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对啊！我们从吊脚楼里抢出来的照片，上面都有小哥，按理说小哥的照片不应该更重要吗？我们怎么会这么容易得到？”
“所以啊，其实这照片根本没什么价值，但有人跟我们说，这照片是很重要的东西。”
“楚光头有问题！”
无邪听完解雨晨的推论，立马明白了事情的不对劲，自己几人早就被骗了。
山脚。
“好啊！这个楚光头，收了我们的钱，嘴里还没有一句实话！”
无邪愤愤不平，没想到从一开始就中了圈套。
“没错，这家伙嘴上说着得到照片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是很重要的线索，但我们一路走来，照片根本没什么用。”
“而且楚光头出卖过我三叔，从塔木陀出来，他们可能还有联系，说不定楚光头会知道三叔的下落，小花，你有什么打算？”
无邪看着解雨晨，习惯性等着他做决定。
“阿柠，裘德栲的搜山设备还要多久才能到？”
正在拍照的阿柠听到问话，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花儿爷，大概还要几天才能到，你们有事的话可以先忙。”
解雨晨点点头，对着无邪说了自己的计划。
“无邪，胖子过两天要回京都，你和他一起回去调查，我和小哥在这儿盯着搜山进度，一有消息立马联系我们。”
“那行，小花，那你和小哥千万小心。”
无邪没有意见，两线并进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
两天后。
解雨晨把胖子和无邪送走，转身拨通了霍袖袖的电话。
“袖袖，黑眼镜和你一起吗？”
“小花哥哥，你怎么老是请他帮你做事啊？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霍袖袖略带不满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还是乖乖把电话给了黑眼镜。
“花儿爷，我就知道，像你这么善良的人，有发财的机会是绝对不会忘了我的。”
“别贫了，定金已经发过去了，我这边走不开，这次计划的具体细节我都告诉袖袖了，别搞砸了。”
“得嘞花儿爷，您就放心吧，保证给你办好！”
黑眼镜说完，解雨晨又叮嘱了霍袖袖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小哥，我们也走吧。”
小哥点点头，跟上解雨晨一起离开了。
........
长纱。
胖子回了京都安顿云彩，无邪一个人去找了楚光头。
“说说吧。”
楚光头磕着瓜子，看样子是等了无邪好几天。
“小三爷，这件事不怪我，这都是三爷计划好的，三爷说了，要是你再来找我，就让我再给你一件东西。”
说着，楚光头掏出公文包里的名单递了过去。
无邪伸手接过，发现这是桂城巴乃考察队的补给名单。
“他什么时候给你的这份东西？又是什么时候联系的你？”
“小三爷，这些问题我真没办法回答你，想知道什么，只有靠你自己去查。”
无邪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干脆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王盟，马上来一趟长纱，对！现在！”
到了晚上，无邪和王盟一起去了无三省家里调查线索。
“老板，你都查了这么多资料，先吃点东西吧。”
王盟端着泡面走进房间，把车票放在泡面盖子上递给无邪。
无邪头也没抬，接过泡面揭开盖子，车票顺势掉到了地上。
“老板，你看......这是杭城到长纱的车票，要不你........”
“我三叔一般都会留下九点鸡眼黄沙，龙脊背速来这类暗语，我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可这次留个考察队津贴名单是什么意思？”
王盟想要老板报销车票的话都没说完，就被无邪无情打断。
“老板，那三爷分不分轻重缓急？”
“不分。”
无邪放下泡面，坐在地上，四周堆满了翻阅的资料和书籍。
“保密程度呢？”
“保密的话，之前倒是留过一句玄武拒尸之地，别人都不知道什么意思。”
无邪说完，王盟一脸的疑惑。
“那.....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沿河渠水至底。”
王盟用方言念了一遍，瞬间就明白了。
“这不就是一句杭城土话吗？”
无邪看着名单想了半天，隐隐约约有了点儿眉目。
“七六年的时候，应该是计划经济吧？那个时候发工资都是有记录的。”
“对啊，我奶奶到现在都还留着那些年的账本，还有粮票。”
王盟心不在焉，一心只想让无邪报销车费。
“这么说，我三叔给我这张七六年的巴乃考察津贴，是想告诉我当年考察队的资料还在？”
“资料？老板，什么资料？”
无邪完全没有理会王盟，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考无法自拔。
“第一批考察队的人已经死了，第二批考察队伪装成第一批继续活着，如果我能找到第一批考察队的资料，也就能找出那些替死人活着的人。”
“不是不是，你这什么跟什么啊？什么死了活了的？”
“听不懂就对了，别问这么多，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无邪完全没有解释的兴趣，反倒对着王盟说起了三叔的口头禅。
“老板？不带你这么坑人的啊，你这么大晚上把我叫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大买卖？”
“对！大买卖！我们要去找那些已经死了，但还活着的人。”
无邪说完，一脸无语的王盟沉默了，完全没了继续听下去的兴趣。
到了第二天，无邪站在窗前给解雨晨打了电话。
“小花，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进展不太顺利，我和小哥搜了大半个山，还是没有找到入口，估计要等裘德栲的设备到了才行。”
“小花，要实在不行就先缓缓吧。”
无邪说完，电话那头的解雨晨咦了一声。
“怎么？你那边有线索了？”
“找到了一份巴乃考察队的津贴名单，我正顺着名单上的线索继续往下查。”
“行啊你，那你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无邪挂断电话，带着王盟一起去了本市的有关部门。
“你好，我想查一下一九七六年，巴乃考察队的成员资料。”
