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大厅里，所有人都思考了起来！
李丽质虽然不懂得从军事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她可以从常理的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
的确，吐谷浑和大唐朝廷关系越来越僵硬。
你说要袭扰边关，要威胁给朝廷看，也该是袭扰鄯州城啊！
那边，才距离长安最近。
舍近求远的，袭扰南方边关，这不是有病吗？
貌似，吐谷浑的决策，是一种脑袋有病的决策！
林昊喝一口茶，嘴角淡淡的一扬，朗声道：“依我看，可以从两点，来解释这个问题嘛！”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看向给了林昊。
林昊继续道：“这三年来，益州地区发展迅速，已经是西南最富饶的城市了。”
“吐谷浑借道攻打长安不现实，想劫掠我益州确实事实。”
“要知道，吐谷浑地处高原，收成可从来都不好，年年都是要饿死人的。”
“如果攻破灌县，便可直取整个蜀地平原。”
“我们的粮食储备，足够他们吃十年。”
话音一落，马高强点了点头，淡笑道：“看来，那吐谷浑王慕容伏允，向朝廷提一些过分的要求，是醉翁之意不在长安啊！”
芩文本点头道：“这是发展好了，被贼惦记上了。”
说到这里，林昊继续道：“还有就是，他们如果攻打鄯州取长安，朝廷一定会发兵。”
“俗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大唐元气大伤，也不是吐谷浑可以撼动的。”
“可如果攻打我们，朝廷不会发兵！”
“或者，发兵不会很积极，援兵不会太多，来得不会太及时。”
话音一落，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
而且，眉心微皱！
林昊已经点明了，在座的都是人才，自然是响鼓不用重锤，一下子就全部想通了。
这个问题，还得从灌县乃至整个剑南道，和朝廷的关系来说了。
不说灌县，就是益州大都督辖下的剑南道，相比其他省道，都是和朝廷关系最远的省道。
除了基本的赋税到位以外，基本上很多事情不会汇报给朝廷。
也就是说，作为大唐的国土，剑南道只履行作为大唐的一个省道的基本义务。
在林昊当大都督府掌书记的时候，制定了很多的适用于剑南道的内部条例。
其中，最让朝廷不高兴的就是，内部条例在执行上，凌驾于唐律之上！
更让朝廷不满的条例，那就是大唐黜置使来视察，也得在‘绝对陪护’下，去允许去的地方，看允许看的事情。（黜置使：钦差大臣）
这样的情况下，朝廷自然在发兵问题上，肯定不会积极。
你剑南道这么不把朝廷当老大，还不让你们互相打打，消耗一下兵力？
等打得差不多了，他们再来坐收渔利！
如此，剑南道的军事实力弱了，也就没那么大的底气，不把朝廷当老大了。
马高强再次问道：“不对啊！”
“表面上，我们也是允许朝廷来人视察的，也是该纳税纳税，大都督该述职述职的。”
“吐谷浑怎么会知道这些？”
林昊一笑，看向芩文本道：“芩司长，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
芩文本点了点头道：“想到了，是他们！”
说有人看向芩文本，这个‘他们’指的谁啊？
哦！
“知道了，一定是他们。”
“那群王八蛋，看不惯孟大都督，看不惯我们剑南道。”
会议厅里，最先反应过来的，就是那些林昊请来的进士及第，却选试落榜的布衣有才之士。
李丽质看着他们，有些懂一半，不懂一半的。
眼珠子一转，她也想通了，知道这些人口中的‘他们’是谁了。
朝廷和剑南道的这种微妙关系，李丽质是知道的，可以说整个皇宫都知道。
因为，各道大都督之中，益州大都督是被参奏得最惨的！
什么自以为是蜀汉御史中丞孟获的后人，自以为是西南名门，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什么的。
还有，去视察的官员，被一天十二个时辰武装陪护，什么也看不到什么的。
总之就是一句话，益州大都督在当土皇帝！
还说李世民最差的决定，就是看在孟刚是西南名门，在本地有巨大威望，让他当了大都督。
本来想着让他代表朝廷管理一方，结果人家却走了另外一条路！
她李丽质逃婚后，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来看看。
看看剑南道凭什么这么做？
到底有什么牛上天的本事，可以这么高调？
现在她懂了，孟刚就是帮林浩背黑锅的！
林浩和孟刚的关系太好，还当过大都督府掌书记，实际上的剑南道军政一把手。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科举落榜的才子，搞出来的。
想到这里，李丽质猜想到了，那些参奏益州大都督的人，都是很讨厌的人。
比如，她的舅舅长孙无忌，范阳卢氏家主，当朝国子监祭酒卢授等世家大臣！
这些人都是些表面官背面商的人，好像还听说他们的族人来益州做生意，全赔了个底儿朝天。
指不定，就是他们为了报复，把这种微妙的关系，通过某种隐秘渠道，告诉了吐谷浑方面。
更指不定，还达成了某种协议。
比如，吐谷浑和灌县打起来了，他们集体劝说李世民不出兵，或者少出兵，晚出兵！
哼！
“可恶，可恶的士族，简直就是人面兽心，不顾国本。”
“当然，剑南道的一些作为，也确实不太尊重朝廷，才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李丽质话音一落，这才反应过来，她情急之下，把不该说出口的，都说出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都用惊讶无比的眼神看着她。
这个大小姐，还懂这些？
眼神有惊讶，也有怀疑！
李丽质看着这些眼神，尤其是林昊惊讶加怀疑加杀气的眼神，后背都冒冷汗了。
嘿嘿！
“我，我爹负责皇家的采购生意，算是个皇商。”
“耳融目染，加上你们说的，自然猜到一些。”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点了点头，这就对了。
不是有这层关系，家里能这么有钱？
下一瞬，她便听到了林昊冰冷的声音。
“尊重，凭什么要尊重？”
“你知道，这里的人，有多少，是朝廷先对不起他们吗？”
林昊话音一落，好多人被提及伤心事，叹了口气。
而李丽质，更是震惊无比！
她知道，那一次好多世家子弟高中了，那必定是好多真正有才的寒门学子落榜了。
其中，就包括他要找的那个写反诗，然后消失的人。
她惊讶的是，林昊居然把他们都聚集在了这里！
那，那个真正的状元郎在哪里？
她看了看这些人，看了看林昊！
仿佛，她基本上猜到了那个人是谁了！
无非，就是两个之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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