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
闻言，袁崇焕噌地一下窜了起来：“可是满清八旗？”
一时间，偌大的营帐内，人人都跟着警惕起来。
如果皇太极真敢杀个回马枪，他们有信心一定要将后金大军歼灭于此。
“不……不是！”
那兵丁似乎有些恐慌了：“来军全是汉人着装，看……看样子像是盛京城的援军！”
“什么？”
祖大寿刚要询问，袁崇焕已经没耐心了，抬手推开面前的众人，迈着流行大步出了营帐。
无边无际的大雪地面上，抬眼一看，便能瞧见盛京城北门方向，出现了一股黑漆漆的画面。
先是点，后是线，最后形成了面。
虽然相距甚远，却是地震般地马蹄声奔腾而来，一路浩浩荡荡，宛若洪流般地朝着北门纵横。
这一刻。
大明兵甲无不倒吸冷气，要知道能在短时间内集结这么多人，而且兵强马壮的存在，简直就是万不可能。
大明关外的精锐，只有宁远铁骑。
至于李自成、罗汝才那帮人的叛军，想都不用想，都是一群几乎快要饿死的农民，怎么可能会有这等精湛的骑术，这种变态的凝聚力。
“老夫眼拙了。”
久久之后，袁崇焕方才收回了目光，重重呼了口气：“来人，研墨，老夫要上奏朝廷。”
顷刻间，营帐内的气氛阴沉到了极点。
祖大寿、满桂在内的诸多大将，无不感到憋屈，眼睛不时还瞥向远处雪地上那黑压压的兵马。
“督师，我等驻扎关外也有十年有余，可从未听闻有大军出关而来？”
祖大寿越想越不对劲：“如此庞大的部众，沿途的岗哨纵使傻子，也会发现，怎一点音讯也未听闻？”
“重要吗？”
袁崇焕头也没抬的一手执着狼毫毛笔，一手捏着袖口，在宣纸上笔走龙凤。
怒气！
怨气！
混杂在一起，将袁崇焕内心越发没底。
回想起楚枫之前的话语，回想起他对大明灭亡胸有成竹的样子，更加的心惊！
身为蓟辽总督，在自己的领地，突然杀出十多万的兵马，他竟然丝毫不知，这等失职，足以让他掉脑袋的了。
…………
盛京城。
北门。
李存孝来了。
身为十三太保，乘骑肥壮的战马，统领十二万兵甲，一路纵横。
地动山摇般地马蹄声过后，厚厚的积雪当场踏成了泥泞的平地。
绣着“李”字的旌旗，随风抖动，近了城门下，打头的李存孝方才勒紧缰绳，“吁”了一声，仰头看向城门。
“末将李存孝，奉命前来驰援，还望通禀主君，开门入城！”
嗓音恢弘，形如洪钟。
几乎下一秒，吱呀呀的城门打开了，十多万兵马迅速入城。
平静了一夜的盛京城，终于再一次热闹了。
战马的嘶鸣，兵甲的喧嚣，穿插在大街小巷，一座后金的都城，俨然成了正儿八经的兵城。
李存孝入了城，卸下兵戈，丢掉缰绳，直冲皇宫而去。
近了宫门前，连头盔也摘下了，迈着虎虎生风的步伐，径直而入。
楚枫就在正殿内坐着，居高临下，亲眼看着李存孝一步步登上台阶，步入殿门。
哗啦一声，李存孝利落的甩了下铠甲，冲着楚枫重重抱拳，单膝跪地。
“十三太保李存孝，奉命前来，觐见主君！”
末了。
脑袋一垂，不再言语。
“兵马何在？”
楚枫平静地开口了。
“回禀主君，十二万兵马皆已入城，分散驻扎，时刻等待主君下令，出城应敌。”
李存孝回答的铿锵有力，只是脑袋从未抬起。
“李存孝！”
楚枫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不疾不徐地下了台阶，抬手一拍李存孝的肩膀，将其拽起：“响当当的历史名将，你的名字……我可是早已如雷贯耳。”
“皆是江湖人抬爱，今日李存孝，只是主君的一把刀。”
李存孝抱拳的姿态始终没有放下。
“哈哈哈，好！”
楚枫舒坦地开怀一笑：“且去歇息吧，暂时不用出战，好生操练兵马，真正的大战还在后面呢。”
“末将得令！”
说走就走，领命后，李存孝倏然扭身，一个疾步朝着殿外去了。
兵马齐了。
偌大的盛京城，足足囤积了十五万兵马，而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都是强大的战争机器。
楚枫很满意。
只是，单纯的留守盛京已经让他不耐烦了。
眼下前有毫无亡国迹象的大明，后有虎视眈眈的满蒙大军。
这两个，不除掉，楚枫还真就没办法睡个安稳觉。
沉思着，赵云的身影从殿门外疾步而来，跨过门槛，直言道：“主君，方才斥候来报，城外的大明军已派遣信使，前往京城了。”
“正常。”
楚枫毫无意外的点点头：“袁崇焕不是傻子，不过眼下大明还不需要担心。”
“主君的意思？”
赵云听出了些什么：“要先诛灭满蒙八旗吗？”
“计划好做，实施起来挺难。”
楚枫摩挲着下颚道：“寒冬腊月不日将至，游牧民族的特点又是居无定所，如果此时率军北上，在这个冰天雪地，可能扛得住？”
“大雪封路，物资匮乏，吾等行军艰难，大军食不果腹，可满蒙的兵马同样也会遇到这个问题。”
赵云谏言道：“末将以为，倒不如先让霍去病做先锋军，李存孝为主力军，末将与戚将军为左右路夹击，向北而上。”
“不是这般简单。”
楚枫略微担忧的摇摇头：“草原之广袤，要远远超乎你我想象，最北之地乃是贝加尔湖，此去路途，堪为天际，我就怕还未战，却已兵损过半。”
“那主君是意？”
“且等等吧。”
楚枫瑶瑶头，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崇祯皇帝定然比你我着急，且看大明朱由检将作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