工作人员正在扫雷，抬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烦。
“你们没有权限，只能查公开资料。”
“行吧，你能查到什么就查什么，谢谢。”
工作人员见无邪这么执着，只能恋恋不舍的放下扫雷游戏。
“姓名。”
“陈文景。”
“没有。”
无邪愣了愣，还是没有放弃。
“那你帮我查一下一九八五年的西沙考古队，解链环。”
“还是没有。”
无邪叹了口气，看来线索又断了。
“难不成是它把这些资料给抹除了？”
京都。
“怎么地？你们都在啊？花儿爷这帮手挺多啊？”
胖子走进院子，霍袖袖和黑眼镜一脸诧异。
“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花儿爷的神风呗！我说黑瞎子，怎么哪儿都有你？”
胖子也是挺郁闷，不是说了有高人吗？
“合着花儿爷说的高人就是你？”
“像我这么善良的人，绝对是很高了！”
“行了，你们俩就别贫了，赶紧商量事情吧。”
霍袖袖头疼的紧，急忙打断了话多的胖子和黑眼镜。
“奇了怪了，敢情花儿爷这是三线并进啊？干嘛费这么大周折？”
黑眼镜实在疑惑，胖子倒是知道点儿眉目。
“花儿爷这么做，估计也是为了躲避它？”
“它？怎么又是它？”
“不清楚，反正花儿爷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别瞎猜了。”
胖子和黑眼镜一问一答，霍袖袖已经快遭不住了。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要不你们去组个相声团体慢慢说？”
两人一阵尴尬，只好立马闭嘴。
“我说袖袖，花儿爷这法子靠谱吗？”
“不知道，小花哥哥只让我模仿我奶奶的笔迹，写信给她的老友，至于有没有人回，就看鱼儿上不上钩了。”
桌上摆放着大量写好的信件，霍袖袖随手抽了一封递给胖子。
“旧事烦心？花儿爷这是想钓了钓老人的口风啊？这招真是高！”
“那就赶紧把信给寄出去吧，应该等不了多久就有答案了。”
霍袖袖说完，黑眼镜和胖子都没有意见，很快就把信件一一送了出去。
........
长纱。
无邪走出大门，王盟刚好挂断电话。
“老板，已经查清楚了，考古研究所前后搬过几次，不过最后的一次七六年，是在长纱大学的旧校馆，现在还没撤，应该还能找到。”
无邪点点头，坐上汽车和王盟一起去了下个地方。
到了目的地，无邪看了眼旧校馆的荒废程度。
“就是这儿了，走吧。”
两人走进校内，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突然窜出来的门卫给拦住了。
“站住！你们两个干嘛呢？”
无邪急中生智，极为热情的上前拥抱保安，趁机取下他胸前的校徽。
“保安大哥好久不见，我是这儿的学生啊，这不毕业了回来看看旧校馆嘛，没想到你还在这儿啊？”
无邪好说歹说，加上有校徽作证，这才蒙混过关。
“既然是本校学生，你们就在外面随便看看吧，另外来登记一下，记住不要乱跑。”
无邪和王盟连忙点头，两人登记后就跨入了教学楼。
两人一路从教学楼绕到底下的档案室，没想到门上已经被贴了封条。
“一九七零年？应该就是这间了。”
“老板，这锁是断开的。”
王盟看着门上的断锁，正要开门进去就被无邪拦住。
“别着急，锁都断了还贴什么封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哎哎哎，我说你们两个干嘛呢？不是说了只能在外面看看吗？”
无邪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后就传来门卫的声音。
“来来来，我们再拍一张，保安大哥一起来啊！”
无邪再次急中生智，连忙拉着王盟假装拍照，还捎带上了门卫。
“行了，你们快走吧，这里可不能随便乱进。”
“是是是，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两人和善一笑，无邪趁着机会把校徽重新还给门卫，一起和王盟离开了。
回到无三省家里，无邪取出刚才的照相机查看照片。
“我说你能拍清楚点儿吗？屏幕这么小，连字都看不清。”
“我说老板，你就别为难我了，难不成这里面还真有九零年代的资料？”
看着照片的无邪没有回答，把照片放大后却皱起了眉头。
“这字体怎么这么眼熟？嗯？这不是瘦金体吗？”
“还真是？老板，我记得你也学过瘦金体吧？”
“准备毛笔。”
听到王盟的话，无邪突然有了些猜测。
等到毛笔准备好，无邪照着封条上的字临摹了一遍。
“老板，这封条你写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九零年我还在跟我爷爷学瘦金体呢？”
无邪回了王盟一句，但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你说这字写的像也就算了，可这连力道笔锋都是一模一样。”
听到王盟这话，无邪突然想到了录像带上，那个在疗养院地板的爬着的人，而且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又故地重游？”
没过多久，两人第二次来到旧校馆门口，直接翻了进去，凭着记忆一路找到了档案室门前。
“看这纸质应该有十多年了，还真是一模一样？”
无邪看着门上的封条，和自己刚才临摹的没有半点区别。
“老板，你快点儿！”
王盟望风，无邪小心翼翼把封条刮下，两人偷摸进了档案室。
“老板，档案室这么大，上哪儿找资料啊？”
“一人找一边，主要找七六年的就行。”
无邪和王盟一人负责几个书架，不断翻阅着七六年巴乃考察队的资料。
两人找了半天，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老板别找了，你看这些档案都发霉了已经很久没人来过这儿了。”
“受潮湿气候的影响，发霉很正常。”
王盟点点头，左右看了一圈，有些奇怪的拍了下无邪。
“老板你看，那副画儿没有发霉啊。”
无邪放下手里的资料，果然看到靠墙横放的长画没有发霉。
两人走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王盟看了眼画框，上面都已经结满了蜘蛛网。
“不过这画儿应该也很久没人动过了，你看这上面都是蜘蛛网。”
无邪走过去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才发现了画的蹊跷之处。
“这蜘蛛网是假的，是后来黏上去的，而且这画.....不应该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才对？”
