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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糟老头子
    <b></b>                  玄冥山中,清风明月,流水潺潺。风过之时,松涛万顷,绿意盎然。再往上便是茫茫弥漫的大雾,覆盖整个山顶。但最高处却是一片清明,被大片大片的粉色覆盖。

    玄冥山巅,殷花开四季,终年不落。年年花开如此,便使得山巅的木屋石桌附近花厚厚的铺了一层。

    若是盛夏之时,躺在上面数星星。那是极其柔软,如卧锦羽的。

    而此刻,这现境一般的山巅,充斥着一个“抠脚大汉”放肆的声音。

    那声音极大,似是周围的花树都被平时多落了些。

    “?”

    看我干嘛???

    玄虚子被盯得发憷,他指了指自己,一脸莫名其妙。

    “咳……”

    玄虚大师轻咳了一下,收回目光道“玄虚子,方才宫主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玄虚子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你便去一趟皇宫吧。”

    “是,师父。”

    他恭恭敬敬的把茶壶放在玄冥大师与宫主之间燃好的炉子上,转身便要走。

    哪想那老头眼珠子转了转道“皇宫?!等等!长这么大我还没去过皇宫呢,让我也去看看!”

    看着他咋咋呼呼的站起来就要走,玄冥大师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哎,皓,你去不去?听说这些帝国的皇帝都把你当做仙人圣人。若是你去了,他们说不定以国礼相迎呢!”

    玄冥大师依旧笑着,却在听见宫主这没大没小的话后,脸有些绷不住……

    玄虚子偷偷看了自家师父一眼,心想道能让师父如此心神不宁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可以去,至于出不出得来我就不管了。”

    宫主毫不在意地大笑一声“哼!笑话。我堂堂琼楼宫主,怎么可能出不来。我……”

    他正想说下去,却见玄冥大师幽幽地盯着自己,那眼神……

    我的天!

    堂堂琼楼宫主花境一瞬间扶额,然后走上前去&nbp;,一把搂住纤尘不染,翩翩若谪仙的玄冥大师。

    “那个……皓啊,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玄冥大师叹了口气,伸出两根手指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还嫌弃的拍了拍似雪的白衣,然后抬眸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道“字面上的意思。”

    花境“……”

    用得着这么嫌弃我吗?等等……字面上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几个意思啊?

    “当我没说,你若想去,便去吧。”

    说着转过身去,赫然把盖在身上最外面的白袍直接脱了仍在石桌上。紧接着那白袍大袖衫便燃起淡淡的蓝色火焰,伴随着燃烧。浅浅的蓝雪花香瞬间飘出来。

    只见玄冥大师动作流畅,烧完那大袖又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拿出一件新的披在身上。看得出来,是经常做这种事情……

    花境“……”

    新的外衫上绣着松竹波涛,远远看来有些偏淡的白绿色。看起来就是更加的清冷和不好相处。

    “皓,你、你你你……”

    “嗯?”玄冥大师轻轻弹了弹身上的花瓣,转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花境憋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太过分了!!!”

    玄冥大师“?”

    “那师父……我先去了?”

    玄虚子虽然知道这尴尬的时候不应该问问题,但是……再这样下去天就要黑了。

    玄冥大师朝他微微点点头,他立马转身,仿佛在逃离什么一般。

    “花境,你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玄冥大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直接离开,不管原地的人。

    “什么?!”

    花镜一脸莫名其妙“什么意思啊!!皓,我们什么时候离开?我带回辞儿我们就走?”

    玄冥大师早已不见了踪影,但良久之后,虚空中还是响起了声音。

    “暂时不离开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风华册……等不了了。”

    花境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这次,没人理他了……

    玄虚子一路小跑下山,说也奇怪,这玄冥山算得上大殷地界内的高山了。且不说山顶没有和其他山峰一样常年落雪,这人上下山的速度也是极快。

    沿着那布满青苔的石阶走一会儿便到了,玄冥大师刚刚把玄虚子捡回来那会儿,他还奇怪了好久。

    不过在师父身上奇怪的事情见多了,渐渐的他也就见怪不怪了。

    ——风华殿

    “什么!?你是偷跑出来的?!”

    殷华月眼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照你之前所说,我可真怕琼楼宫主直接杀进来。”

    花落迟挠了挠鼻头,不好意思的道“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我师父不会让他来的,会坏了阵和运数。”

    “你师父?阵?运数?等等,你师父不是谢公吗?”

    花落迟“谢公是我的老师,但不是教我本事的师父。”

    她一脸疑惑的道“那阵和运数又是怎么回事儿?”

    花落迟“师父说,殷皇城有一个大阵,这是一个祥云瑞兆的阵法。聚灵聚财,集天时地利人和于此。

    此阵能增强人的气运,有造福进宝,驱策避诲的作用。而阵眼便坐落与这座皇宫内,保佑这这里的人,福泽天下。”

    殷华月眉头微微一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阵法这种东西?不过转念一想,大殷皇族的白符术就够玄了,阵法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说不定哪天灵气聚齐,这个大陆发生些变化。就真的能像那些废柴逆天里看到的一样,人人皆是修炼者了?

