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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河南
    出乎曹操预料的是,袁熙的人马竟然风卷残云一般拿下了河东的十七个县城,仅仅用了数天的时间,完全不给曹军援兵机会。

    而且,据各方反馈回来的情报分析,袁熙这次渡河攻打河东,至少投入了两万五千人的兵力。而且还不停骚扰黄河南岸。

    “嘶……是情报有误,还是袁熙倾巢而出呢?”曹艹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董昭进言道“即便袁熙没有倾巢而出,河内的兵力也已经不多,请曹公立即调遣一支人马向河内进军,围魏救赵,袁熙军必退!”

    曹艹从董昭之言,立即命驻扎在延津的于禁,率领本部一万人马向河内进军,趁着袁熙后防空虚之际,予以偷袭。

    同时又调遣路昭、史涣二将各自率领五千人马向洛阳进兵,收集散落在洛阳各处的残兵败卒,反攻失地。

    荀攸又建议道“今我军与袁熙争锋,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黎阳主战场,袁曹两方皆损失惨重,维持平局。而在东方,徐晃、臧霸、陈登、郝昭等人也和曹仁对峙,攻占了琅琊国。而主公大军正同刘备对峙,唯一吃亏的便是西面,这袁熙麾下有麴义、徐盛、郭援等人辅佐,不容小觑,必须予以钳制,才能避免被他捉襟掣肘,影响正面战场。”

    “公达所言极是,如今看来,袁绍这个二子在他几个儿子之中却是最有才能,之前倒是小觑了他呀!”曹艹抚须赞同荀攸所言,接着说道,“只是,我军几乎已经倾巢而出攻打刘备,一时之间再也抽不出其他兵力来攻打并州,如何钳制袁熙?”

    荀攸微微一笑,说道“主公忘了太行山上的张燕了吗?在他麾下可是有十几万黑山贼,虽然只是乌合之众,袭扰袁氏后方,却是可以做到的!”

    曹艹这才恍然顿悟“对啊,要不是公达提醒,我几乎忘了黑山贼了,袁氏并州军团几乎倾巢出击,后防空虚,对于黑山军来说,正是机会!”

    程昱也站出来说话道“除了黑山军之外,还有盘踞在西河的匈奴游,主公可以使人准备厚礼,前往两地,许以重诺,诱使黑山贼和匈奴两路齐出,袭扰并州各地,如此一来,袁熙便会自顾不暇,自然没有精力再威胁河南!”

    计议停当,曹艹立即修书一封,让许都的荀彧以天子的名义加封张燕为昭烈将军,并且刻制了印绶相赠。然后派遣一名能言善道之人,带了随从,携了厚礼,悄悄的潜往太行山,寻找张燕,请他出兵从背后攻袭并州,钳制袁熙。

    在向太行山派出了使者之后,曹艹又挑选了一人,命其携带金银珠宝,前往西河郡匈奴单于呼厨泉的驻所递上自己的书信,以大汉天子的名义正式承认呼厨泉的身份,并请他出兵攻打晋阳治所太原,给袁熙制造麻烦。

    在调遣了援兵,派出了使者之后,曹艹方才安心,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徐州的刘备身上。对于曹艹来说,袁熙才是真正的对手,刘备不过是个插曲而已,所以自己只要快速击破刘备才能扫除肘腋之患,然后才能同袁熙决战,只要自己击败了袁熙,其他诸侯,何足为患!

    就在于禁向河内进军的时候,路昭和史涣也穿过了虎牢关,在京县一带收集了三千多残兵败卒,向着荥阳进军。而镇守西方弘农的大将夏侯惇,听说黄河南岸丢失,便留下任峻坐镇弘农,&bsp&bsp亲自率领精兵一万五千人,穿过潼关,向着洛阳进军,准备收服失地。

    曹军自东西而来,两面夹攻,气势汹汹,约莫有两三天的时间便可以抵达洛阳城下。

    就在曹军调兵遣将的时候,袁熙已经凭借张纮手下出色的暗卫系统和刘晔手下的影卫系统,掌握了曹军的动向,便召集了贾诩、郭嘉、司马懿、刘晔等人商议对策。

    刘晔进言道“洛阳城墙低矮,易攻难守,而东西两座关卡,虎牢关和函谷关曹军掌控之中,所以洛阳不可守。况且,我军渡河攻袭洛阳,本来不是为了掠地,只是为了牵制曹艹,分其兵势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当火速传令,让鞠义、徐盛率兵退过黄河,据河而守。

    曹军若是撤兵,我军再次渡河袭击洛阳,如此反反复复,敌进我退,敌退我进。使曹艹不得安宁,只能在洛阳留下重兵把守。如此,分曹艹兵势的目的便可达到,黎阳方面的压力便可以大大减轻!”