“老板，你的意思是这画儿有问题？”
“搬开看看。”
两人一起把长画给搬开，没想到墙上出现了一道暗门。
“这门这么小，而且又有水泥封过的痕迹，王盟，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档案室。
无邪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暗门，总算看到了一丝希望。
“门槛上还留有水泥堆砌的部分，应该是之前被人给刻意隐藏起来了，我们走吧。”
两人推门走进密室，里面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资料。
“东西很有可能就在这里，找吧。”
无邪举着手电，和王盟一起寻找着线索。
“五零，五一，这边都是五十年代的，老板，你那边怎么样？”
王盟从密室左边的书架找了过来，无邪举着手电照在面前的资料上，脸上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
“我这边是九零年代的，嗯？一九七六年？找到了。”
无邪把文件盒子取下，王盟也顺势走了过来。
“老板，这不得又要找那保安了？”
看着打开的文件盒，王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文件盒里装的不是七六年的资料，而是两人出入旧校馆的记录。
“算了，对方这是摆明了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无邪看着出入记录上的瘦金体，心里有些别样的情绪。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受到监视，难道又是它？怪不得小花不愿意亲自过来。”
“老板，什么他她它的？”
“没什么，继续找吧，我就不信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
无邪把文件放回原地，举着手电继续在密室里寻找线索。
找了半天，两人依旧是一无所获。
“线索都断了，看来是有人故意的。”
有些心累的无邪走到书堆前坐下，顺势打开面前的台灯。
“啊？那我们还查吗？”
“查，就算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说着，无邪顺手拿起右手边的书。
“书？笔记？”
“老板，你这可真够省事的，你看资料都给你摆放好了。”
王盟看着陷入呆滞的无邪，有些郁闷的调侃了一句。
无邪坐在书堆的中间，心里的不安越发浓郁。
“这个台灯为什么摆放在这里？”
面前的所有东西，好像都是为了给无邪特意准备好的一样，就连王盟也是一阵吃惊。
“不对啊老板，这摆设不就是和你平时的习惯一模一样吗？”
“我？”
“是啊！你看，你平时都喜欢把资料摆放在右手边，顺序也依次是书、笔记和刊物，而没用的就放在左手边，而且都在自己的臂展之内。”
经过王盟这么一说，无邪也想起了自己摆放的习惯。
“而且最重要的，老板你喜欢把资料给倒扣着。”
顺手拿起一本资料，果然是正面朝下反面朝上，无邪一下反应了过来。
“知道我这个习惯的，除了你还有一个人......三叔！”
“三爷？”
“对！”
无邪握着手里的资料，眼前的黑暗一片清晰。
“我明白了，三叔让我查的，根本就不是巴乃考察队的资料，而是来到这间房间。”
翻开那本倒扣的书，只有一页是被水给泡过后晒干的。
“立夏，芒种？这些都是节气？”
“是节气，不过中间还差了一个小满。”
“小满？小满哥！”
无邪和王盟对视一眼，两人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回到三叔家里的古宅后院，无邪从墙角的狗窝里钻了出来。
“果然在这里，找到了。”
手里的东西被油纸包着，无邪打开看了一眼。
“小满哥，等下次见到我三叔，你一定要咬他！”
无邪口中的小满哥蹲坐在地上，没想到居然是条狗，两人一阵失笑，很快就开车离开了。
“老板，你说既然资料在小满哥这里，三爷为什么还兜这么大个圈子？”
王盟开着车，看着副驾驶上的无邪一脸疑惑。
“我们要查七六年的资料，资料早就没了，我三叔是想告诉我，我们被人给盯上了。”
“唉，可三爷留的线索......要不是无家人，还真不知道这个小满是什么意思，而且他就怎么确信你一定会查下去，可真够了解你的。”
无邪笑了笑，脸上表情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高兴。
“或许吧，这些年我不一直都是被牵着鼻子走吗？”
“对了老板，你从小满哥那儿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听到王盟的话，无邪也顺势打开了手里的图纸。
“样式雷，样式雷是个代称，说得是一个雷姓的清朝御用建筑师，他主管所有皇家建筑的设计。”
“这么厉害？”
“嗯，不过古代工匠地位低下，即便是天下第一的工匠家族也显得寂寂无名，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只有我们这些学园林建筑的，才知道样式雷有多牛。”
无邪说到这儿，顺带给王盟科普了一下历史。
“我们国家五千年的历史，样式雷只存在了两百年，两百年的时间里，他们占据了现在世界文化遗产的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那这么说我们国家的世界文化遗产，有五分之一都是出自这个家族？这也太厉害了吧？”
无邪点点头，话锋一转继续开口。
“可后来样式雷突然就没落了，我看过一个报道，说是一夜弃宫，速度非常快，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大变。”
“可惜了，要是这家族现在还存在，说不定什么埃菲尔铁塔都比不了，不过这东西不是皇宫和圆明园这些地方才有吗？和考察队有什么关系？”
无邪听到王盟的话，仔细看了下手里的图纸。
“这张样式雷看着像私宅，不过只有局部图，要是能找到完整的，说不定就有线索了。”
说完话，无邪摸出手机和解雨晨汇报了一下这边的情况，完事后靠着车窗沉沉睡去。
........
巴乃，羊角山深处。
“死了。”
小哥看了眼水里的尸体，淡淡皱了皱眉。
“盘马这家伙也算是罪有应得，不过死在塌肩膀手上，不知道是算好还是不好。”
解雨晨双臂环胸，那具尸体的主人正是盘马。
滴滴滴.....
