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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假女婿寻真凶(求收藏求鲜花)
    经过了艰难且自制的一晚之后,太升已经决定,就算郭老头再说什么,他也不会跟郭萦柔住一间房了,太折磨人了,难得自己克制得都有点禽兽不如了,偏偏摊上她像个懵懂少女一样不管不顾,能看不能吃的滋味确实难熬,再这样下去自己真不能保证不会行差踏错。

    累得他大白天的,都不敢待在房里。郭通判虽然常不在府中,但府里的家丁众人每天都盯着自己,大小事务应该也会向他汇报。

    过了一两日后,太升躲到大厅来透气,那个叫吉祥的下人喜滋滋地上来说道:“姑爷,门外来了两个人,说是你的朋友。”

    太升立马让他请进来,来人正是黄涯跟米长生,二人都穿着便服,背着行囊,也不知道原本的官差服是被扬州城的人给撕烂了,庆幸他们两个都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步虚谷去了哪里。

    黄涯说道:“秦总管不知道,那天我们走散了之后,就有几户人家抢了我去,说是要给我说亲,我是折腾了好半日才逃了出来,哪知道刚逃出来,又有一户人家把我劫走了,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到今天我才在街上遇见了米大哥,又在告示上见到有人在找我们,我就怀疑是秦总管找我们来了,便寻了过来,一见果然如此。”

    米长生笑着说道:“黄老弟一共有多少户人家要找你当女婿?”

    “三户。”

    米长生很是骄傲的举着手掌说道:“我五户。”

    黄涯说道:“到底还是米大哥一表人才更受欢迎些,对了秦总管,你是几户?”

    “一户。”

    两人一听同时拍着太升的肩膀说了声:“没关系的。”

    太升岔开话题说道:“我答应了扬州府的郭通判,还得留在这边几日,等到皇帝选秀女的风头过去了,我才能走。”

    二人脸上都有些为难,但一个秦太升已经够他们受的了,现在又来了个扬州府的通判,自己这种小衙役,是万万不敢得罪州府六品官员的,也不知道秦太升哪来的神通,怎么跟这个郭通判扯上关系的,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交情。

    说着吉祥端来了茶水,黄涯看这个下人对秦太升的样子,好像已经都把他当成主人家一样。

    “秦总管真是交游广阔,到哪都是您的人脉,就连扬州通判府都跟自己家一样。”

    太升无暇理会他,喝着茶问道:“对了,你们可有我那位朋友步虚谷的下落?”

    二人更是面面相觑,好像藏着什么话不敢说出来。

    “我们再见到告示的时候,也再旁边撞见一张皇榜,上面的人,长得好像是他。”

    “他怎么会上了皇榜,他人在哪?”

    “在扬州府大牢,榜上说等秋后处斩。”

    太升一急,说道:“快带我去!”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分不可侵犯的威严,两个衙役又忌惮于他与当地通判的关系,只好照办。

    “吉祥,我要出去一趟,要是郭大人回来了你就跟他说我有急事,处理完了之后就会回来。”

    吉祥挡在三人面前,说道:“姑爷,这不好吧,要是让老爷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现在步虚谷身陷囹圄,岂是跟他多费口舌的时候,太升指着他说道:“我管他高不高兴,你跟他说便是,他要有什么不满,只管让他找我!”

    吉祥没想到他对郭通判没有一丝惧意,一时慌了神,也忘了阻拦,眼睁睁看着三人扬长而去。

    到得衙门前,见贴着的皇榜,上写着步虚谷对纪家小姐因奸不遂,恼怒之下杀害一徽州秀才,经查证之后,证据确凿,定于秋后处斩。落款处有扬州府衙门的官印还有本府的通判大人郭坊的名号

    看着时间,

    “我们进去。”

    黄涯二人打量着他,“就这么进去吗?衙门的人不会理你的。”

    他们两个也是衙门的人,自然熟悉衙门的运作。果不其然,他们刚到门口,就被衙差拦住。

    “干什么的!”

    “差大哥,我是来找我岳丈大人的,麻烦你代为通传一声。”

    太升应付这些人也算是轻车熟路,当下摆出不卑不亢的样子说道。

    “你岳丈,谁是你岳丈?”

    “扬州府通判郭坊郭大人。”

    那衙差的傲慢态度立马有所收敛,打量着秦太升一副不可置信的语气问道:“郭大人是你岳丈?”

