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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4 东孝西直
    减等袭爵,好处毋庸置疑。

    民爵自四等不更,至十五等上造,子为“公卒”。公卒今已与齐民无异。即便为十九等关内侯,如此减袭,三代后亦尽归平民。故俗语谓“富不过三代”,便是此因。唯有列候可世袭。然却受推恩令等,诸多律法所限。封国不断缩小,三代以后,尽是弹丸小国,再无先前大国气候。

    洛阳朝堂,之所以按兵不动。只因有恃无恐。蓟王忠义双全,东征西讨,文成武就。如若不反,封国不出三代,支离破碎。不见强藩之貌。如若谋反,则“天下共击之”,身死国除,旦夕之间。洛阳朝野,各色人等,思前想后,皆无不妥。自当,窃据高位,坐看风云变幻;泰然处之,纵览天下时局。

    作壁八关都邑,岂不快哉。

    《朝闻日报》创刊后,兼具书报公示售卖及邮亭功能于一身的新式邮驿,新鲜出炉。因置白琉璃“阅报栏”,将《朝闻日报》公之于众,故邮驿又被国人俗称“报亭”。

    蓟国千里国土,二十七县,三百余城,众多官署。蓟王有令,各城长令,人手一份。如此层层分润,五千份日报,每城不足十份。十里一亭,如何够分。唯有取人流密集处,如市楼、坊楼,张贴布告栏内,公之于众。另有郭下之都亭,及内城之钟楼,增设阅报栏。仅此足已。

    所谓“朝闻夜印”。前日晚间印毕,连夜输往各城。统一于日出初刻初分(凌晨500),公示报栏。

    早起读报,遂成风尚。便是农人目不识丁,亦有亭吏高声诵读。各茶馆皆开日报品评。入茶馆早餐,即可“边食边闻天下事”,而“津津有味”。

    钟楼与报亭的结合,为蓟人带来的改变,可谓翻天覆地。精确计时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而随时随地,知晓天下事。更令蓟人知行合一,见识远超时人。解读时政,觅得商机。便有百思不解,亦可去函门下报馆。必得名儒高士,指点迷津。

    一问一答,似轻松写意。然却令举国学子,茅塞顿开。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然师之大,还需以身正道。

    五千份日报,如何能够。日日有人前往报亭,手抄日报,足见一斑。门下记佐,遍访民间疾苦。“凡路遇不平,必书于报”。众目睽睽,千夫所指。如何能不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门下记佐,一时为百姓所慕。比起刺奸,多督豪强官吏。记佐多采民风,访里巷。家长里短,寸阴尺璧。无所不有,无所不包。官方民间,双措并举。宽法严律,惩恶扬善。功莫大焉。

    日报,分前、后、左、右,计四大版面。文、武、学、杂,各占其一。只需言之有物,依法合规。则百无禁忌,畅所欲言。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禹疏九河,而注诸海。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蓟国气象,上下一新。

    门下署,名扬天下。

    门下若辟,皆蓟王私臣。堂前陪侍,随行左右。大小朝会,皆列侧席。自门下祭酒司马徽,门下督郑泰,门下绣衣吏,乃是远在荆南的门下东曹掾郭嘉,皆与有荣焉。

    门下西曹缘,主领门下奏事,及门下官吏署用。蓟王授予徐福,徐元直。门下祭酒司马徽,遂改“福”为“庶”,称徐庶。恐他少年得志,目中无人。暗中劝曰少得高位,焉知是福。又谆谆善诱要以造福天下黎庶为己任。

    徐庶与司马徽亦师亦友。少有侠义之风,颇与蓟王同契。与小师弟周瑜,四位义弟,亦皆相处融洽。

    余下皆放一旁。蓟王首当其冲,先将徐庶家中老母及九族邻里,统统接来蓟国安居。

    西为右,右为上。东西二曹,虽皆秩千石俸,月谷九十斛,年一千八十石。然论品秩,西曹略高于东曹。另加民爵十三等之“中更”,岁俸六百五十石。授田八十顷,授地八十宅。

    郭嘉与徐庶同岁。论才智秉性,亦难分伯仲。年十六,共领门下诸曹。并称“东(奉)孝西(元)直”亦或“徐郭同槽(曹)”。乃是可与六大谋主,“贾李和优”、“八分田沮”、“四才通达(四通才达)”并列之,蓟国后起之秀。

    官俸加岁俸再加田产,一年足得,七百七十一万九千角钱。更加春腊二赐,稻花鱼翻倍。足得千五百四十余万钱。

    二人只录门籍,尚未受领宫职。若再加宫职,当有一千六百万。

    尤其是八十顷爵田,实在是太暴利。蓟国无“职田”。所谓官田,乃是指公田。官吏只足月领食薪俸,及春、腊等各项赏赐。拥有田产的数量,只与二十等爵相匹配。

    由“非功不侯”引申出“非功不爵”。“有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罪者,各以轻重受刑”,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以致“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

    无功者,“虽富无华”。仅此一句,道尽富、贵之别。

    蓟国人才济济。国力鼎盛,为天下所羡。

    五溪沅陵,海市船舍。

    融漓终得与父母家人重聚。

    多日来,辗转反侧,坐立难安。终在与父母相见的那一刻,涣然冰释。

    母女抱头痛哭。本以为天人永隔,岂料否极泰来。竟在异地他乡,重见天日。

    “我儿且说,一切可皆如外界所传。”哭罢,母忙问。

    “外界如何传言?”融漓堪堪止住。

    “我辈皆言,五溪蛮王,欲使女儿与蓟王和亲。故,蓟王传檄天下,茸尔小王,不敢忤逆。唯有将我等放归,又遣使团北上请罪。”漓母言道。

    “无耻鼠辈,妖言惑众。”融漓又羞又怒“蓟王威信天下,世之豪杰。岂能趁人之危,如此行事。”

    父母二人,四目相对,皆心似明镜。这不都已……心向夫家了么。

    “我儿乃‘祝融之后’,‘大巫之女’。想来,与那汉家贵胄,亦是门当户对,可称良配。”融父先起了个头。

    “女儿二七之年,且还足虚二岁,之龄,如何嫁入。”融漓闪烁其词。

    “先立婚约。待及笄之年,再操办不迟。”融父一锤定音。

    “如此,如此……”融漓宜嗔宜喜“全凭父母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