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玄看到一脸寒霜的柳如是。

    这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这女子应该是来姨妈了。

    女人来亲戚后，一般就是这副模样。

    “陈道长果然是手段通天！”

    柳如是一声冷笑，开口言辞如刀。

    “女居士专程登门，就是为了夸赞贫道的？”

    陈玄将手中报纸放在身旁茶几上，从容地一笑。

    这笑容，让柳如是心头莫名地一跳。

    这妖道，邪门的很，莫非会什么邪法？

    淡定，千万别着了他的道儿！

    “这是夫君写给我的信，你做了什么，一看便知！”

    柳如是稳住心神，将一封信递给陈玄。

    陈玄取出信，看了几眼，顿时满脸愕然。

    这是一封休书。

    准确地说，是一张商品转让告知书。

    这时候的妾，是没资格享受休书这种待遇的。

    告知书的内容很简单。

    钱谦益通知柳如是。

    我把你转让给护国天师陈玄子了。

    这年代转让小妾，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并且是一种雅事。

    可陈玄与钱谦益素不相识。

    为啥好端端的把小妾给送来了？

    再说了。

    你钱谦益算老几？

    给贫道送小妾，够那资格？

    “恭喜女居士，终于能脱离苦海了。”

    陈玄放下书信，神色恢复如常，淡然一笑。

    柳如是冷笑道：“我与夫君相互爱慕，若非你用卑劣手段，夫君岂会这么做？”

    陈玄眉头一皱。

    欣赏归欣赏。

    人身攻击，可就不好了！

    “你想怎样，随你便是，最终你得到的，将会是一具尸体！”

    柳如是语气冰冷，一双美眸中，透着决然之意。

    “自缢、服毒，又或者是投井，随意！”

    陈玄漠然一笑，端起茶杯送客。

    柳如是气得七窍生烟，浑身乱颤。

    在金陵，她被青年才俊捧到天上。

    来到京城，更是被钱谦益当成是小祖宗。

    今天竟然被如此相待。

    混蛋，你是个男人吗？

    一名下人匆匆而来，交给陈玄一封书信。

    看到信上的署名，陈玄一愣。

    钱谦益？

    拆开书信看了几眼。

    “这就是你的好夫君！”

    陈玄忍不住放声大笑，将书信递给柳如是。

    钱谦益在信中言辞谦卑。

    不，字里行间都透着谄媚。

    他以晚辈自居，将柳如是当做是孝敬长辈的礼物。

    并声称，柳如是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无所不精。

    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绝对没有碰过柳如是，至今还是完璧。

    看着看着。

    柳如是脸色苍白，一双美眸中尽是绝望。

    这封信，钱谦益显然是用了一番心思。

    若是真的有人逼迫他，断不会舔的如此肉麻。

    仰慕的大才子，竟是如此无耻小人。

    柳如是如何不寒心、绝望？

    “本以为你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谁知跟庸脂俗粉一般无二，真是让贫道失望！”

    陈玄摇头一笑，满脸失望。

    “我如今已经成了你的人，随你怎么羞辱。”

    柳如是木然说道，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

    她之前是钱谦益的妾室。

    钱谦益将她转让给陈玄，这是有法律效果的。

    因此她现在已经是陈玄的人，一点毛病没有。

    陈玄淡淡说道：“你曾说，‘中原鼎沸，正需大英雄出而戡乱御侮。如我身为男子，必当救亡图存，以身报国，’我本以为你是个奇女子，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柳如是满脸不可思议。

    这些话，是她私下与人谈论时说的。

    外人无从知晓。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真的能洞彻天机，知晓一切？

    “钱谦益空有才名，却胆小如鼠，贪婪虚伪，与东林党祸乱朝纲，大明之蛀虫，百姓之吸血鬼，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大英雄？”

    “你从江南赶到京城，不惜给他当小妾，可笑，可悲，可怜，可叹！”

    “这样的女子，哪怕是天仙下凡，我陈玄也不会动心，你去吧！”

    陈玄大袖一甩，起身走出客厅。

    衣袖卷起一股风，将茶几上的报纸掀起，飘落到柳如是的身前。

    柳如是被训得一头包，既是愤怒，又是憋屈。

    没办法反驳啊！

    正要起身。

    瞥见脚边的报纸，好奇地拾了起来。

    看到报纸上的彩色图片，以及内容。

    柳如是的娇颜上，瞬时布满震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