图案,“这肚兜的手艺看着像是宋妃的,真是精致的很。”
“妹妹快坐吧,小心累着身子,我看你肚子尖尖的,倒像是个皇子呢。”
冬雪小心翼翼的扶着刘充仪坐了下去,刘昭仪连忙摆手,“我可愿意要个贴心的女儿。”
“妹妹,是快要生了吧?太医说了什么时候了吗?”
刘昭仪艰难笨重的坐了下来,道着:“拖姐姐的福气,张院士日日来把平安脉,说了大概就是这个月底。”
姜瑶算着日子,也快了,“那也就还有半个多月,妹妹可要多走动起来,切不可贪食,不然分娩的时候会难产的。”
一旁的冬雪回着:“娘娘说的这些,我家主子都有小心的提防着,每日小心着饮食,不是我亲自盯着厨房做出来吃食,主子一概不吃。”
姜瑶点这头,瞧着刘昭仪的气色还不错,也是放心许多,如今后宫内还算能对她和颜悦色的,也就是怀子的刘昭仪了。
“马上快要生了,妹妹还得放松心情,不然你肚子里的小人会比你还紧张。”
刘昭仪的手这时攥向姜瑶的手,担忧恐慌的眼神瞬间流露出来。
“姐姐,我实在是害怕,自从目睹了王才人难产之后,我就担心我生不下来。”
姜瑶拍了拍她的手道着:“你放心你不会的,王才人那时是怀相不好,而且还中了毒,所以,才那般凶险。”
“可是我想起蒋充媛的事,我就后怕,如今宫内又多了两位能生事的主,跟着宋妃为非作歹。你是不知道她们刚回宫的时候,就狠狠的收拾了赵贵嫔,拉到长街上掌嘴。”
“别怕,有我和皇上在,你和孩子都会平安的。”
刘昭仪仍旧是心里慌张着,道:“可是我还是怕,姐姐,近日洛昭仪去我宫里走动好几次。说是,离得近瞧瞧我,说说话解闷,可我觉得她来者不善。”
姜瑶点着头,知道自己有管理后宫的指责,回着:“你放心,我已经罚了她,近日应该不会去了。”
说了好一会话,姜瑶宽慰着胆子胆怯到不行的刘昭仪,才让云袖送了出去。
西六宫内,洛姝黑着一张脸走到自己的秀华宫门前,门口庆阳殷勤的迎了出来,一脸赔着笑,洛姝鄙夷了身后的吉祥,提着裙摆就走进去。
吉祥跟在后面走进去,路过庆阳的时候,拽了拽他的袖子,一脸哀求的神色。
庆阳一眼就瞧出来定是去请安,淑妃没给好脸色,把气洒在吉祥身上,洛姝刚坐到堂屋内的软榻上,庆阳就指挥着宫女上茶。
“娘娘,一路走回来辛苦了吧,娘娘喝口茶润润肺腑,一会奴才给娘娘松松筋骨。”
吉祥跟着进了堂屋内,咚的一声跪了下去,身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洛姝忍着怒气喝着茶水,庆阳一挥拂尘,屋内的宫女都往外走着,庆阳双手捏着洛姝的腿,轻柔着按摩。
洛姝依靠在桌角,闭上双眼,道着:“自己掌嘴二十。”
吉祥愣住了,眼神看向庆阳,眼含热泪,庆阳回瞪了吉祥一眼。
吉祥垂下眼,抬起手就扇着自己,眼眸中的恨意却越来越多。
“求娘娘饶了吉祥吧,吉祥知错了。”
扇完巴掌红肿着脸的吉祥求着洛姝,洛姝睁开眼瞧了一眼,眼神里还是不解气。
庆阳笑着凑到洛姝的脖颈间,吐着气息,道着:“主子,这么大的火气,不如让奴才给您消消火气。”
那气息吐得洛姝痒痒的,算着日子皇上已经有将近十天没有来她宫里了,便对着吉祥一挥手,道着:“滚出去,没用的东西。”
吉祥立马连滚带爬的往外爬着,头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庆阳,庆阳抬起洛姝白皙的手吻了上去,这更让吉祥怒意十足,阴狠着脸往外走。
“你啊,若不是个没根的东西,模样倒是比皇上差不了多少,当年戏班子里扮青衣也是招花引蝶的很,怎么就陪我去了圆明园做了太监?”
“奴才……在主子第一次登台唱戏的时候,心就动了。”
像是被戳中心事的庆阳,眼神渐渐忧郁起来,手一点点的解着洛姝脖颈间的盘扣,眼里满是倾慕的痴迷。
洛姝闭上眼睛,叹着一口气,缓缓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