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开始出太阳了。
冷飕飕的西北风将一栋栋房顶上的积雪吹飞，灰蒙蒙的阳光从苍穹上投射下来，形成淡淡光晕。
冷！
此前那种阴冷阴冷的天，演变成了干冷。
人的皮肤能在这种天气中被冻裂、冻烂。
这年月的百姓可没有后世那种御寒的条件，不少人躲在家中，并不外出，一天两顿饭，更有一天一顿饭，总之过一天是一天。
避免被冻死。
楚枫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淡淡的光晕穿过橱窗投射进来，打在那张老脸上，被光线刺的终于睁开了眼。
玛德，一觉睡到天亮。
虽然有系统着身，但第一次出征，还是将人累的半死。
空荡荡的寝殿，安静极了，回过身，一眼瞧见躺在床榻内侧秦良玉。
也不知这女人何时爬上来的，睡的那个酣然。
那张此前发干的面颊经过洗刷，此时看来分外可人，单薄的身躯紧紧蜷缩着，有意的和楚枫拉开距离，只是将被子的一个边角盖在身上。
哪里还有半点沙场女将军的模样，活脱脱一个受惊的小猫。
楚枫的咸猪手悄然伸了出去，刚一触碰，秦良玉顿时被电击了般地，瞬间醒来。
惊恐的快速躲开，憎怒道：“你要作甚？”
“……”
玛德。
这女人也太敏感了吧？
顷刻间，楚枫兴趣全无，抬腿便是一脚踹了过去：“如此不解风情女人，老子还是初次见到。拜拜您嘞……”
一扭身，从榻上跳了下来，三两下穿上衣着，径直出了寝殿。
呆呆的秦良玉直到殿门关闭后，方才长呼了口气，一把抓过被褥，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试图再睡个回笼觉。
楚枫很忙。
经昨日一战，无论皇太极或者崇祯，必定要休整一段时间，或打或谈。
楚枫自然不能惶惶度日，乱世在即，昨日招揽了两万大明降军，眼下盛京已是十七万兵马，自然需要重新部署分派。
甚至，还要做新的战略规划。
此前只是自保，但接下来，便是要攻城拔寨，步步蚕食。
捂着饥肠辘辘的腹部，亲自去了御膳房，随便对付了些东西，便只身前往议政殿。
霍去病一个时辰前回来的。
听闻楚枫还在歇息，故而未去打扰，只是将昨夜血战科尔沁草原的经过陈述给了赵云，便独自回访歇息了。
全军将士同样人困马乏，累了一夜，连饭菜都顾不上吃，陆续钻入营房打盹沉睡，楚枫也未去打扰，倒是召集了将吴三桂父子召来了。
父子俩明显休息的不错，也换了衣着，在赵云的带领下，精神焕发的跨过门槛。
“败军之将吴襄拜见主君……”
吴襄像是换了个人，眼神中敌意全无，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
“吴总兵果然是个聪明人。”
楚枫笑了，伸手示意坐下道：“吴总兵今日可曾查探城内兵马？”
“黎明之时，赵将军便已带领属下巡防了各处兵营。”吴襄毫无隐瞒的点点头。
“既如此，吴总兵如何评价？”
“精锐。”
吴襄想都没想便是脱口而出：“说来惭愧，投诚主君之事，犬子长伯一心反对，也是方才跟随末将查看了主君的兵马，方才动了心思。”
“哦？”
楚枫倒是有些意外，侧脸看向吴三桂：“你父亲所说是真？”
“卑职昨日莽撞了，还望主君恕罪。”
吴三桂更像变了个人，毕恭毕敬的起身冲着楚枫行拱手礼：“长伯虽是初次参军，却自幼跟随家父出入兵营，长伯舅父又是戍边明将祖大寿，对边军兵马也算熟悉，却……难以与盛京兵马相比。”
“如何说？”
楚枫看得出，这爷俩不想拍马屁。
说实话，这些天自己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说哪里不一样，就是李存孝来了后。
“且不说盛京各大兵营之中战马如何，只论全军将士，人人身上皆有杀气，那股狠辣果决之劲气非明军可比。”
吴三桂神色真诚的道：“再说主君麾下那名将领李存孝，俨然一名猛将，时刻都像一头吃人的野兽。”
“哈哈哈……”
楚枫不禁畅怀大笑：“但愿你父子二人所言真心，我权且相信。”
话音一落，楚枫仰头看向一直未开口的赵云：“子龙，时辰不早了，传令下去，命霍去病、李存孝，戚继光等人入殿商讨军政。”
“遵命。”
赵子龙颔首后，扭身离开。
时辰已经渐渐逼近正午，楚枫估算着钱龙锡应当也该见到崇祯了，按照时间推算，崇祯最迟也会在今天做出决定。
若是顺利的话，明后天便是出结果的日子。
约莫两刻钟后，依然身着昨日那身铠甲的李存孝第一个进入殿堂，紧接着，戚继光、霍去病等人陆续抵达。
外加吴襄父子俩，而今麾下将领总算充盈了些。
当然，这些只是主将，至于其他副将，并未统计在册。
“诸位将军，若是推断无错，此后关外天气，便不会再有雨雪……”
楚枫想过，小冰河时期大明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大雪。
要知道，真正灾年，是雪雨极少的，否则……那便是丰年了。
雨雪过多，来年不会持续大旱，更不会有瘟疫爆发，自然也就没有了各地流民奔赴京师了。
说着，楚枫命人将一张宽大的地图打开，铺在桌面上。
“此前战事颇多，兵马散乱，我便未曾过多干涉，然此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明军加入，这不得不需要重新部署兵力。”
楚枫一脸正色的看着李存孝：“李将军既有勇冠三军之帅才，又有冲锋陷阵之将才，当属难得的大将人选。”
“末将愧不敢当。”
李存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无须着急表态。”
楚枫神秘一笑道：“全军十七万兵马，着重选出一万精锐，一定是要精挑细选。”
“？？？”
众人似乎没听懂，有些茫然。
“交于霍去病统率。”
楚枫这才给出了答案：“此前霍去病麾下兵马，皆是自有分配，无法将战力发挥到最大化。此后不行，每支军中，务必要将最优良的战马、最精锐的兵丁抽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