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跃华痛苦的看着眼前的照片，那是余秀芬的照片，是他钱包里珍藏多年的照片。
许久之后，他似乎慢慢回了神儿，对刘星和杨娜说道：“她全交代了？”
刘星一愣，随后反应非常迅速说道：“那当然，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肯定你就是杀害沈峰的凶手！”
“好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承认，是我杀了沈峰！”吴跃华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精神有些萎靡的说道。
杨娜和刘星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莫名的浑身一震。
他们两人真没想到今天可以破案啊。
完全都是诈的。
真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执法记录仪打开，杨娜迅速开始做笔记。
刘星轻咳一声，“说说吧。”
吴跃华耷拉着脑袋，开始缓缓讲起了整个经过。
“我和沈峰都是一个村儿的。”
“在初中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是我的同桌，名字叫小玲。”
“她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心地也善良。”
“当然，有很多男生都在追求她，这其中就包括沈峰这个王八蛋。”
“这个畜生追求小玲不成，就开始到处造谣，说小玲大腿根儿长了一片黑毛，而且还不是C女，因为他早就和小玲睡过了。”
“后来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同学都信以为真了。”
“小玲哭了一场后，差地跳楼自杀。不过最后还是被迫退学，听说后来和家人离开了金陵。”
“都是沈峰这个王八蛋，如果不是他，小玲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一次次自杀呢。”
“所以我早就恨上了他！”
“这就是你的作案动机？”杨娜狐疑的看着吴跃华。
刘星闻言后，在桌下的脚踢了一下杨娜。
然而已经陷入回忆的吴跃华并没有发现这话有什么问题，仍然自言自语的叙述。
“其实杀沈峰的时候，我早就踩好了点，而且还做了完全准备，再加上那天夜里下大雨，老天都在帮助我！！！”
吴跃华似乎好像解开了心中的疙瘩，声音甚至有些癫狂。
“我用提前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屋门，声音特别小，对了，我的鞋上带了鞋套。”
“不过当我进了房间的客厅后，见沈峰这个烂赌鬼，早已经喝的不省人事，电视里不断传来新闻的声音，屋外还有巨大的雷声，我觉得这是老天给我的好机会。”
“所以便没有多想，就拿着刀用力砍向了他。”
“我不知道沈峰有没有看清楚我，我也不记得自己砍了多少刀，反正入目处全是鲜血。”
“中间他醒来了一次，不过又被我砍倒了。”
“之后我很害怕，便用血在墙上写下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八个大字，就是希望可以转移警察的注意力。”
“警察同志。”吴跃华抬起头，双眸有些通红，“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会晚了整整5年！”
“所以这些年来，我花钱大手大脚，投资生意也不计较亏损，因为我比别人胆子大，我把每一天都当成了我生命最后的一天去活着。”
“我打架斗殴，聚众DB，出入各种娱乐场所，竭尽全力享受生活的美好。”
“并且数次进出号子，而每次都能侥幸逃脱，这让我生出了一种你们警察永远不可能抓到我的假象。”
“看来，的确是我错了。”
等吴跃华说完后，刘星深深呼出一口气，问道。
“你确定自己全部交代清楚了？”
“我......她不是什么都跟你们说了吗？”吴跃华的眼神有些躲闪，低下了头。
“她说是她说，你的供词仅能代表你自己，明白吗？”刘星再次一拍桌子，喝问道。
“说，把你没交代清楚的，继续说完！”
杨娜有些迟疑，但还是没有说话，依然准备记录。
“正如你们知道的那样，一个月后，同样是下雨的夜晚，我的妻子死在了浏阳村老家。”
刘星和杨娜瞬间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
没想到真的有大瓜，而且还是惊天动地的大瓜。
这又是一件案子，好家伙，这也太厉害了。
“继续说！”
“你们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我和余秀芬的秘密协议。”
“这是我无意间从电视上看来的。”
“我帮她杀掉沈峰，她帮我杀了我老婆。”
刘星和杨娜的瞳孔猛然一缩，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交换杀人？
“你为什么要让余秀芬帮你杀了你妻子？”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是个上门女婿，没有任何尊严，就连吃饭也都上不了桌子。”
吴跃华提起自己的妻子，双眸突然迸发出凌厉的寒光，即便过去了这么年，他对自己老婆的仇恨依然不减。
“我以为那对老不死的没了之后，我老婆就会和我好好过日子，没想她开始更变本加厉的对待我。”
“动不动就让我下跪，或者用棍子鞭子打我，我挣得所有钱全部上交，我连买一盒烟都得需要向她请示，连上个厕所也必须打招呼。”
“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无意中在电视上看到了交换杀人的剧情，觉得非常靠谱，于是就开始物色人选。”
说到这里，吴跃华的表情竟然开始轻松起来。
“我最终找到了余秀芬。”
“不过她一开始很犹豫，而且还拒绝了我。”
“但是......”
“万万没想到，半个月后，沈峰那个畜生竟然喝醉酒后，把怀着孕的余秀芬生生打到流产，差点连大人都没保住。”
“那肚子里的孩子是余秀芬唯一的精神支持，可却没有了，她的心也就死了。”
“于是她同意了交换杀人！”
“之后我带着她在我家附近踩了好几回点，同样，她也带着我去了她家很多次。”
“我们双方交换了钥匙，并且拟定了杀人协议，而且还签了名字和摁了手印。”
“那份协议呢？还在不在？”刘星急忙问道。
吴跃华摇摇头，“警察同志不用费心了，这东西我们怎么可能留着呢？在我们双方都完成协议后，当着彼此的面儿就销毁了。”
“而杀沈峰的那天晚上，我们看过天气预报，知道是倾盆大雨，所以余秀芬提前赶到了医院去照顾她哥哥了，而我准备好了一切则开始行动。”
“事情的经过很顺利，并且谁都不会怀疑我头上，余秀芬也有不在场的证据，警察调查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解除了对她的怀疑。”
“于是，在一个月后，同样的雨夜，而且我则故意因为打架斗殴进了局子，而我老婆则被余秀芬顺利解决。”
“我们交换杀人的计划不仅成功了，而且还如此天衣无缝，谁都无法怀疑我们。”
“余秀芬的不在场证人则是医院的所有医生和护士。”
“而我的不在场证人，则本就是警察。”
“怎么样，警察同志，我们当时是不是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