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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90】暴风雨前的裴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90】暴风雨前的裴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斜阳脉脉,余晖袅袅.

    褚府.

    气派恢弘的大院子忙碌的仆人进进出出,正在将院子里的东西往门外的大车上搬,外面停着数辆大车,大车上放满了东西,,这些都是褚遂良为官数十年攒下来的家底.

    纵然是褚遂良为官清廉,但是这么多年积攒下来,家底也是不容小觑.

    身位托孤重臣,被赏赐的金银财宝不计其数.

    门口处,一个面色清癯,鬓角斑白的老者亲自护着一只乌木箱子送到车上.

    此人正是河南郡公褚遂良,他手上的箱子,装着的正是他视为瑰宝的汉魏字帖.

    褚遂良乃是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便是太宗在世的时候,也曾经称赞褚遂良笔力遒劲,入木三分,少而沉稳,堪为国之良弼.

    这座河南郡公府也是太宗的手笔,世人皆知这位…大唐的宰相乃是善书的大家.

    褚遂良看着面前灰扑扑的箱子,心里五味杂陈.

    当年太宗皇帝在世的时候,便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时期.

    上有明君在位,下有贤臣治国,而且君臣相宜,更是书法上的同好,不仅政务上通达明了,在私交上更是深厚.

    他暗暗感慨,太宗去世一句足足二十多年了,自己在朝勉力支撑这么多年,已经是鞠躬尽瘁,几十年的宰相,身居高位,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早就是身心俱疲.

    虽然现在落地贬谪的下场,但是褚遂良心里还是隐隐松了一口气,带着一丝解脱.

    人一旦绷着的时候,反而是更加精神些.

    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往往就会老上几分.

    相比前几日紫衣华贵的国之重臣相比,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垂垂老者,身上带着些暮气,更符合现在的年龄.

    这些马车上装着的东西马上就会送去冀州,而他要等到明日与故交好友一一作别之后才会离开长安.

    嘎吱!马车缓缓拉动.

    褚遂良抄着手,一身青衣,目光深邃的看着远去的马车,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边的下人不敢打扰,最近几天,褚遂良这样的状态常常出现,他们已经习惯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

    那马车慢悠悠直到看不见,褚遂良才恍然惊醒一般,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人老了就会多想些.

    他将自己的帽子摘下,将自己的有些杂乱的白发梳理的一丝不苟,随后将帽子戴着压着斑白的头发,面色重新变得:平静起来,准备往府里走去.

    这个时候,一个仆役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朝他道:“老爷……”

    褚遂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毕竟是多年的宰相,此时光是简单的一记目光,也是充满了威严,叫那下人身子一抖.

    “何事让你慌慌张张”

    那仆役穿着一件灰色的褂子,脸色蜡黄,皮肤粗糙,此时脸色有些紧张,“回禀老爷,是长孙家的冲大爷来拜访.”

    “嗯”

    褚遂良眼睛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犹如老迈的雄鹰,眼神凌厉,叫那仆役瑟瑟发抖.

    他沉默了许久,“他什么时候来的”

    那下人都倒:豆子一般,“冲大爷已经来了一炷香的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乔装了一番,若不是小的:恰巧认识,还真不知道是长孙家的那位,他走的是东边的小门,好像是怕被别人看见,走的时候还叮嘱小的:不要张扬.”

    褚遂良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他看了一眼天色,刚刚还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现在太阳不知道躲藏到哪里去,乌云正慢慢汇聚.

    褚遂良叹了口气,挺得笔直的身躯略微有些弯曲,在下人奇怪的目光下幽幽的感慨了一句,“富贵不淫.

    有儒者淡泊明志,,作平地神,他们还没有放弃啊……”

    说完,摇了摇头,往府里走去……

    裴家.

    杨易很快被迎了进去.

    偏厅内.

    裴继业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杨易,“杨兄弟,这可不能怪我故意隐藏身份……”

    杨易撇撇嘴,“算了算了,过段日子请我春风阁喝酒便是!”

    裴继业眼睛瞪大,“杨兄,你在春风阁不是不要钱吗怎么还要我请客”

    杨易咂咂嘴,“我的事能叫白嫖吗老是不带钱怪不好意思的,你不是大户人家的崽吗还在乎这点钱”

    “嘿嘿.……”

    裴继挤眉弄眼,“看来小娘子的确是不错,让杨兄记挂.……”

    “哪里,哪里.”

    杨易微笑道,过是忍不住想授人以柄.”

    两人寒暄了一阵,裴正色道:“杨兄,今日怎么会突然前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杨易脸色变得:稍微凝重了些,随后缓缓道:“你知道突厥王子被杀的事情吗”

    裴继业将他神色凝重,心里不由得慎重起来,在他印象里杨易向来玩世不恭,就算是再困难的事情放在杨易眼里也是小事一桩.

    没想到自己眼中无所不能的杨易,居然也有如此慎重的时候.

    裴继业点头道:“阿史那叠罗访唐人人皆知,现在被当街刺杀,天后娘娘震怒,我当然知道.”

    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杨易,声音压低道:“杨兄,这事难道有什么隐秘”

    杨易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小老弟,这事恐怕大条了,你爷爷呢”

    裴继业哈哈一笑道:“爷爷正在书房里,恐怕还不知道你来了……”

    他挤眉弄眼,“若是杨兄有什么事,找我便是,这长安一亩三分地,我还是有几分斤两的.”

    “你……”

    杨易吟良久,在裴继业的面前缓缓道:“这天.……恐怕要变了!”

    啪嗒!书房里.

