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澜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接过茶杯,问:“下午可是要去上课?”
“嗯,”苏然弯弯的眼睛含着笑意,鼓着腮帮子的嘴紧抿着,免得等会口腔里的茶水忍不住喷出来。
她最近请假好多次,总是让美术班的学员胆战心惊。
就怕她突然的又离开书院,不授课了。要是离开一段时间还好,就怕她离开之后就不再回来了。
今天下午就是美术班的课,她必须要去的。
口腔里茶水香味,顿时充斥在嘴里,她咕噜咕噜几声,跑出外面吐了之后,再回到屋里。
看着萧墨澜坐在她的书桌前,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杯里的水,苏然走过去,撑在书桌上,轻咳一声,忍着笑,问:“吃撑了没?”
“吃撑了,”萧墨澜放下杯子,往椅背上一靠,“阿然,要揉揉。”
明明语气及其认真,却又让人觉得有撒娇的意味。
苏然装听不懂,脸一板,“柔柔是谁?”语气很认真,脸上也恰到好处的生气模样。
萧墨澜愣了愣,小姑娘生气的模样,有些唬人。
他张了张嘴,想说揉揉不是谁,但似乎自己说的揉揉,与小姑娘说的好像不是一个词。
他抬眸,看到苏然眼底一闪即逝的笑意,他反应过来,小姑娘这是在消遣他。
眼看萧墨澜反应过来,苏然笑嘻嘻的后退几步,同时开口:“你看会书,我去萧昂说一声,让他将药水处理掉。”
话落的时候,她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去。
……
午时,沈修辞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就起来了。
他有些疑惑,自己现在并没有神医说的,解毒之后,会身体很虚弱,需要卧床休息一天左右,气力才会恢复。
相反,他现在精神很好,手脚也与平时没什么两样。
坐在餐桌前,他也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苏然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下,心里知道,宋神医那天在院子里跟她说的话,没有跟沈修辞提过。
以至于他以为,自己给他解毒,完全是照着神医方式来的。
她笑道:“有两个原因,沈大哥没有放血,还有一个就是,沈大哥喝了滴了灵液的水。”
“是那杯水?”沈修辞恍然,想到自己梳洗前喝的那杯水,难怪当时觉得有些熟悉。
苏然点头,夹了块开心豆腐到碗里。
琴桑雪今天没课,说是应明舒邀约,去参加什么诗会,以至于中午也不回来吃饭。
吃完午饭,离着上课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苏然没在院子里多待,拿上学生们上节课交上来的作品,去了艺术院。
苏然一走,因为大贤做好饭就回了清风院,院子里就剩下三人,萧昂小心翼翼的收拾着碗筷。
动作极轻,速度却不慢,很快就将桌子收拾干净。随后给两人端来茶具,和热水就躲进了厨房。
沈修辞抬眸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可查清楚是谁派来的人?”
“李三,”萧墨澜主动泡茶,倒出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到对面的人前面,又道:“也不知道齐贵妃是如何说动了那位,想让李三与言之一起推广新的稻谷种植方式。”
沈修辞眼里似闪过讽刺,淡然道:“所以,你们对李三下手了,他才泄愤的派出死士。”
虽是在问,语气却很肯定。
“也是没想到,齐光死前竟不是将底牌给了齐家人,”萧墨澜顿了下,似想到了谁,又道:“毕竟齐家第三代中,还有聪明人。”
沈修辞端起茶杯,闻了闻,随后轻啜了一口,他抬眸,似有些嫌弃,“你这泡茶的手艺,可比小然差远了,好好的茶叶都被你糟蹋了。”
突然的转变话题,让萧墨澜瞥了他一眼,他声音淡淡,“你可以不喝。”
沈修辞也不在意,将话题扯了回来,问:“你猜他手里的死士还有多少?”
“至少三百,”萧墨澜似想了下,“那位登基之前,齐光就曾养过死士。现在的这批死士,想来也是李三出生后开始养的,以齐光那样的人,尽管死士难养,想来也会培养个整数。”
“这就有趣了,要是让那位知道,李三手里有死士,你说那位会不会对齐光不满?”
要知道,真正的死士,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从小就被用药,洗脑长大,他们的存在不是为自己活着,主人的命才是他们的命。
活着,只是为了给主人利用,驱使……
萧墨澜不置可否,没有回答。
老皇帝又不傻,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沈修辞放下茶杯,看着萧墨澜,突然来了一句,“你是半夜回来的。”
萧墨澜喝茶的动作微顿了下,他镇定自若,动作极优雅的品了一口茶。随后,他放下茶杯,抬眸,嘴唇轻启,“是。”
“所以,你对小丫头做了什么?”沈修辞心里一股郁气堵在心里,磨了磨牙,小丫头竟然撒谎。
“给她念书算是做了什么的话,那我确实是做什么。”
萧墨澜说的也是实话,昨晚睡前,给小姑娘念了小半个时辰的书。他瞟了眼对面似没反应过来的人。
心想: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就不刺激你了。
……
上完一节课的苏然抱着学员的画作从课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身后跟着朱明礼和宗宁。
宗宁上前两步,“华夏,明天就是三月三,书院放假,他们让我来问一问你,去不去赏桃花?”
苏然想了下,“抱歉,我去不了,我最近的几天都会有些忙。”
“可需要我们帮忙?倘若需要千万要跟我们说。”
朱明礼点头,同意道:“你最近常常请假,又不让我们去小筑里,你这样我们都有些担心。”
苏然愣了下,停住脚步,她露出笑意,扫了眼周围,轻声道:“放心,我没事,是一个朋友受了些伤,因为不能让人知道,所以才没让你们到小筑里来。”
末了,似想到什么,她又道:“你们明天要是去桃花林,方便的话,给我带些桃花回来,我酿酒。”
“好,一定给你带些回来,”两人答得爽快,可谓是异口同声。
“对了,”宗宁似想起什么,他道:“公良兄与抱月兄都找你几天了,每次来都赶巧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