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段景延的皇宫内显得格外的寂静,众人面色不敢露喜色,纷纷低眉顺眼着,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是怪罪。
祥福宫内,龙后在棋盘上与自己对弈着,满是镇定自若的面容,而婉贵妃在殿内焦心的走来走去,许久她拎着裙摆坐在龙后的对面。
“姨母,都两日了,寒潭地牢内没有一点消息,清儿甚是忧心。”
“你忧心什么?”
“皇上身子并不好,清儿担心……”
龙后慢条斯理的吃掉两个棋子,眼眸始终盯着期盼,她轻笑一声出声道:“担心他活着走不出来寒潭?”
婉贵妃听着龙后的话,脸色煞白下去,她忧心的抚着龙后的手道:“姨母,您去求求龙皇吧,放皇上出来吧,皇上他真的熬不住。”
龙后眉眼间一个不悦,她深呼吸了一下,看着婉贵妃一簇眉,问道:“知道为何哀家在欧阳家那么多子女中,唯独选中你进宫?”
“清儿听姨母说过,是看中清儿在家宴上,对皇上的情意。”
“这是其一,还有就是,哀家觉得你看皇上的眼神,与哀家当年一般无二,可是哀家却忽略了你是个软性子。哀家之前与你说过的话,你有仔细想过吗?”
“有……清儿想,等皇上出来,清儿定尽心服侍,与姜瑶相敬如宾,皇上总能发现清儿的好。”
婉贵妃压抑着自己的内心,她说的战战兢兢,不明白龙后此刻是何意,打不得骂不得,如今大理寺她又进不得,还能如何?
龙后本来想要将手中的白子落下,听到婉贵妃此言,一个怒意将手上的棋子扔在棋盘上,她怒目而视的瞥了一眼婉贵妃。
“糊涂!哀家的话是白说了,皇上不是龙皇,那个姜瑶也不是穆妃,皇上能为一个认识区区几天的人,下寒潭地狱,说明什么?”
婉贵妃紧咬着下唇,呆呆的站立在龙后身边,眼神瞧着她的神色,战战兢兢的回着:“恐是那姜瑶长的太貌美,狐媚了皇上,所以……”
龙后冷哼着,转身过来紧盯着婉贵妃,冷着语气道:“那就是你将她看的太轻了,送她去地牢的嬷嬷,回来说她手腕上可还是还有守宫砂的。”
“怎么会?”
婉贵妃像是听到了荒谬的言论,明明都已经衣衫不整同床共寝了,怎么还能保着完好的身子?明明皇上都为她奋不顾身了,为何她还能什么都不付出就能拥有这些……
像是将婉贵妃心存的最后一丝丝念想毁灭殆尽,她总觉得皇上定是被蒙蔽,才会看不清姜瑶的虚伪,就如同那穆妃一般,魅惑君王恃宠而骄。
“皇上为她做这些,又不单单是为了她,还有对帝上不舍的情分,她那眉眼与帝上的画卷甚是相像。光凭这一点,还没有侍寝就能得此帝心,你就永远无法企及。”
婉贵妃的身子一歪,身子微晃着,龙后看着窗外炎炎的烈日,叹息了一下。
“那帝上岂是一个穆妃能相较的,就算十个穆妃加起来都难以企及,你又没有女帝的名位,如今看来更是不能坐以待毙,而是断了姜瑶为妃的念头,断了他们的情丝。”
婉贵妃手捂着胸口,知道龙后的意思,她思虑片刻,刚要开口言说的时候,只见虎将寄来禀告着。
“末将参见龙后,参见婉贵妃。”
婉贵妃看着虎将前来,立刻从软榻上站起,心急如焚的看着他问道:“皇上的身子如何了?”
“皇上他……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浑身虚弱无力,但又不肯叫停,身上寒冷无比……”
此话一说完,婉贵妃立刻冲出了殿内,跑出了祥福宫,在炎炎夏日下向着寒潭地牢而去。
而此时的大理寺监牢内,姜瑶依靠在墙壁上,目光呆滞的听着姬红花,不停的念叨。
“这监牢内也不给弄张床,就让睡在干草上,半夜老鼠还在身上跑过来跑过去,真是吓死人了,这宫里的人啊真是抠门的很……”
姜瑶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任何言语,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段景延苍白气息奄奄的神色。
当她转过身色,看着姬红花对她大喊时,她才一个恍惚着,眼神空洞无神的看过去。
“等我爹娘来救我的时候,我让他们派船送你回北暝吧……”
姜瑶听着姬红花突兀的言语,心里像是被猛地敲击一下,这两日来她从来没有没有在想过回北暝,如今听着回家二字,更是觉得遥远。
她竟然不想回去了,仿佛这里有着无穷的牵挂,令她驻足,流连忘返。
就在此时,听着一声声沉稳的脚步声,走过来,脚步越来越近,就停在姜瑶的身侧。
“你狐媚了景延,令他为你受尽极刑,如今生命垂危,却还要动用柔慧公主身份护着你,你在这里安然无恙着,不觉得有愧吗?”
那冰冷的声音,在地牢内显的很是空寂,姜瑶知道是龙皇来了,她“腾”的一下子站起身,手扒着囚门看着龙皇冷傲风的面容。
“龙皇,他如今怎么样了?你告诉我他怎么样了?”
“濒死之身,奄奄一息,能不能撑得过明日还未可知,那百鞭定是撑不过去。”
“求你,让他就医吧,再不就医他恐怕就无力回天了,他身上的寒气太重了,真的会死的……剩下的刑罚我来受……”
龙皇怎么会不知,只是他厌倦了这样的女子苦苦哀求,就像看到帝上利用时间的感情对段景延的胁迫一般,想起穆妃眼里更加揉不进这种沙子。
又看着她身上没有丝毫欧阳家的尊贵血统,求饶只会显得更加低贱而已。
“你受?怕是说的轻巧,那可是向冬日一般的寒冷,你如何就能承受?怕是一脚踩进去就要往回收。”
而姜瑶却坚定的看着龙皇,眼神有着跟段景延一般的坚决神色,一字一顿的告诉他:“龙皇,我选择了我就不会退后,若是我退后你就命人杀了我。”
这还是龙皇第一次看到女子,不给自己留退路,那一刻,龙皇也相信了她的话,就像段景延真的会去寒潭里为她受刑一般。
“你这么做,除了毁了自己的身子,还能如何?”
“我只想他活下去,我不愿意任何人因我而死。”
“说这些空话,还不如直接说你就是想当嫔妃,坐上后位,来的更真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