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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赐以国姓
    孙子言之凿凿。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各项相加,以日费千金计。足够支付,再举十万之师不迟。

    十万大军,日费千金。蕞尔小国,杯水车薪。

    蓟王远征,可谓耗费无度。令人咋舌。

    时人皆言,蓟国谷积如山。多至酿酒,糜至外贩。然待蓟王统十万大军,远征之遥。世人方知,蓟国是何其富庶。月耗粮谷,三百万斛。须知,纵是蓟国美田,均产亦不过六石余。足需五十万亩,一季所得,方能支应大军,足月之粮。大军一年所耗,足需六百万亩产谷。更加农人,不吃不喝。

    何须世间大儒,苦思冥想。便是刀笔小吏,提笔一算。亦足知内中详情。

    行与不行,打场外战。

    行军布阵,粮草后勤。桩桩件件,事关生死存亡,岂是儿戏。

    此时再看。钟存慧贵妃,替夫君为媒。豪掷亿钱,行多多益善。既与西王母派,化干戈为玉帛;又助昆仑墉宫,重建母国。统一昆仑乃至大雪山内外,诸羌女国。才有蓟王一路无阻,挺进五千里。

    沿途诸女国,非但与蓟王井水不犯。更纷纷慷慨解囊,资助良多。待尽得枝扈黎大江流域,三登美田。迁十万户汉人,筑城圩田。疏通枝扈黎大江,内外航道。西延港津珠串,再重开红海航道。舟行大秦,蓟王此生,当可预见。

    竹隅女国。后世亦作主隅、竺隅。属古门隅(注1),位于不丹扎西岗一带。

    此时亦是女国。种出古羌,杂有塞种。因西王母国,重获强盛。经由孔道,与山北诸女国往来。得上邦风物,不断注入。文明程度,迅速提升。

    女王亦居邛笼。风俗与东女国,大同小异。语言亦是,乡音之别。

    闻女王竹隅女国,已移驾大军必经之地,恭候蓟王多时。此地,后世因盛产高山红茶而闻名于世。取名大吉岭,又称“金刚洲”。时下尚无“金刚”之语,故汉译乃称霹雳川。

    不及与竹隅女国相会。蓟王沿章木川河谷,顺下大章道,抵达拓土先锋营,亦是互市城址所在地。

    章木川水,流入谷地。谷地民,称之为“波达柯西(萨普塔柯西)”,意为七条河流(注2)。蓟国工匠备注为“谷水”。

    谷携国中贵族,立邛笼于。顺下河滩,亦有谷地人聚落。都尉玄立营之处,便在谷水岸边。

    谷率文武百官,并都尉玄等一众属吏,营前接驾。

    遥见,赤鹿焰角,丛云火烧;三足踆乌,金光夺目。人马如龙,利甲坚兵。绵延山川,无穷无尽。

    迎接队列,骤起骚动。

    若非人多壮胆,早有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便是谷,亦惊惧莫名。

    果然,维天有汉。

    先前出使章木山城之谷地大臣,耳语言道“我主毋虑。汉人言,‘割鸡何用牛刀’。蓟王此来,非为灭(我)国。”

    谷稍稍得安“若不为灭国,何以,何以”

    大臣言道“披甲十万,威服身毒也。”

    “原来如此。”谷幡然醒悟。却不知,若闻假道灭虢,又当如何。

    谷,乃出塞种,混杂古羌。谷地先前,亦是女国,与竹隅女国,渊源颇深。如扶南女王柳叶故事。后被雅拉姆巴,一个伟大的弓箭手勇士征服。就此为男主之国。

    然国中母系遗风犹存。亦与东女诸国,颇多往来。

    “下国小王,拜见上邦大王。”谷口出巴蜀汉话,车前行礼。

    蓟王下车相见“大王免礼,请同车入营。”

    闻此言,自谷以降,皆暗松一口气。同车对坐,乃是礼遇。尤其二王初见,邀乘一车,足见信赖。

    诚然,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蓟王座前,必设清钢琉璃壁。

    “谢王上。”谷再拜登车。

    先锋营,中军大帐。二王并坐,文武分列。蓟王设国宴,与谷相谈甚欢。

    本以为,一山之隔,物是人非。岂料君臣皆通巴蜀汉语。让蓟王颇多欣慰。大汉风貌,潜移默化,影响深远。

    先互呈国书,缔结邦交。后国君相见,亦是约定俗成。

    正如先前所言,无论大国小国,蓟王皆一视同仁,礼遇有加。杯酒入腹,谷地君臣,涣然冰释。若非上元等人,横陈榻上,绵软无力,无心歌舞。又如何能轮到云霞卫,一展风姿。

    一山之隔,必有差异。谷地君臣,何曾见过七尺贵女。

    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看得谷君臣,如痴如醉。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然,君臣无不,惊为天人,自惭形秽。岂敢生丝毫,亵渎之心。能赴此宴,此生无憾。

    蓟王和光同尘,不世豪杰。接人待物,如沐春风。尤其出手阔绰。豪掷千金,博君一笑。一场国宴,谷地君臣,心悦诚服。

    醺醺欲醉。谷乘酒兴,求赐国号,君名。言,愿举族附汉。

    蓟王欣然应允。取名“南榖国”。赐刘姓,名“颂”,取字“君雅”。

    榖(谷)国,上古为嬴姓诸侯国。西周时,封嬴绥为榖伯,号榖国,都榖山。《水经注》作榖城山,亦作榖神山,山上有庙,祀榖伯嬴绥。

    赐以国姓,足见持重。

    南榖王,大喜过望。不禁脱口而出愿结兄弟之邦。

    此言一出,大帐落针可闻。

    南榖王,幡然醒悟,喜大忘形矣。正欲伏地请罪。

    不料蓟王已先言“有何不可。”

    择日不如撞日。这便执手离席,共祭天神。约为兄弟之邦。

    见蓟王领群臣,歃血为盟,隆礼重节。南榖王一时泪流满脸。慨叹今日方信,结义。

    帐中君臣,无不心有戚戚。

    法正等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我主威天下,从不以兵革之利。

    再互呈国书。缔结兄弟之盟。得蓟王庇护。无论身毒列国,兵荒马乱。南榖国,当可安枕无忧。

    于蓟王而言。得南榖盟国,立足山南。攻灭身毒,不过早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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