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
醒醒，快醒醒，这里不是丞相府，这里是伙房。
眼前的男人是秦老弟，他说你错了，你就一定错了。
他知道，接下来要准备面对秦川的疾风了。
不过无妨，要想人前显贵，必先人后受罪。
秦老弟的话越是惊世骇俗，回头我便越能震的住那群谋士。
“老曹，你如果不想一辈子都只做一个主簿，就要好好品味我接下来的话了。”
卧槽，这么牛？
曹操如临大敌，聚精会神，深怕错过任何的细枝末节。
这个时候，估计就是秦川打个嗝，他都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你脑瓜子还是比较灵活的，就是有时候比较死心眼，没办法纵观全局。”
“须知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光是这句话，已经足够让曹操愣住了。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
这话不像孙子兵法、三十六计那样明确指出做法，但它蕴含的意义却好像比死板的兵法更有深意。
如此有哲理的话若是传出去，已经足够秦川之名传扬天下了！
确实，也只有他，才说得出这种金玉良言。
记下来记下来，必考题！
曹操内心汹涌澎湃，表面不动声色，像极了聆听教诲的学生。
“有一句话你算说对了，受曲辕犁与盐业的制约，袁绍拖下去，必败。”
“我想，他麾下那群谋士也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不会再等。”
“但是有一点你却想错了，颜良文丑之死，不仅不会让袁绍停步，反而会加快他进攻的步伐。”
“或许，冀州已经开始在部署了也说不定！”
闻言，曹操眼睛瞪大，浑身一震。
已经在部署南下进攻了？
这…可能吗？
三军大纛新死，正常的用兵方略应该是调整军心，厉兵秣马，短时间内绝对不敢与人交战才对。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看着秦川云淡风轻的面容下，那份从容的睿智，曹操几乎可以肯定，他，看到了自己看不到的地方。
曹操深深吸了一口气，道：
“虽说兵法精髓在于不守常规，但这种打法，我是真的搞不明白了呢。”
秦川轻轻一笑，靠在长椅上，让自己更舒服一些，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就是个主簿，你搞不明白是正常的。
“简单的一句话概括，拖下去，袁绍必败，这一点，相信他们能够达成共识。”
“所以，开战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了。”
“颜良文丑的死虽然可以撼动军心，但只要袁绍帐下的谋士有一点脑子就会知道，一样能够反过来利用他们的死，凝聚军心！”
“哀兵必胜的道理，你懂吗？”
哀兵必胜…
原本坐直的曹操无力的靠在了长椅上。
是啊，自己是不是太乐观了。
主将阵亡确实是会大大的打击军心，但也视情况而定。
若是两方均势，主将阵亡甚至能摧毁军心。
但现在，袁绍有七十万大军，自己的二十万军队处于弱势一方，袁绍完全可以拿这一点大做文章。
反过来利用将士们那种痛失主将的心情激发更大的战斗意志！
曹操整个人都怔住了，心中的波澜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震撼的，不是袁绍要做反戈一击了。
他震撼的，是在这种表面如此大优势的情况下，整个许昌城里，竟然只有秦川看到了这平静的湖面下隐藏了毁灭性的危机！
看着眼前神态自若的秦川，曹操不由的觉得他身上好像萦绕了一层雾气。
如此神秘。
他，到底是什么人？
为何每次都能料敌于先，这世上，还有他不能算计的事情吗？
对于老曹的膜拜秦川早就习以为常了。
以往那些不关他事的闲聊他都能激动的拍桌子翻椅子，而刚才的分析，跟老曹的关系可大了去了。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一旦战斗打响，身为主簿的老曹，绝对是忙的停不下来。
“老曹啊，所以你得赶紧做好准备了，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这个时候，秦川却依旧美滋滋的喝着酒。
别羡慕，这就是我做伙夫的好处。
哪怕明天就开战，也是你们去忙活，我只要好好呆在这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大不了，也就是跟着大军一起行进，丝毫不影响他的生活。
被秦川这一提醒，曹操清醒了一些，摆摆手道：
“放心秦老弟，你提前这么早告诉我，我有的是时间准备。”
“再说，这一战，我们的兵法不足袁绍的三分之一，我想主公应该会据险而守，所以，我准备的时间绝对是充沛的。”
曹操内心暗暗钦佩自己的机智，明明是想问秦川自己到底该防守为主，还是放手一搏，却用主簿的身份来套话。
果然，跟着秦老弟接触一段时间，我觉得人也聪明了，脑子也更清醒了，甚至困扰多年的头疾都不发作了。
正当曹操暗爽的时候，秦川一拍桌子，斥道：
“放屁！你懂个球的主公啊，这一战主公不仅不会防守，而且会急战力战，直接把大军投入到前线一战到底！”
“真…真的吗？”
曹操此刻头上冒出无数个问号。
我是谁，我接下来要干什么，我怎么错乱了！
“嗯？”
面对曹操的质疑，秦川给出了一个锐利的眼神，后者立马肯定道：
“真的，一定是真的，秦老弟说主公会力战急战，我估计马上就能开战了！”
“孺子可教。”
秦川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你还敢质疑我说的话，要翻天不成？
“可是…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真的很想知道。”
曹操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修改了一下，重发，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