手机短信声传来，解雨晨摸出手机看了一眼。
“无邪那边得手了，我们也该动身了。”
小哥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解雨晨正要收好手机离开，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
“小花哥哥，有人回信了，下午我和胖子他们一起去琉璃厂，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知道了，你们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解雨晨揉了揉眉心。
“他们两边的进展都还不错，我们也要抓紧时间了，根据我的调查，塌肩膀就在上面的山洞，小哥，你准备好了？”
小哥淡淡点头，解雨晨招呼一声，两人开始徒手登山。
京都，霍家私宅。
“有鱼上钩了。”
霍袖袖从大门走进院子，摇了摇手里的信件。
“哟嚯，花儿爷神了，没想到还真有人中计！”
胖子脸上一阵惊喜，赶忙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唉，老年人也要活动活动筋骨！”
黑眼镜伸着懒腰，要不是来了消息都差点睡着。
“走吧！琉璃厂！”
三人一起前往琉璃厂调查，走了半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俗人堂？这名字有点儿意思啊？”
胖子抬头看了眼店名，笑着和其他两人一起走了进去。
“这三孔玉刀还行。”
老板正在擦刀，黑眼镜淡淡评点了一句。
“可以啊，我还以为三位年纪轻轻不识货呢，没想到居然是内行。”
“切，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在这儿京都城里，有谁不知道胖爷的威名？开个价吧？”
胖子财大气粗，显然是深谙此道的老手。
老板一听这话，立马把刀放在桌上，转头就是笑容满面。
“阔气啊几位老板！你们这可是淘到宝了！真的，这成色在现在市面上可不止这个价！”
胖子懒得听废话，直接伸手过去，老板也顺势握住。
“这在道上叫搭手，两人握住后动手指来谈价格，一般都是老手才会这样。”
黑眼镜俯身过去，给霍袖袖讲解一遍。
“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好歹还是和小花哥哥......”
“好吧姑奶奶，算你厉害。”
黑眼镜举手投降，实在不想自己的学识又受打击。
胖子搭手给完价格，老板一脸的惊讶。
“别介，这刀值这个价，顺带问你点儿旧事儿。”
“旧事儿？怪不得你给这么高的价格，合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旧事毋重提，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
霍袖袖走到两人面前，这人的回信上就是这五个字。
老板脸色微变，不过倒也没有乱了分寸。
“都毋重提了还提它干嘛？”
“那件事你真没再提起过？”
霍袖袖话音刚落，老板眼珠子一转。
“那件事？什么事？小姑娘，想诈我没这么容易，这刀我不卖了，你们赶紧走吧。”
“嗨！软硬不吃啊！”
胖子眉头一皱，和黑眼镜走上前把大门给关上了。
“玩横的？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得罪了我金爷，那可是要被吊起来打的。”
三人玩味一笑，接着就把老板给吊起来打了。
“哎呦喂，我真不知道你们是解小九爷的人，还有这位霍家姑奶奶，你早说不就完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金万唐，我奶奶正在和裘德栲喝茶，问你要不要一起？”
“霍小姐，合着你们认识我，这是有备而来啊！我求求你别把这事儿告诉仙姑，我卖帛书只是为了挣钱，山里的事儿只字未提啊！”
霍袖袖搬出自己奶奶一诈，金万唐立马吓得什么都说了。
三人对视一眼，都莫名感到好笑。
“这么说帛书真是你卖给裘德栲的？”
黑眼镜淡笑着一问，金万唐肠子都悔青了。
“你们不知道这事儿啊？我这臭嘴！居然让你们给诈出来了！”
“得了吧你，赶紧老实交代！”
胖子第一次遇到比自己废话还多的人，忍不住有些烦闷。
“都说了旧事毋重提，毋重提！”
“不见棺材不掉泪！”
黑眼镜和胖子实在头疼，直接把金万唐吊到了房梁上。
“哎呦喂，手要断了，几位爷，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金万唐，威胁的话我们不想多说，我是霍家大小姐，他们两个是解小九爷的人，出了什么事自然有我们保你。”
“知道了姑奶奶，您就快放我下来吧！”
金万唐妥协，黑眼镜和胖子也就不再折磨他。
四个人终于是能坐下好好谈了，金万唐泡上一壶好茶，才把那段往事一一道来。
“年轻的时候，仙姑是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儿，而我呢是道上有名的百事通，大小器件，哪怕是女人的肚兜，没有我不内行的。”
“袖袖，敢情你奶奶当年还和他有过一段往事？”
胖子看着霍袖袖，霍袖袖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是！你们是不知道，当年琉璃厂那么多间铺子，仙姑她偏偏走进了我这一间。”
金万唐说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很是骄傲，也不理会胖子的鄙夷眼神。
“那时的我已经和古玩达到了一种天人合一的境界，精通各种评估鉴定修复等技巧，仙姑特意邀请我参加他们的行动，作为评估鉴定方面的专家。”
“行动，什么样的行动？”
“刚开始我不知道，后来去了才发现是一次考古的行动。”
黑眼镜得到答复，也就知道了金万唐说的，很有可能就是三人这次调查的线索。
“那你去了吗？”
霍袖袖问完，金万唐有些尴尬。
“那啥.....仙姑都去了，我肯定是要去的，加上报酬也确实丰厚，自然是义不容辞。”
“合着这是美人相邀加金钱诱惑，才能请得动你啊？”
“嗨，胖子，你说这话金爷我就不爱听了，你们是不知道当年的仙姑那是明眸皓齿，就跟水里钻出来的芙蓉似的，这京城里少有爷们儿不动心的。”
听着金万唐这么夸自己奶奶，霍袖袖有些莫名好笑。
“这么说，那这次行动是我奶奶牵头的？那后来呢？”
“三位，这件事可没你们想象的这么简单，那次行动的牵头人......是九个人。”
“九门！”
三人异口同声，没想到九门居然同时行动了。
“你们小声点儿！不仅是九门同时行动，当年那规模和复杂程度，简直是远超想象！”
“目的地呢？期间发生了什么事？”
“别急啊，当时是一九六三年初，我们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入了川蜀的四姑娘山，九门的人数足有两百多人，要是加上搜集资料和买装备的，起码是上千人！”
“上千人的规模？为什么九门中没有人跟我们说过？”
“你们？”
金万唐看着问话的霍袖袖，实在有些忍不住。
“不是金爷看不起你霍大小姐，这件事要是让你们来调查的解小九爷，他可能还知道一点眉目，不过也就那么一丁点儿消息。”
“这么说起来，九门这次行动可能是最后一次集体聚集？”