    裴行俭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杨老弟竟然如此说”

    裴继业心疼的看着被爷爷一巴掌拍断的紫毫,“是啊,是啊,杨兄的确是这么讲,还说必须要见到爷爷才行.……裴行俭沉思良久,他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他与杨易的交情不菲,按道理说杨易要见他,他应该毫不犹豫的出去.

    但是涉及到此事,甚至事关裴家的安危,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他不是裴继业,想的更深一层,杨易此来随随便便便将这件事告诉裴继业,目的恐怕是借着他口告诉自己,让自己好做选择.

    若是不愿意,直接不见他即可.

    灯光下,裴继业脸色有些复杂起来,杨易是他相当欣赏的一个人,不然也不会互相以兄弟相称,看起来有些滑稽,但其实是他欣赏杨易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

    如果是其他事,裴行俭毫不犹豫便会去见杨易,但是事关皇家,尤其是那位天后娘娘,他不得不犹豫了.

    虽然杨易透露出来的信息很少,但是裴行俭几十年官场沉浮,什么阴谋诡计没见过天..要变了!如今这朝政上高高在上的是哪位裴行俭老迈的眼神凌厉,眼眸开阖之间精光毕露,让一边的裴继业心里一个激灵.

    烛火摇曳,裴继业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他看了一眼一边的孙子,有心考教,“继业,你对杨老弟的话怎么看”

    裴继业听到爷爷的话立刻.

    正襟危坐,“杨兄的话”

    两人差了个辈分,称呼杨易却是老兄,老弟,却丝毫不感觉奇怪.

    裴行俭捋了捋胡子,等着这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孙子有什么独到的看法.

    裴继业沉吟道:“爷爷,我认为杨兄管的似乎有些宽了..”

    裴行俭眉毛一挑,散发着铁血的味道,“怎么说”

    裴继业大大咧咧道:“爷爷,这天要变了就变了,那是老天爷的差事,你说这杨兄不在春风阁倚红偎翠,跑到咱这里来提醒咱们,这不是没必要的是吗”

    “嘶!”

    裴行俭惊讶的看着裴继业,这话虽然说得粗糙,但是道理还是有的啊!果然是吾家麒麟儿.

    他沉声道:“怎么没必要”

    裴继业奇怪的看了裴行俭一眼,“爷爷,这天上乌云密布,有眼睛的都能看见天色变了,知道要收衣服了,杨兄跑过来不是多此一举爷爷,你该不会是老眼昏花了,看不见这天色吧你看,这好大一片乌云啊……”

    客厅.

    杨易缓缓喝了一杯茶,唇齿留香,不愧是裴家拿出来招待人的茶叶.

    他看了一眼正在跟他倒茶的娇俏丫鬟,有些好奇道:“这位…小娘子姓甚:”

    那丫鬟从未见过如此俊俏的郎君,芳心惴惴,此时被问及姓名更是脸颊绯红.

    “奴家名为宁儿.……”

    杨易沉吟道:“宁儿姑娘,你最近有没有感觉身体气虚,偶有发晕,干什么都没精神”

    宁儿说出姓名之后,心如鹿撞,脸色绯红,没想到杨易突然来上这么一句.

    她瞪大乌溜溜的眼睛,“公子怎么知道难道我得了病”

    杨易皱眉,“略懂几分相术.……”

    宁儿苦着脸,“公子,那我……可怎么办呀……”

    你可能是感染了洪荒之力,杨易吐槽.

    杨易正色道:“姑娘放心,你我相见即是有缘,来,伸出手,我给你看看手相.……”

    宁儿被杨易一言戳中,顿时信服,连忙伸出白嫩的小手.

    杨易握着她的手,开始忽悠起来.

    拐角处.

    一老一小两人走了出来,裴行俭朗声笑道:“杨老弟,让你久等了.……”

    宁儿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连忙将手松开.

    杨易丝毫不慌,回头一看了一眼,愕然道:“继业,你这是怎么了”

    裴继业眼圈发青,如同国宝.

    此时僵硬的笑了笑,“这个.……不小心撞到了柱子……”

    杨易啧啧称奇,“你这柱子撞得还挺均匀……”

    裴继业尴尬的笑了笑,知道杨易是打趣自己.

    杨易朝裴行俭笑道,“老裴,你瞒的我好苦……”

    裴行俭抚须一笑,“以杨老弟才智想必早就有所怀疑,只是不能确信,老夫只是跟着天后娘娘有样学样,杨老弟若是怪,只能怪天后娘娘了……”

    杨易挑了挑眉,“老裴,你居然会出来见我我以为你会来个避而不见.”

    “杨老弟说笑了.……”

    裴行俭正色道,“杨老弟所言非虚”

    杨易眼睛眯起,慢慢吐出几个字,“水火不容,箭在弦上,就在这两三天矣.……”

    裴行俭脸色一惊,随后皱眉,“杨老弟,你是不是太过敏感了”

    褚遂良被贬谪为刺史,对于……朝廷来说,不亚于一场大地震,但是要是如杨易所说的这般严重,恐怕还不至于.

    杨易沉吟道:“老裴,你知道的,我若无几分把握,绝不会随便乱说,那刺客,我曾经在长康坊见过.……”

    长康坊乃是长孙家所在的地方.

    其余虽也有权贵,但是裴行俭脑海里顿时冒出长孙二字!一边的裴继业听得云里雾里,但是丝毫不敢多问,甚至还得点点头,装出我懂的样子,毕竟裴行俭的老拳还是有些威力.

    裴行俭心里顿时乱糟糟起来,他没有怀疑杨易的话,但是老谋深算如他,此时也不禁犹豫起来.

    杨易定定的看着他,“老裴,此事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有七八分肯定,我只问你一句,愿不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