    太升点点头,说道:“郭府这几日才摆完喜酒,差大哥可有听说。”

    那衙差立马想起这几日里扬州城里大把男女结婚,郭通判就是在这几天把女儿嫁出去了也不出奇。

    太升顺手从怀里摸出婚书,举着说道:“正好我身上带着婚书,请过目。”

    那衙差哪里敢接,只看了几眼郭家小姐的婚书都在他手上,就知道他跟郭家肯定有渊源,于是换上一副笑脸可掬的样子,说道:“原来是郭家快婿,刚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太升也不想跟他多计较,说道:“郭大人在里面吗?”

    “您来得不巧,郭大人刚刚回去了,应该是回府里去了。”

    太升听罢就说,“哦,他约了我有事,大概待会就会回来,我进里面等他。”

    也不管同不同意,拉着黄涯跟米长生二人就往衙门大门走去,衙差由于郭通判的这层关系,也不敢拦他,还恭敬地请他进去。

    喝了两杯茶后,那个衙差恭维地说道:“不知爷台跟郭大人约的是什么时候,需不需要我去府上找找郭大人。”

    太升故意扮作淡定地喝着茶,说道:“不必不必,郭大人公务繁忙,我们再等等也是应该的。”说罢放下茶话锋一转问道:“就说前几日吧,家里除了一些事情,郭大人又公务缠身,只好将审了一半的案子搁置,是有这些事吧?”

    “是,不过郭大人事后又折返来,已将案件处理完毕了。”

    “哦,是什么案子的?”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喝茶,其实内心正心急如焚。

    “是一件情杀案,爷台不知道,扬州府里有户富商,是当地有名的酒楼老板,叫做纪安同,这纪安同膝小无子,只有一个千金小姐叫兰姝,宠得跟什么宝贝一样,到了今年,这纪小姐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纪安同就想给他找户好人家,哪知道那纪小姐跟她爱财的老子不一样,偏喜好风雅,暗地里跟一个徽州的秀才考生私定终身。到了前几日,扬州府不是,不是好日子大家都在闹成亲吗,纪老爷不知道纪小姐有情郎,就在外头给她找了个小伙子回去,到了洞房花烛那晚上,纪小姐的秀才情郎找上门,就跟新郎官打起来了,听说那新郎官也是生得五大三粗,一言不合出手就将这秀才打死了。现在这新郎官,在审问之后,还关在牢里头,等着秋后处斩呢。”

    太升将刚刚听到的信息整理了一下,心想这衙役说的太过绝对,有些事情只怕未必如此,步虚谷虽说会武功,但却不像是滥杀无辜的人,实情究竟如何,得问过了他才知道。

    于是假装听得高兴,说道:“这案子倒是有趣,我也听郭大人提起过,差大哥,你说那嫌犯长什么样子,出手就能打死人,那纪家小姐又是什么样子,竟引得两个大好男子为他们大打出手,性命相搏。”

    那衙差见他听得开心,心里也是慢慢自豪,说道:“那嫌犯长得倒是白净,样子倒算英俊,只是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物。至于那纪家小姐嘛,我就没见过了,听我认识的一个庙祝朋友说,他在纪小姐来佛面上香的时候,见过她一眼,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柳叶眉樱桃口,明眸皓齿嘴角还长了颗美人痣,看着就让人心动。”

    太升想想说道:“差大哥,你看那个嫌犯,长得可有我们三个英俊?”

    那衙差愣了一下,说道:“差不多,都差不多。”

    心想,就你们三长成那球样,一个崩牙,一个圆脸,一个黑皮,心里还没点谱吗!

    太升笑着站起,指着黄涯说道:“我这位兄弟倒是不信,非要跟我打赌,这样吧,差大哥,你让我们到大牢里看看这个嫌犯。让我们也知道个输赢。”

    衙差说道:“这人已是等死的犯人,就是再好看也快没了,几位爷还跟他赌什么。”

    太升见他也没说不行,于是将从郭通判那拿来的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说道:“只是几个朋友消遣玩玩,就劳烦差大哥给我们带带路吧。”

    那衙差见到一锭沉甸甸的银两,眼睛都放光了,太升这时拉着他的手,再说上一句:“你放心,出了什么事,尽管找我…找郭大人,有郭大人给我们撑腰。”

    他是真不舍得这锭银子,也是觉得这种有钱人的兴趣口味,真是捉摸不透,连这种长得帅的嫌犯都不放过,早就听说京城身居高位的大官喜好男风,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自己长得也是英俊不凡,还好他们没看上自己,不然也不知道会给自己多少银两做出些恶心人的事来。

    想着心里是又可惜又庆幸,急忙松开太升拉着的手,说道:“几位爷既然这么有兴致,那就由我为几位带路,只是牢狱之中,万事低调,不要太张扬,也别耽搁太久了。”

    太升眼见得逞,急忙点头,拉着黄涯二人便跟在衙差后头。

    衙差看他们三人拉着手,心想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这些有钱人真是糜烂不堪,心中暗笑。

    到了牢房之后,衙差识趣地支开看守大牢的数人,毕竟他认为接下来的事情,儿童跟男人都有些不宜观看。

    太升在角落的牢房中,找到了步虚谷,他正靠在墙边,神情颓废,身上脸上都挂着新伤,明显有被用过刑。

    他一见到太升,双眼立刻有了生气,呲着牙靠近说道:“先生,太好了,你没事。”

    没想到他只是挪动了一下身子就痛成这样子,也没想到他都这个样子了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虚谷,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成这样。”

    步虚谷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们说你杀了人,是真的吗?”