黑眼镜问完话，金万唐认同的点点头。
“不止如此，特别是那些装备，当时都是从苏维埃运过来的，背后的关系复杂异常，扎营之后，行动就开始了，但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干什么。”
“你不知道，那请你去干嘛的？”
胖子一阵好奇，金万唐这是去观光旅游了？
“我的任务很简单啊，就是呆在营地，为他们分析带回来的东西，一开始是文书古籍，还有竹简，但内容很丰富，数量也很大。”
“都是从四姑娘山运出来的？”
“不错，所以当时我推测，这山里应该有个巨大的遗址群，而且整个队伍就我一个搞分类鉴定的，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些古籍里。”
说到这里，金万唐喝了口茶。
“后来不断有伤员被送回营地，整个队伍的人数在一直减少，行动好像十分的凶险，出了不少的意外。”
“照这么说，你们在那地方待了挺长时间？”
黑眼镜抱着手臂，霍袖袖和胖子也同样好奇。
“是啊，三年，整整三年，我和仙姑朝夕相处，你们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巴乃，羊角山山腰。
解雨晨跳上石台，往山脚下看了过去。
“这地方陡峭险峻，一般人没有登山设备根本上不来，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小哥安静立在原地，不搭话同样也不说话。
“可能就在这周围了，小哥，我们分开找找吧。”
小哥点点头，两人围着山腰开始寻找线索，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小哥，千万要注意安全，要是塌肩膀这时候出现偷袭，我们掉下去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
解雨晨叮嘱两句，没找多久小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里。”
小哥站在一处山体平面上，后面就是悬崖。
“嗯？这块山体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解雨晨走过去看了一眼，伸手一摸就发现了不对劲。
“羊角山后山都是灰白色的岩石，这里的痕迹却是很新，看来是被人给动过了。”
解雨晨说完话，两人顺手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面前的山壁一阵乱凿。
“不行。”
凿了半天，小哥放下手里的匕首摇摇头。
“石头太厚了，除非用大型的开采机器，不过可以确定这里之前有个山洞，后来被人给封死了。”
“塌肩膀。”
小哥听到解雨晨的分析，也明白了只有塌肩膀才会做出这种事。
“是啊，只能是这家伙了，我们的推断没有错，塌肩膀一直在这地方，现在他把自己老巢给封了，不知道又打什么鬼主意。”
解面晨面前的石壁本该是一体的，可周围的颜色不一样，代表有人动过手脚。
“这么宽的一个山洞，不论是开凿还是封闭都需要做长时间的准备，小哥，这家伙看来在这儿待了挺长时间，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解雨晨说到这里，也有些莫名的悚然。
“什么样的人才能忍受日复一日的枯燥环境，半辈子都待在山上，就为了守护一个秘密？小哥，我现在对你们老张家越来越好奇了。”
小哥微微皱起眉头，不知道现在心情如何。
“走吧小哥，别太担心了，可以肯定的是塌肩膀知道怎么进入张家古楼，说不定这里就是其中一个入口，可他不敢进去。”
解雨晨和小哥一起离开了后山山腰，走在路上，解雨晨依旧紧锁眉头。
“一个守护秘密的人，居然会对这份秘密感到害怕？不管了，现在也只能等裘德栲那边的消息了，此路不通啊。”
看样子塌肩膀暂时不会出现了，解雨晨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好消息.......”
........
京都，俗人堂。
金万唐看着面前的三人，神色有些莫名的委屈。
“三年！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枯燥的鉴定生活，我就像是个不能停下来的机器，都已经彻底麻木了，要不是仙姑时不时来看看我，我早就崩溃了。”
“真没想到你还能坚持下去。”
胖子撇撇嘴，别说三年，这种滋味三个月自己都受不了。
“可不是嘛！我就这么麻木过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山里就没有古籍送过来了，我猜测行动可能要结束了。”
“那这么说，九门是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黑眼镜微微坐直了身子，金万唐又接着继续往下说。
“我也只是猜测的，我记得那天是端午，没了古籍后我打算出去看看，跟着仙姑的一支队伍来到考察的地方，那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山洞，那些古籍大概率就是山洞里运出来的。”
“就是你说的四姑娘山？”
“对，九门的人在山脚驾了登山设备和云梯，不过有一些已经拆了，我心想着终于要结束了，没想到之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说着，金万唐又喝了口茶压惊。
“那是端午后的第三天，十几副担架从山上运到营地，那些人身上浑身是血，显然是受了重伤，不过却带出来一大卷染血的帛书。”
“难不成是鲁黄帛？”
霍袖袖感到好奇，没想到这就是九门要找的东西？
“聪明！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鲁黄帛，后来就送到了我的帐篷，为了这些帛书，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那后来就让你破译？你有这能力吗？”
胖子的这声质疑，立马让金万唐急了。
“瞧不起谁呢？鲁黄帛也有很多种，有一种是最难破译的，送到我手里的就是这种，而且破译的过程，仙姑一直盯着，显得极其重视，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你还没说你有没有破译出来呢？”
胖子还是不相信，金万唐听到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还是把上面的信息给翻译成了文字，这是表里的信息，也就是文字表明，其中深层的信息实在太难了，加上之后发生的事，我也不知道帛书具体的含义。”
“合着还是白搭？”
“胖子，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霍袖袖瞪了一眼胖子，实在头疼他的话多。
“金爷你别理他，继续说，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金万唐点点头，倒真没跟胖子计较。
“鲁黄帛价值连城，就算的不知道什么意思，一个拓本就能买大价钱，所以我当时.......”
