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丸子的哭上戛然而止,那带着泪痕的小脸蛋,舒展开,甜甜的对秦正廉笑,那双如星星般的眼睛,裹着晶莹的泪珠,即便如此,那裂开的小嘴,露出可爱的牙床,看的人心都化了。
这一刻,秦正廉不知为何,落泪。
他问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作践自己,卖儿卖女,如今连刚满月的外孙女都要被自己送出去。
他怎么混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秦正廉心里头矛盾,低头看了眼小丸子,喟叹一声“你说,若是外公出事,你娘会救外公吗?”
“不会。”秦正廉笑的很难看“他们只会看不起外公,你母亲一直视外公为眼中钉,狠我当年抛弃她。所以,外公也是没法子,只能听从齐王的吩咐,他手里有捏死太师府的把柄,你放心,你是齐王的亲外侄女,他不会把你怎样。”
秦正廉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老夫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到,他现在却活的猪狗不如。
今日的事情一旦暴露,老夫人首当其冲。
他不敢多想,怕越想越后悔。
秦正廉心里天人交战,小丸子像是看到稀罕的玩具,黑黝黝的眼睛骨碌碌的转。
秦正廉心里开始犹豫,让车夫把车先停在一边,让他好好想想,他自己都不确定,想什么。
马车停在路边,许久,听到马车内传来幽幽的声音“回去吧,不去西山,去闲王府。”
车夫挑开帘子,微微一笑,静静的看着秦正廉“太师,该去还是要去。”
“你……”秦正廉惊骇的看着车夫。
车夫笑了笑“太师莫慌,我是闲王的人。”
秦正廉捂嘴,惊愕的看着他。
“太师,还请听我细细和你说……”
马车在路边停了一盏茶的功夫,继续往西山方向去。
很快抵达皎洁的地方,秦正廉抱着襁褓中的孩子下了马车,看到几丈外有一个茅草屋,他四下看了一眼,朝茅草屋走去。
秦正廉前门,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名身穿青衣的书生,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
他先看了看秦正廉身后,见无人跟来,伸手道“太师,把小郡主给我把。”
秦正廉下意识的握紧怀里的孩子,伸长脖子看了里面一眼,疑惑的问道“王爷呢?”
书生冷笑道“太师不必问,只管把孩子交给我,王爷让我告诉你,你们的帐一笔勾销。”
秦正廉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丸子,侧身闪躲“不行,见不到王爷,他不亲口告诉我,我是不会信的,日后若是他在提及,本太师岂不是得不偿失。我要见王爷,否则我是不会把小郡主交给你们的。”
书生冷冷一笑,眼底满是鄙视“太师,您现在还有选择吗?”
他一抬手,瞬间几个彪形大汉出现在秦正廉身边,一个个手持长剑,气势逼人。
秦正廉吓的退后两步,大着胆子道“你,你想干什么,还想抢不成。我只是想见王爷一面,让他给我个准话,你们叫王爷出来。”
书生温怒,对身边人吩咐道“去,把小郡主抢过来。”
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朝秦正廉逼近,伸手去抢小王子,秦正廉死死的抱紧襁褓中的孩子,怒声道“你们敢动手?这可是小郡主,皇太后的眼珠子,你们不怕死吗?”
书生冷笑“太师,我们不是抢,是你亲手送给我们的,闲王妃也是倒霉,有您这样一位父亲。”说完,阴恻恻的吩咐道“把孩子抢过来,就当给闲王妃一份大礼。”
“你们,你们要杀了她?”秦正廉在蠢,如今也感觉到事情的不妙“齐王答应过我,保护孩子的安全,他出尔反尔。”
书生阴冷一笑“王爷只是在他那,孩子不会有事,可现在孩子在我们手中。”
秦正廉早已吓的腿发软,手中的襁褓仍向对方,转身就跑。
书生伸手接住,低头看清襁褓中的东西,怒声道“上当了,给我追。”
龙卫从天而降,手持长剑,拦住彪形大汉的路。
书生面色一沉,扬手命人撤退,却听到身后有马蹄疾驰的声音,回头只见一排黑漆漆的人,手持弓箭,拦住他们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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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王府
今日四个孩子弥月,闲王府真是热闹。
平素与闲王没有来往的人,今日都到场祝贺。
齐王夫妻,文王夫妻都来了,明王妃也早早的送来礼物。
齐王手里捧着个锦盒,站在厉修寒面前,笑盈盈道“九弟,恭喜恭喜,六喜临门。”
“六喜?”站在厉修寒身边的文王开口问道“四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王道“五弟,四胞胎不就是四喜,九弟如今掌管户部,那可是肥差,太子多次向父皇提及,都不曾得到手。还有一喜,九弟官复原职,合起来岂不是六喜。”
文王哦了一声,笑着看着厉修寒“这样算,确实是六喜,不过好事不怕多,在多几件更好,你说是不是九弟。”
齐王哈哈大笑“五弟,你莫要贪心,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都留给你,在说。”他眸光看向厉修寒“若在喜事,就是册封太子,不过,二哥还在位,五弟说这话,恐怕会伤了二哥的心,若是被外人听了去,更是误会。”
文王皱眉,莫名其妙的看着齐王“四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何时说过册封太子的事情?更何况,二哥在太子位上好好的,九弟怎么会太子。你是想害我还是想害九弟。”
齐王一怔,文王平日里性子温吞,总是后知后觉,唯独对没事有疯狂的,其余的事情向来视若无睹。
平日,齐王说这番话,文王不会反应过来,更不会当场斥责。就算日后想明白,也不会说什么,对多见面嘟囔两句。
可今日,齐王的话刚落,他便反应过来,直接怂回去。脑筋比以前灵活很多,让齐王有些吃惊。
齐王敛下眼底的诧异,往里面走,倏然手上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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