    步虚谷还是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连你有没有杀人都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你快告诉我。”

    步虚谷说道:“那天先生走丢了之后,我担心你的安全,眼见人潮汹涌,以为他们都是一伙的,就扮作晕了过去,故意让他们带走,想借此找到先生下落……”

    一路颠簸之后,才有人将步虚谷放了下来。待他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在一处大宅中,宅邸张灯结彩,布置得像是要摆喜酒一样。

    这时上来了几个人拿着几件青绿色的文官补子上来,步虚谷自然认得,这些是当时的新郎婚服,于是几下推开了众人,见那几人连自己的三两下拳脚都挨不住,也不像有什么坏心思的样子,正要命他们将秦太升等人放出来,大厅旁门处,又走来一个老头。

    老头口呼“大侠饶命”就跪下。

    回到牢狱之中,步虚谷身上还受着伤喘着气说道:“先生,你猜那老头要我做什么,他要我做他女婿,真是好笑,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太升拍拍他的肩头说道:“我们知道。”

    米长生还是骄傲地抬着下巴说道:“我都做了五户人家的女婿了,能不知道吗?”

    太升眼看已耗去了小半日,就督促虚谷说快些。

    步虚谷继续说道:“我原不肯答应,但是我见,我见那姑娘可怜,想着帮人帮到底,也就答应了。”

    太升心中暗笑,先前的衙差把这纪大小姐夸得跟天仙一样,只怕真有点门道,就连步虚谷这种铁骨铮铮的汉子都心动了,说是因为她可怜,其实多半还是因为她漂亮。

    那夜的步虚谷别扭地换上新郎官的衣服,坐在婚房中,一言不发,新娘子也是戴着盖头坐在床上,彼此之间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的酒只是喝,也不记得喝了多少,连意识都有些模模糊糊的,看着床上的新娘子变成了好几人,嘴里呢呢喃喃的,说不成话来。

    就在这时候,婚房突然打开,自己眯着眼看着屋外,走进来了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那男子也不理会步虚谷,径直往床上走去,扯掉了新娘子头上红布,拉着她就要往外走,新娘子似乎不大乐意,两人在床榻边推攘。

    步虚谷虽然酒意上了头,但也不改游侠本色,更何况这人拉扯的还是自己的‘新娘子’,于是也上前加入了乱局。

    那夜步虚谷虽是喝醉了,但种种情景亦犹在目前,三人混乱之际,只见那男子抓着步虚谷的胸口,步虚谷本就喝醉酒,胸腔难受得厉害,随手给了那人一掌,就将那人推到了门上,那人脑袋撞到门柱上,‘呀’地一声之后,浑身就好似一副烂泥瘫倒在地。

    新娘子立马推开了他,冲到那人身边查看,口中叫道:“来人啊打死人了,来人啊!”

    步虚谷酒意上脑,整个人都神志不清起来,在被新娘子一推,跌跌撞撞也倒在了床榻上,还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就晕倒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五花大绑,带到了扬州府的衙门,审理此案的正是郭坊,原本想将步虚谷就地正法,正好审案当天听说秦太升醒来了,还是自己家的事比较要紧,于是就将步虚谷草草收押,择日再判后,改为秋后处斩,这才有了四人在牢中重逢的一幕。

    太升思索了一阵,说道:“案情的经过,你已经跟衙门的人说了。”

    “我说了,但审案的通判问我认不认罪,我说我当时喝得迷迷糊糊,出手不知轻重,到底是不是我做的我也记不得了。他便说我嘴硬,对我用刑之后就逼着我画押签字。”

    米长生跟黄涯听完他的话之后也不禁感慨,真是饮酒害人,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少喝点了。

    太升摇摇头:“只有人会害人,会把错事怪在酒上的只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的懦弱之辈。”随后对步虚谷说道:“我看这件事有些蹊跷,虚谷你在里面等着,我很快就有办法救你出来。”

    随后他转身跟米黄二人说道:“来,我们走。”

    “去哪?是要回郭府了吗?还是要上路了?”

    太升定了定神,说道:“到殓房,我要验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