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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神棍柳少南
    到了四月十五,仍旧滴雨未下,这天一早,小书童慌慌张张从外面跑进来,喊着:“大人,大人不好了……”

    “我好得很,一大早少触你大人的霉头!”

    “不是说您,而是陛下,陛下她……”

    “陛下怎么了?!!”

    “陛下下诏罪己了。”

    “吓死我了,这不是常规操作吗?”

    “常规?”

    “我意思是一般天灾不都这样?”

    “嗨,奴又忘了,您现在脑子里是没东西的。”

    “嗯~”

    “不是,小的是说,大人已经记不得了,陛下原话是,万方有罪,罪在朕躬,遂即日起,前往通天塔,斋戒祈雨。”

    “斋戒祈雨?!”

    “现在您明白了?”

    “陛下现在可是孕妇,这是要闹哪样?”

    “你别告诉我,不下雨就一直这样了?”

    “这回您知道事儿大了吧?”

    “那个天杀的,出的主意?”

    “外头百姓现在盛传陛下失德云云,还不是因为这场大旱实在太蹊跷,年前那么大雪,冰刚融,怎么就这么干起来了?”

    “还有……一部分,也是因为您。”

    “因为我?”

    “自您回宫,地震,大火,现在这……那些大人,嘴里没一句好话,夹枪带棒,真要拉您去怎么着似的,这才逼着陛下,把错处揽下来。”

    “走,去通天塔。”

    等我忙忙杀到通天塔前,看着满眼经幡,满地僧道,我就隐约知道,这回要是再不来雨,恐怕很难收场了。

    女皇一身白衣,脱簪散发,跪在佛前,听有人宫人对我行礼,满眼惊诧的扭头道:“怎么跑来了?”

    我一撂袍子在她身边跪下道:“我来替你祈雨,你回去休息。”

    “胡闹,你快起来!”

    “没闹,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妻儿受苦!”

    “男子汉?”

    “额……总之你现在怀着身孕,这么折腾怎么行。”

    “三郎放心,我身边有章济,也就跪着听听经,不会比上朝累,没事儿的。”

    “那我也想替你分忧。”

    “你也知道,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未必就一定……”

    “住口!”

    “来人啊,将裴大人请回凤藻宫,告诉他宫里的那些人,好好看着他们家大人,不准再靠近北宫一步,否则孤决不轻饶。”

    “我不走!”

    “是哪个多嘴让他来这儿的,信不信孤砍了他!”

    “陛下息怒!”

    “我就知道是你这狗奴才!”

    “要么你现在回去,要么孤砍了这多嘴多舌的东西,你选。”

    “大人……奴求您了,回吧。”

    在小书童瑟瑟发抖的跪地央告下,我又被关了禁闭,正郁闷得要死,却没想到,薛永年回来了。

    “陛下这是在保护裴大人你,怎么还真生气了?”

    “薛将军?”

    “我刚从陛下哪里来,她让我来劝劝你。”

    “劝我……什么?”

    “这件事并非只是祈福那么简单,你去了只会更乱。”

    “因为弘蒙教?”

    “你知道了?”

    “嗯,知道一点儿。”

    “是,也不全是。”

    “简单说,就是这样的祭祀原本不该陛下亲自来,可是现在的情况是,我和雍侯都出宫,陛下无子嗣,不是陛下,便只能是你。”

    “所以是我,到底会如何?”

    “可能会死。”

    “会死?!”

    “为什么?”

    “因为钦天监说,未来这一月,万难有雨,再这么下去……”

    “需要有人祭天吗?”

    “嗯,为平天罚,俗称人牲。”

    “所以整件事,是前朝故意挑起来的?”

    “那么现在是陛下,他们想要的结果又是什么呢?”

    “你猜?”

    “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是,若陛下付出了她的第一个孩子,能安民心,也能……”

    “去了你,走了雍侯,孩子若在,中宫必然是我,我家兄长一旦在灾情中,有所立功,那么我裴家地位,便无人能挡了。”

    “还有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你那阿兄着实了得,他自上任第三日,便呈上一册十分完备的救灾策,此策在百姓中颇见成效,雍侯看着你,也是不遗余力的归功于他,这样一来难免让那些人眼红心热,再有,眼见着陛下摧枯拉朽去了我们这些人,难免不会揣测,是在为你问鼎中宫铲平道路。”

    “所以陛下她真的会牺牲孩子吗?”

    “陛下就是让我来告诉你说放心,他们已经把脱身的办法,送来了。”

    “什么办法?”

    “这就是我回来的原因。”

    “什么事?”

    “最近在我驻地,出了这么一个人,被称为什么“雨神”,竟鼓吹自己能求来风雨。”

    雨神,我还萧敬腾呢?!!

    “这么扯也有人信?”

    “病急乱投医罢了,不仅有人信,还形成了不少拥趸。”

    “总之这个人,甚是蹊跷。”

    “怎会蹊跷,何种来历?”

    “据说是自由养在兴教寺,俗家却是河东柳氏。”

    “和尚?河东公子?”

    “裴大人不必惊讶,河东柳氏已然破落多年,所以这一位虽说有个河东府的名头,实际没什么倚仗,只是这柳氏一直对于光复门楣,有着很深的执念,所以此次,或也算情有可原。”

    “这么个光复,老天爷是他家亲戚差不多。”

    “是不是真有神通,见一见不就知道了,陛下已经下旨,召他入宫了。”

    “这意思是若此人,不能求来雨,他就得被祭天?”

    “若是他能求来呢?”

    “那么他就会在这后宫拥有一席之地,并百姓中间地位超然。”

    “所以,你们怀疑,这个人是前朝有人搞的鬼,闹得这么大,要怎么收场呢?”

    “我现在也摸不清这个人的路数。”

    “那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陛下现在也是这个意思,正好借着他抽身。”

    “呵呵,这么看陛下跟和尚,还真有缘。”

    “你是说玉章君?”

    “那一位,又很不同。”

    “我明白,神棍,和真佛家,自然不同。”

    “借问薛大人一句,我朝可有僧人还俗,入主后宫的先例?”

    “若有,裴大人作何想?”

    “那我可否再问一句,我这位神仙下凡的劲敌尊姓大名啊?”

    “好说,俗家姓柳,名少南,字青策。”

    “柳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