“狠人啊！你居然敢动九门的东西，就不怕九门报复吗？”
黑眼镜彻底来了兴趣，没想到金万唐贪财的胆子这么大？
“谁知道一去就是三年啊？而且那帛书本来就是残缺的，丢了一块没人发现，这一点上我很有自信的！”
“你不是说是为了我奶奶吗？”
霍袖袖忍不住打断了金万唐，为了心上人不应该看不出钱财吗？
“那肯定是为了你奶奶啊！不然我早跑了，但是有好处谁不占？是不是这个理？”
胖子和黑眼镜一阵尴尬，两人都有些认同，霍袖袖相当无语。
“我起了贪念，支开看守的人就把一块鲁黄帛藏了起来，等到晚上就把帛书缝进鞋垫里，简直是天衣无缝，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人发现了。”
“怎么会呢？你不是计划好了一切吗？”
三人一阵疑惑，金万唐双手一摊。
“所以我到现在都想不通他们是怎么发现的，那天早上我就被人带去了一个大帐篷，里面十多个人，我猜测大部分都是九门的。”
“那你也算值了，九门居然亲自审问。”
“值个屁！九门就算了，可你们不知道那个领头的有多恐怖，他丫简直不是人！”
金万唐情绪有些激动，眼神却透露着莫大的恐惧。
“不是吧哥们儿？一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
胖子实在是不敢相信，黑眼镜和霍袖袖也是一脸的好奇。
“你不懂，领头那人我不认识，但给我一种很阴沉的感觉，整个脸都被头发遮住，加上环境黑暗，连脸都看不清，但很年轻，上来就问我把帛书藏那儿了。”
“你说了吗？”
“姑奶奶，我哪儿敢啊？你们想想，事先没有任何调查，一来就咬定我，这人可不可怕？”
金万唐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三人这才明白他不是开玩笑，是真的害怕0 ..
“会不会是你藏帛书的时候被发现了？”
黑眼镜问完，金万唐立马摇了头。
“不可能，当时其他人的表情都很疑惑，这就代表只有那领头的知道是我干的，我推测是他的直觉。”
“直觉？就凭一个直觉就能知道是你藏的帛书？”
“是啊！我也纳闷啊！而且那人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自己也没有废话，严刑逼供什么的通通没有，就是双指并拢在我太阳穴按了一下。”
说着，金万唐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过往。
“那是我这一生中，经历过的最恐怖的事情.......”
俗人堂。
“不就是按了一下吗？你至于吗？”
胖子撇撇嘴，怎么还有种听鬼故事的感觉？
“什么叫不就是，你根本没有体会过那种感受，那人只是轻轻按了一下我的太阳穴，给我的感觉却是整个头骨都快要炸开了。”
“那你招了？”
霍袖袖说完，金万唐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我敢不吗？我很确信，要是不说实话，我能亲眼看到到自己脑袋炸开后的脑浆！”
“这么可怕？怪物吧？你能活下来还真是个奇迹！”
胖子听金万唐说得那么真，也就没有了怀疑。
“可不是，所以我才说他丫的根本不是人，这件事后我本来是必死无疑，谁曾想仙姑给我保了下来，我就说这三年的感情还是有的吧！”
金万唐提到霍仙姑，到现在依旧还是很感激。
“虽然保住了命，但也被九门给赶出了队伍，回了京都我那是饿了顿饱一顿，我....我我，我就差点没去要饭了！”
说着，金万唐忍不住抹了把心酸泪。
“那带出帛书后来发生了什么？”
“姑奶奶，我半路就给人开了，上哪儿知道去啊？”
金万唐看着霍袖袖，示意自己知道的就这么多。
“不过之后有个老外找到了我，要问鲁黄帛书的事，我在仙姑跟前发过誓，不能透露消息，可.....可那孙子开的价钱实在太多！”
“然后你就违背了对我奶奶的誓言？”
霍袖袖瞪大眼睛，看来金万唐也没自己想象中那么靠谱。
“我当时不是太缺钱了吗！所以就硬生生凭着记忆画出了鲁黄帛，把它卖给了那老外，至于山里的事我真的一点儿都没透露出去。”
金万唐怕三人不信，还竖起了三根手指作发誓状。
“就这么多了？”
“真就这么多了三位爷！你们要是想知道后续，估摸着只能去亲自问仙姑了。”
三人对视一眼，看来这已经是金万唐知道的全部消息了。
“对了，要是见到了仙姑，劳烦帮我带句话，我至今都还单着呢！”
霍袖袖一阵无语，看来就算老了，金万唐依旧没法忘记当年名动京城的大美人儿。
三人告别了金万唐，坐上汽车往霍家赶去。
“按照金万唐说的，我们只能去找霍老太太了。”
黑眼镜开着车，后座的霍袖袖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你们是不知道我奶奶的脾气，想问她什么消息，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我查过我奶奶的信，六五年后，她就没参加过什么行动了。”
“这么说，要么是九门那次行动就找到了他们想要的，要么就是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九门终止了合作？”
胖子坐在副驾驶上，对这一切同样是疑惑到了极点。
“应该是后者，你姑姑霍凌，还有陈文景他们这些九门二代都去过西沙考古，说明九门的行动还在继续。”
黑眼镜倒是给出了一番合理的推论，证明了九门之后的合作被什么给影响了。
“那这个领头人挺厉害的啊，能够召集九门置办这么多装备，还能一点消息都不透露，你们说....会不会是花儿爷一直在提防的那个它？”
胖子皱着眉头，实在是想不清楚这其中的一切。
“放心吧，这边的消息我会和小花哥哥说的，我奶奶最近会去一趟新月饭店，到时候估计我们要来排一场大戏了。”
三人到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了解雨晨的身上。
.........