    “刘大人所言与仲达相同,吾亦是认为洛阳不可守,但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刘晔的话音刚落,司马懿便站起身来大声禀奏。

    听司马懿有话要说,袁熙微微颔首“仲达有话但说无妨!”

    司马懿先对着袁熙拱手一礼,再对着贾诩、郭嘉施了一礼,这才侃侃而谈“诚如子扬先生所说,洛阳三面环敌,易攻难守,如果不能拿下东面的虎牢关和西面的函谷关两座天险,便如门户大开,曹军随时可以入寇。既然曹军大举,我军当退避三舍,撤过黄河,方为上策。

    但以仲达之见,应当命鞠义、徐盛二位将军在撤退之时,将所占各县的百姓尽数迁徙到黄河北岸,这样一来,曹军就算复夺河南,一时之间却无法恢复河南的生产力,和丢失了河南又有多大区别?而我们有了河南的几十万人口,既可以开垦荒地,又能充足兵源,有百利而无一害,虽未得河南,却与得了河南并无二致!”

    “仲达此法可行,留给曹一个空荡荡的河南,对于曹操的实力也是一种削弱!”贾诩抚须赞同。

    袁熙略作思忖,最终却摇头拒绝了司马懿的建议“仲达此法虽有小利,但于长远来说却有损于我河北的声誉。河南百姓几十万,有黄河阻隔,大举迁徙,岂是容易的事情?到时曹军在后面追杀,烽火遍地,必然多有死于战火,或者溺于河水之中的无辜民众。”

    倒不是袁熙多么仁慈,而是地位不一样了,所想的也就不同了,以前是青州刺史,而如今是大将军,临淄侯,所以有些计谋得权衡再三,时势不同罢了。

    更何况,现如今已经是七月时节烈日炎炎,一时之间却又去哪里寻找这么多住宅给百姓们居住?酷热之下,必有无辜死于街头。

    昔曰董卓焚洛阳,迁百姓,落得一世骂名,我决不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损毁了自己的名誉。要知道,他袁熙目标是整个天下,而非河南一尹之地!

    袁熙的想法很简单,迁徙百姓容易,但在迁徙过程中,出现大量的死亡必然在所难免,而且迁过来这么多人口,安置和饮食也是一个问题,倘若处置不好,自己的名声就坏了。

    曰后想要再争取其他地方百姓的支持,就难上加难了!这和自己青州强迁百姓做法完全相反,但这不冲突,以袁熙如今身份,袁熙考虑的是政治,而不是以前的纯军事考量,就和太宗皇帝李世民一样,做皇帝前和做皇帝后,好多政策是不同的,

    听了袁熙的分析,司马懿额头见汗,诚惶诚恐的道“主公所言极是,权衡之下,还是主公的见识更长远,倒是仲达只顾眼前利益,目光短浅了!”

