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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传来。
“不能，因为此地不只你一个酒鬼，而这里的酒只能解救一个酒鬼。”
陈长生看也不看来人，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我只能继续研读书籍了。”
李伯阳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在意，只是在陈长生身侧随意盘坐下来，并从衣襟中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古籍。
“随意。”
陈长生摆了摆手，接着继续饮着葫芦中的猴儿酒，他并不介意有人坐在身边。
毕竟巍峨泰山，当属于中原，并非私有，他也并非霸道之人。
这里假如说一定要有一个主人，那也只有泰山的山灵能勉强称得上它的主人了。
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枝头，清寒逼人，夜露吐珠。
陈长生跟李伯阳便在山顶上，一人乘月饮酒，一人翻阅古籍，彼此间无言，只有轻轻地饮酒声、翻书声。
此刻的时间似乎都变得悠闲起来，世间的浮躁伴随夜风而去。
“吱吱……”
这时，金色小猴的叫声打搅了一切。
李伯阳转头看去，却见到一个金色小猴子从 阴影处跑出来，在其手中还拿着一个葫芦。
葫芦上散发着淡淡的酒香，见有人在陈长生身旁后，小猴子蹦跳的身子一顿，缓过神后，它跳上陈长生边上的青石，将手中的葫芦递给陈长生。
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还在打量着眼前这人。
这是哪个？
小猴子最近也能碰见其他人，但坐在陈长生旁边的，这还是第一个。
打量了半天，它也没发现李伯阳有什么奇异，慵懒的翻个身躺在青石上，也不在注意眼前这人。
靠着青石的陈长生将手中空葫芦放下，把装满酒水的葫芦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然后打开了酒塞，一股浓郁自己的酒香瞬间逸散出来。
“多种野果的香味......这莫非是猴儿酒!”
李伯阳不由睁大了双目，传闻中：猴儿酒便是由猴子取山中各种果子酿造而成。
以往只是听闻，不想今日能在这里见到。
陈长生笑了笑，也没有回答李伯阳的问题，只是将手中的葫芦递过去。
(cgec) “尝尝。”
李伯阳一愣，然后小心收回古籍，接过酒葫芦仰头痛饮。
大饮了数口后，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大笑道：“真是痛快啊！”
似乎这一刻，在泰山的失落郁闷都随风而去。
陈长生遥望着月色，慵懒道：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给你猴儿酒？”
李伯阳看了看坐在眼前的陈长生，笑了笑道：“你给我是缘，不给我也是缘，既然是缘，那还想它做什么？”
陈长生眸光微亮，然后看了眼李伯阳，赞赏道：“有理，当浮人生一大白。”
端坐起来，陈长生对小猴子道：“去，再打一壶过来。”
小猴子闻声愣了愣，它看了看手中的酒葫芦，又看了看李伯阳，不由得呲牙起来。
这猴儿酒本就不剩多少了，它每天都要去悉心照料，现在又要打一壶，那它明天又要想办法找果子酿酒了！
越想越气，小猴嘴里的獠牙都亮了出来。
接着它就见到一双如玉石的手掌在自己面前放大，下一刻就金星直冒。
陈长生敲了下猴头，摇了摇头道：
“还不快点？”
“吱吱……”
小猴子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暗暗对李伯阳恐吓后，不甘心的朝远处奔行。
在这夜色下，很快就失去踪迹。
“这小猴好通人性啊！”
见小猴子离去，李伯阳回想着方才呲牙咧嘴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陈长生很随意道：
“睚眦必报、心眼很小是猴子天性，但这些猴儿酒都是它酿造，日前都是我一人喝，它还能有玩耍时间，现在加上你小子，它却有的忙了。”
“那真是我的不对了。”
李伯阳再次饮了一口猴儿酒，无比认真道。
陈长生随意一笑，却再不做言语，此时他的心神全部在天地间摇曳，自在无忧，满是逍遥。
李伯阳见他沉默下来，也没在意，再次饮了一口酒，也靠在青石上，取出书籍慢慢研读。
“酒好，书也好！”
“有这两样足矣，又何必寻仙？”
陈长生闻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寻访仙人，那为何来此泰山？”
“人世不由己，我本来也只是想来看看，但来泰山几天，实在觉得寻仙无趣，倒不如看看书，观赏风景有趣。”
李伯阳却是被家人逼来的，求仙一事，也不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身为一方望族继承人，兴趣和责任往往是不能兼顾的。
他从心底更喜欢的是读书，并非是为了名利，只是单纯的想汲取更多知识，但是他的出身注定他必须追求。
他倒是也能理解，对于大家族来说，这是必须的，人不能永远活着，不能永远掌握权势，所以必须有一个新的人才掌控、继承家族权柄。
尤其是在这个仙人长存，仙宗镇压一世的时代。
家族能否辉煌，靠的不再是人才而是一份赏赐了，因此他妥协了。
“长生仙宗暂时不招纳弟子，而即便开了山门，凭你一介凡人之躯也不能过得三关，所以你只能找陈仙人赐下机缘。”
陈长生站起身来，笑了笑道出这么一句话。
李伯阳也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
“不错，但不止我，这泰山上的人都需要。”
“假如我是仙人，那么我不可能随意赐人机缘，想想寿命不知几何的仙人能有什么所求，他为什么要留下机缘？”
“因为缘法。”
陈长生笑了笑。
假如日后有空，可以继续找我喝酒，我还会在泰山上继续呆一个月。
“一月以后呢？”
“或许会随处走走。”
“好！”
“那你这葫芦酒……那就送给我吧！”
“随意！”
李伯阳站起身来转身离去，脑海涌现醉意中，他隐约觉得自己貌似见到了这位不知名朋友身上有光辉流转，跟整座泰山都在共鸣。
拍了拍自己红彤彤的脸颊，方才恍惚的异像骤然消失在眼前。
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醉了，醉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