长纱。
无邪来到一位长辈家里，为了探究样式雷的秘密。
“你学了这么多年建筑，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郑老取下老花镜，指着图纸询问无邪。
“看结构应该是清朝时期的民宅。”
无邪能看出图纸的具体构造时代，但还是没有发现其他的问题。
“你再仔细看看这房子的采光。”
“采光？”
无邪把图纸倒转一圈，看了一会儿，这才惊讶的发出了声音。
“窗户的位置离屋檐这么近，根本就没办法采光。”
“对，活人的住宅最讲究的就是采光，这房子没办法住人。”
等到郑老说完，无邪也反应了过来。
“既然是这样，那这样式雷为什么会故意摒弃了采光的设计？”
“我倒是知道从前有个地方，和你这图纸上的构造很像。”
“您是说义庄？”
无邪经由这么一点拨，心中的疑惑总算是解开了。
“没错，就是那个专门停放死人的地方，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得到的？”
“我在整理家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无邪找了个理由随口搪塞了过去，郑老也没有多问。
“这东西很少见，市面上的样式雷，大多都是皇家宫殿园林，以及大型的陵墓，像这种民间私人的义庄是很难见到的。”
说着，郑老对无邪手里的样式雷来了兴趣。
“要不这样，你把它转让给我吧，我想好好研究研究。”
“其实这图纸我倒是不稀罕，我只是想知道图纸背后的故事，要不您帮我在行内问问，要是有结果，这图纸我送您。”
“好！爽快！”
郑老接受了提议，无邪看着桌上的样式雷图纸，也不知道能不能等来好消息。
.......
巴乃。
“阿柠，搜山的情况怎么样了？”
解雨晨带着小哥回到前山，阿柠听到话也走了过来。
“花儿爷，我们老板的扫山设备已经到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入口了。”
阿柠指了指天上的无人机，示意这就是裘德栲的扫山设备。
“行啊，从国外运回来的高科技，这可大大缩减了我们的时间。”
“花儿爷，话是这么说，不过估计收集信息统计还需要一些时间。”
“理解，毕竟张家古楼的入口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这样吧，我和小哥打算回京都看看胖子，你这边有消息了就随时联系我们。”
解雨晨说完，阿柠也没有其他的意见。
“花儿爷尽管放心，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你们那边的进展顺利，也别忘了通知我。”
解雨晨笑着点头，阿柠也没再多说。
第二天，小哥和解雨晨就一起离开了巴乃。
霍家。
“唉，离开了花儿爷和咱家天真小哥，胖爷我这生活都快要淡出鸟儿来了。”
胖子躺在摇椅上，拍着大肚腩一阵惆怅。
“黑眼镜，要不咱俩趁这机会合作一把，去夹个喇嘛啥的挣点外块？”
“像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背着花儿爷接私活呢？夹喇嘛你有路子吗？”
黑眼镜躺在另一张摇椅上，对挣钱的事还是有点儿兴趣。
“路子？袖袖不是霍家大小姐吗？说不定她知道一些门路，对了，袖袖不是说去给我们准备午饭吗，怎么还没回来？”
胖子只有饿的时候，才会想起霍袖袖不见了。
“是啊，奇怪？按理说早回来了才是，不会被霍老太太给逮住了吧？”
黑眼镜一下就从摇椅上翻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
“不是吧？那咱哥俩儿还不赶紧跑？”
胖子也火急火燎的站起身，这几天霍袖袖可没少讲述霍老太太的恐怖。
两人对视一眼，都打算先撤为妥，才跑到大门口，黑眼镜就无奈停了下来。
“看来是跑不掉了.......”
紧闭的大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胖子头一横顺势握紧了拳头。
“要是被这老太太发现咱俩带着她孙女调查九门，我们都别想活了！打出去吧！”
吱呀！
胖子话一说完，大门就被人给打开了。
“干他娘的！”
两人咬着牙一拳打了过去，黑眼镜看到来人及时刹车，胖子却凭着惯性冲了过去，根本停不下来。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
走进院子里的解雨晨一脸疑惑，说话的同时伸手扣住胖子手腕，一个过肩摔砸了过去。
嘭！
“哎呦！疼死胖爷我了！花儿爷，怎么是你啊？你这也太不道德了，怎么来了都不提前说？胖爷我还以为霍老太太带人来抓我们了？”
胖子躺在地上揉着屁股，抬头看着解雨晨一脸的哀怨。
“谁让你们心里有鬼？活该！”
一旁的霍袖袖肆无忌惮的嘲笑，见胖子吃瘪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走吧，先进去说。”
解雨晨抬手打断想要说话的黑眼镜，带着小哥和霍袖袖走进了院子。
“我说你个黑瞎子！你没被揍至少扶胖爷一把啊，你这没良心的家伙！”
看到黑眼镜屁颠跟上，站起来的胖子又是一阵郁闷。
五人一起回到院子里坐下，解雨晨也没多废话。
“这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小花哥哥，根据从金万唐那里得来的线索，我们推断四姑娘山之后，九门的行动应该是被它给影响了。”
霍袖袖给几人倒了杯茶，先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花儿爷，这个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你们九门就被缠上了呢？”
胖子郁闷到了极点，这种明知道很诡异，又不知道诡异是什么的感觉很不好受。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据我推断，这个它应该是一种精神，或者说是一种蛊惑，所以才能无时无刻影响着这么多人，还有，不止是我们九门受到影响。”
“花儿爷，你的意思是就算不是九门的人，也会受到它的影响？”
黑眼镜的问题一说完，胖子的脸都皱成了一团。
“不是吧，胖爷我是无辜的！”
几人没有理会胖子，解雨晨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也只是我的推测，我觉得和这件事有关系的，应该都会受到它的影响，比如黑眼镜和胖子，不然这根本解释 不通。”
“小花哥哥说得对，就算是被动卷进来的人也在被影响着，也许它真的是一种蛊惑或者精神。”
霍袖袖比较认同解雨晨的分析，接着又想到了其他的问题。
“对了小花哥哥，金万唐说得那个领头者你有印象吗？”
解雨晨摇摇头，还是选择透露了一些消息。
“我从无二爷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当年有一个人，带领着九门实现了最后的辉煌，不过应该和金万唐说得不是同一个人。”
“照花儿爷这么说，门？”
黑眼镜托着下巴，这些消息是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
“没错，而且无二爷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一个连它都无法影响的人，但是.......人间蒸发了。”
“人.......人间蒸发？一个连它都没办法影响的人，人间蒸发了？”
解雨晨的信息实在太过爆炸，在场几人中就连小哥都是紧锁着眉头。
“唉，反正这些事越调查越是难以理解，我们现在还是着手眼前的事吧。”
解雨晨不想过多追究无二爷说的那人，其他人虽然震惊，也没有多问。
“袖袖，我们现在只能在你奶奶那里碰碰运气了，听说她最近会去一趟新月饭店？”
“嗯，小花哥哥，你要是想见我奶奶，也只能等她自己露面了。”
霍袖袖知道自己奶奶的脾气，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成功套出消息。
“那就先这样吧，袖袖，你和黑眼镜留在京都盯着你奶奶的动向，我带着胖子和小哥去长纱找无邪，他那边应该已经有了不小的进展。”
几人都没有意见，安排好一切后，解雨晨打算休息两天，带着小哥和胖子直奔长纱。
..........