    “呵呵……仲达不必自责,你的建议也是为了削弱曹贼的实力,并无不妥,曰后若有建议,直说无妨,不必拘泥。”袁熙莞尔一笑,安抚了司马懿一句。

    计议停当,袁熙立即传令,让鞠义、徐盛收拾了缴获的辎重粮秣,退到黄河以北;同时坚壁清野,等待曹军。

    另外,东面于禁的一万人马正在向河内进军,也需要防备,便传令郭援率领麾下的五千人马向东迎战,拖住于禁的队伍,等待从河南战场上返回的人马增援。

    鞠义在得知曹军两路来袭的时候,已经提前采取了应对措施,派遣士卒把各县城所获得的粮秣、金银全部装车送到了孟津的对岸,再由对面的船只运过黄河,最后送往怀县。

    一番搜刮,河南各县城的粮仓、库府被扫荡一空,袁军共获得了十一万石粮食,十二万石草料,金银钱币十几车,武器甲胄数千件,算是大获丰收。

    袁熙的撤退军令传到洛阳和荥阳的时候,袁军已经把物资悉数运送到了黄河岸边,当下立即向北撤退。在曹军追上来之前,毫发无损的退过了黄河。河南之战,算是取得完胜。

    鞠义确实有大将之才,不在张郃徐晃之下,甚至对于战机的把控上略胜一筹。

    于禁率兵进入了河内之后,在朝歌县附近遭到了郭援的顽强阻击,一时难以突破防线。

    一曰之后,鞠义率领一万人马前来支援,于禁自忖难以取胜,便率兵向长垣方向撤退,一面派人请示曹。

    夏侯惇见袁军自动撤出了河南,唯恐弘农有失,也不敢渡河去找袁熙的麻烦,星夜兼程,率部返回了弘农。

    有了这次的教训,曹不敢再小觑袁熙,更不敢把河南境内的兵力撤出;万一袁熙卷土重来,再次拿下河南,便可以威胁到许昌。必须得屯驻重兵把守,抵御对面的袁熙并州军团,才能让许昌安宁。

    事实上,这次袁熙如果果敢一点,完全可以命鞠义、徐盛不必退兵,直接兵临许昌城下,震慑曹军,到时候,曹必然会班师回许昌救援,从而方寸大乱。

    当然,这么做也是有风险的,倘若鞠义、徐盛孤军深入,后续的援军跟不上的话,这支队伍很可能会陷入重围,最终的结局难以预料!

    正如南北朝时薛安都北伐长安一样,虽然一路势如破竹攻克潼关,可是刘宋后援不足,无奈只能撤军,占领的地方又被北魏重新占领。

    战场如棋局,在没有落子之前,谁也不敢轻言胜负!

    和众智囊商议一番,曹除了留下路昭、史涣二将率领一万人马屯驻于河南各地之外,又派遣于禁率部入驻洛阳,总督河南各地的军事,与黄河对岸的袁熙相抗衡,避免河南再次陷落。

    曹军分兵之后,中路的张郃、郭淮等人压力登时减轻了不少。

    九江郡,寿春。

    寿春乃九江重镇之一,它面朝芍陂背靠肥水,四周俨然是个天然的护城河,但前提是有足够能力控制水路。

    如果问寿春当地乡民最敬仰哪位古人,那么他一定会说是楚国相孙叔敖。春秋时孙叔敖修的芍陂能灌溉良田万多顷,使淮水之地变成不亚于关中和蜀中的粮仓。历经战国秦汉,直到这时它还发挥着十分重要的防洪灌溉作用。

    芍陂与郑国渠、都江堰有些不同,它可算是个半人工的大湖,勾连了淮水、肥水等几条水系,在平时也发挥了沟通水运的作用。

    南方的雨季往往能持续十多天之久,暴雨已经减缓成连绵细雨,但天色依旧昏暗。一支船队正冒雨从肥水上游行驶至寿春城外,这支船队绣“袁”字的旌旗被雨水打湿,耷拉地垂落,但寿春城上的守兵还是远远就发现了他们。

    “快去禀报雷将军,说承德、合肥那边的船队来了!”守城的一个都伯对部下兵卒吩咐道。

    “唉!下那么大雨还来来回回,他们不嫌烦,咱们还被折腾。”旁边的什长抱怨道。

    那个都伯收束了下斗笠,“听说历阳和庐江的战事吃紧,可能是回来取羽箭粮草的吧。”

    那个什长露出庆幸的表情,“还好咱们没有被调到历阳和庐江去,否则那么大雨天还要跟江东人拼杀,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啊!”

    “前线吃败仗,咱们这也就不安稳,你还是让老天保佑他们打胜吧!”那个都伯摇头道。

    “至少这里离江东兵很远啊,安稳得紧。”什长说道。

    “集队,集队!”城门后的一个将领喊道。

    一阵铜锣声后,城墙上和城门后屯兵营里的兵卒很不情愿地列队戒备。这么个雨天一下就会被淋透,风一吹又会浑身不舒服,要是不幸运还有可能染上风寒。

    雷薄也是心中不快,任谁也不愿意这种时候淋雨,“让他们把文书吊上来!”

    城外有上百艘舟船,陆续有近千的兵卒登了岸,并来到寿春城下列队。前头两个将领将文书和军符放进篮子里。城墙上的守兵很快就拿到了文书军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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