    “所以你父亲来会破坏阵法?”

    花落迟想了一会儿道“那倒也不是,只要不是有心为之便不会破坏阵法。而是我父亲他本身带着不属于这个大阵,甚至是与之相冲的东西。到时候冲击阵法,会改变其运数。所以师父绝对不会让他来皇宫的。”

    殷华月奇怪的道“你师父是……?”

    花落迟骄傲的仰头“自然是你们所说的……”

    “咳!!!”

    他话还未出口,就被打断。只见殿门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小和尚。

    “殿下,抱歉。我想着玄虚子和您关系不错,便带他进来了,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没有。”

    殷华月笑起来,摸了摸玄虚子光溜溜的脑袋。

    “你怎么一个人下山了?”

    玄虚子看了一眼花落迟,又想起今天的宫主,有些尴尬的道“是琼楼宫宫主来寻人,纠缠着师父不放。师父才让我下来。”

    殷华月看了花落迟一眼,笑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

    玄虚子刚想点头,又想起之前夏军逼城门,自己却无能为力。不免多了些愧疚,他吞了口口水摇摇头道“无功不受禄,多谢殿下。”

    “咕噜噜~”

    “噗嗤”殷华月忍俊不禁起来,“你看你,这不是饿了?”

    她转头吩咐灯荇去拿些糕点过来,玄虚子和花落迟大眼瞪小眼起来。两个人面面相觑,却又不说一句话。

    殷华月看看花落迟又看看玄虚子,绕有兴趣的手托下巴。“你们两个……有话要说?”

    “没有!/无话可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听到这儿,殷华月眉头一挑,有些好笑。

    “行行行,你们说。我回避,回避。”

    殷华月笑着出了门,无奈的摇摇头。灯荇正端着东西过来,便碰到自家殿下出来了。

    “殿下,您这是?”

    殷华月笑了笑道“拿进去吧,然后快些出来,别打扰他们两个。”

    “是。”

    灯荇关门后,屋里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许久才开口。

    玄虚子弱弱的叫了句“师兄……”

    这位师兄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笑得还挺好看。但玄虚子总感觉他身上有一股说不清楚的冷气,让人有些害怕。

    花落迟点点头“我父亲让你来的?”

    玄虚子点头,又道“是宫主缠着师父不放,师父烦了才……”

    “我知道了,那个糟老头子就没安好心!”

    “师兄,宫主也是为了您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晚上就跟你回去了。”他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但玄虚子颇为忌惮的退开了。

    花落迟“……”

    “你躲那么快做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玄虚子瑟缩了一下脖子,很想点头但又不敢。

    花落迟看他那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他那天使般的微笑。

    “你个臭小子,我揍死你!”

    “啊啊啊!!!我错了!错了!师……呜呜呜。”

    兄字还没有念出来,花落迟的暴栗已经落在他头上了。玄虚子只有眼泪汪汪看着他的份儿……

    “行了,我知道你的用意。我与师父的不能透露,今夜晚膳过后我便随你走,可行?”

    玄虚子点点头,这才迅速出门去。

    晚风微凉,轻风所到之处一片绿意滔天。金阳微谢,光芒有些变色,镀金般的撒下来。

    殷华月垂眸望着波光粼粼,金光盎然的荷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个季节,荷叶已经都长齐,一片连着一片。

    虽不及接天莲叶无穷碧那样大的荷池,却也是极其漂亮的。那荷间嬉戏的红色小金鱼,仿佛是山水画家为其添上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个小池子叫松月湖,说是池子,但并不小。水波潋滟,蜿蜿蜒蜒到了殿墙岸边的垂柳旁。

    风稍微大点,满树的殷花便会被吹落。殷华月这殿内,殷花尤其多,这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花雨了。

    片片粉色飘摇,在空气中荡漾。花瓣肆意地落在她周围,她看得出神,墨发柔顺飘扬,虽风而动。

    花落迟刚刚出来所见的便是这副“美人垂望图”,殷华月整个人慵懒的趴在亭子的栏杆上。

    斜阳的微光呈馨黄色,撒在殷华月身上,就像渡了层金黄色。她眸子微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风一吹,花瓣散落周身。

    那种美,是如此的可望不可即。仿若天上月,进不得,退不舍……远远的他伸手,却又有些犹豫的收回来。

    他轻轻走到她身旁,见她头发上落了花瓣,伸手想替她拂去。

    却突然被一双手挡住,花落迟伸手时,殷华月猛然反应过来。本能的去格挡,冷凝的目光在看清楚来人后才渐渐退去冷色。

    “是你啊?”

    虽然她不说,但花落迟明白。除了那个人,是没有哪个男人能让她全然放下戒心的。

    他苦笑了一声“我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