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人可以试试?”高荣轩想了想道。
“谁?”秦清看着高荣轩。
“苏伏公公。”高荣轩道“苏伏是晋王府的老人,一路陪皇上从晋王府到皇宫,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若他无意中进言一句,估计皇上会想想。”
秦清皱眉,苏伏公公?皇上身边最亲近的人?她犹豫了。
厉修寒见她眉心紧皱,问道“你真的觉得不妥?”
秦清点头道“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怀疑静娴郡主有抑郁症,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心病,这条命好不容就回来,她心情也缓和,我怕这些都是假象,一旦两人相见,看到内心逃避的人或是事,病情会更加严重。”
“这个时候,其实两人都需要时间和空间,好好静一静。所谓以毒攻毒,强行让两人见面,只会增加两人的痛苦,适得其反。不如让两人冷静一段时间,自己想明白。”
厉修寒道“已老三的性子,去了也只是说一句对不起,不会停留太久。”
秦清冷笑“你们觉得静娴郡主却这句对不起吗?那三个字,对受害者没有任何用途,反倒是对施暴者有利,那是一种解脱和自我的救赎,皇上根本没有站在受害者的立场考虑过,丧子之痛,岂是一句对不起能了解的。”
“事情已经发生,老三也很痛苦,那日去看他,他疯了一般。”厉修寒不是想替辰王求情,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其中的痛苦想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清叹了口气道“辰王是不是真心改过,只有他心里明白,就怕有些人,嘴上说着错了,心里仍不服气。”
厉修寒不明白秦清为何如此消极,艰难的撑着手肘,换了个姿势,想要问个清楚,却听到秦清道“在城楼上,若不是辰王的一句话,辰王妃也不会跳下去,生死攸关的时候,辰王都没能醒悟,回去睡一觉就能想明白?”
厉修寒彻底闭了嘴“那,还是请苏伏公公出宫一趟吧。”
高荣轩白了厉修寒一眼,没立场,媳妇说两句,就怂了。
厉修寒无声的瞪了他一眼,眼神点了点秦清,似乎在说,你有能耐,你反驳啊?
两人暗中较劲,最后还是高荣轩进宫,暗中把苏伏公公接出来。
高荣轩原以为苏伏公公不远趟这浑水,没想到今日正巧不是他值夜,听到闲王妃有事相求,便跟着高荣轩出了宫。
至于怎么出来的,秦清不关心。
“老奴参见王妃。”苏伏公公规规矩矩的行礼。
秦清道“劳烦公公跑一趟。”
苏伏公公,说了几句客气话,知道秦清反对辰王和静娴郡主见面,他摇头道“皇上执意要辰王道歉,其实是想让两人有个了结,事实上,这件事皇上犹豫了许久。”
无关朝政,苏伏公公透露两句皇上意思,不为过。
秦清道“父皇既然犹豫,就说明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对不对。一句对不起,不可能磨灭所有的事情。城楼上那一幕,你知道静娴郡主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忘记吗?现在皇上硬逼着她想起来,真的对她好?”
苏伏公公道“任何问题,都需要自己面对,只有跨过这到砍,两人才能有新的生活,难道王妃想郡主一辈子放不下?”
秦清据理力争“公公太过武断,什么时候面对,该怎么面对,都是静娴郡主说了算,皇上硬逼着两人现在了结。静娴郡主除了在经历一次绝望和痛苦,还能得到什么。”
“任何人都有软弱的权利,没必要非要勇敢,比起背叛和失去双腿的痛苦,丧子之痛才是最难受的,而那个人,她居然还深爱过,这样的打击你让她怎么受的了。”
苏伏公公见王妃有些激动,不敢说的太过,问道“这是王妃的意思还是郡主的意思?”
“我是郡主的主治大夫,更是一个母亲,我现在能深刻理解郡主的心疼,倘若王爷杀了我们的孩子,然后假惺惺地说一句对不起了事,那对我来说,就是再次揭开伤口,暴露在众人面前。所以我反对辰王去道歉。”
苏伏公公皱眉,眼睛在高荣轩和厉修寒只见徘徊,许久,问道“两位也这么认为?”
高荣轩没有成亲,自然退出。
厉修寒想了想,觉得苏伏公公说的有道理,静娴郡主见了老三,骂也好,打也罢,即便是给老三一刀,也是好的。总比一直僵着来的舒坦。
现在,他马上就有四小只,若有人敢动他们,他非和对方拼命不可。
他一方面理解秦清的想法,一方面又觉得苏伏公公说的没错,犹豫再三,道“父皇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先这么办,到时候咱们都机灵点,看情况不妙,就拉老三走。”
三对一,秦清败了,只要对苏伏公公道“明日还劳烦公公多盯着点,王爷的人就在门外候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马把辰王弄走。”
苏福公公点头,随后和高荣轩一起回了宫。
送走两人,秦清躺在厉修寒身边,睡不着,想着明日还是早些回去,有她在场,万一有个意外,还能补救。
秦清转头想和厉修寒商量一下,却发现某人已经睡着,呼噜声都出来了。她无语,只能闭上眼睛,强硬的让自己睡觉。
可到了后半夜,秦清迷迷糊糊的觉得好人,伸手撩开被子,手无意中打在身边人身上,猛地惊醒,摸了一下厉修寒的额头,好烫啊。
厉修寒发烧了。
该死。
秦清骂了一句自己,大意了。
她连忙叫醒冬梅和秋莲,让她们准备温毛巾,给厉修寒物理降温。她挺着肚子去实验室拿了些退烧药,给厉修寒服下。
“修寒,修寒,醒醒,我们把药吃了。”秦清轻轻地拍了拍厉修寒。
厉修寒哼唧了两声,迷迷糊糊道“我困,明天再吃。”
秦清没法子打了打厉修寒的脸,道“修寒,你发烧了,先把药吃了在睡。”
厉修寒睁开眼,哑声道“卿卿,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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