长纱，茶馆。
“老爷子，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地方，环境清幽不会受人打扰，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无邪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算是为了让郑老安心。
“无邪，这次约你出来，是因为我身边的这位阮爷想买你手上的物件。”
郑老向无邪介绍同桌的中年人，示意这就是买家。
“买？老爷子，我没说过要卖啊？我只是让您在行内问问，要是有消息的话，图纸我白送您。”
无邪知道郑老说的物件是样式雷，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消息。
“无邪，事情是这样的......”
“无老板别着急，我给出的价格，绝对是您想象不到的，要不我们先搭把手？”
郑老的话被身边的阮爷打断，无邪从中看出了他的着急，知道这件事可能有了不一样的转机。
茶馆。
无邪看着自称阮爷的买家，暂时忍不了说话的冲动。
“这在行内叫搭手，雇主不方便谈价格就用这招，两手一握，几个手指一动就是在讲价。”
拖把坐在窗前的座位上，给对面的王盟讲解着道上的知识。
“看小三爷和雇主的搭手，这笔买卖的价格至少是在百万以上。”
百万以上的买卖，无邪却意外的露出几分不屑的表情，端着茶杯笑了笑。
“喝茶。”
“小三爷把茶杯握在手里......”
“这叫断，意思就是绝对不卖！”
拖把的话没说完，王盟已经把后话接了过去。
“你懂啊？”
“我是做古玩的，老板四处奔波，无三居可全靠我了。”
“失敬失敬。”
拖把本还想着照顾一下无邪的伙计，没想到遇到了行家。
“不过这么多钱都不赚，你们店是有多不差钱？我方便问一句，你工资多少，店里还差人吗？”
拖把这话戳中了王盟的痛点，一想到车票没给报销，工资都还没发，王盟脸都皱成了苦瓜状。
“你就别挖苦我了，老板说这茶馆是一个朋友的，说的就是你吧，有这么大个产业，还来我们店里？”
“副业副业，都是些小钱，这不是想跟着小三爷多学些东西吗？对了，我还有个西餐厅，兄弟有空过来，都算我的，小三爷的朋友就是我拖把的朋友。”
听到拖把还有个西餐厅，王盟看了看手上没报销的车票，还是闭嘴吧。
“阮爷，您要这张图纸有什么用呢？”
无邪表明了自己的意图，但买家眼里的急迫骗不了人，这代表他是真的对样式雷感兴趣。
“主家喜欢，咱们就得帮着找，别的不能多问。”
无邪得知后面的人才是大主顾，知道样式雷的秘密可能有方向了。
“那您能不能帮着带句话，让我跟您的主顾见上一面？比起价钱，我更想知道他要这东西有什么用。”
“咱们那位爷可是位厉害的角色，一般不会见外人。”
阮爷有点意动，同样也很犹豫。
“老爷子，古董这一行里，最厉害的也就是九门了吧？”
无邪见软的不行，干脆直接来硬的，摆出自己九门其一的身份。
“那是当然了，特别是在民国时期，长纱的九门提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外地人要想在这儿做生意，可得先选择九门中的其中一门，没别的路可以走。”
“阮爷，我们无家，也是九门之一，不知道您的主顾，会不会给一分薄面？”
有了郑老帮忙，无邪九门其一的身份越发震人。
“我可以试试，但不能保证。”
见还是有点希望，郑老也拿出自己的名帖帮了无邪一把。
“西山，郑幅中。”
“无家，无邪。”
无邪同样递上自己的名片，都被阮爷一一接过。
“明天中午之前等我消息，二位，我就先走了。”
等到买家走后，无邪大感今天开了眼界。
“老爷子，没想到现在还有翻牌子递名帖一说？”
“对方能出那么大的价钱，是真心想要你手里的东西，要是答应了见你，多带几个人去，人前不能露短。”
“知道了，多谢老爷子提点。”
出了茶馆，无邪带着王盟去了趟三叔的盘口。
“小三爷，我说你也太见外了，事都查完了才来找我，怎么样，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好久不见的潘子请两人吃面，看起来气色还算不错。
“我这边还好，三天后要去一趟新月饭店，那里可能有线索，你呢？三叔的盘口怎么样了？”
无邪笑了笑，主要是不想潘子一辈子都为了无家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