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听得脑瓜子疼，一扭脸怒道：“周阁老此话何意？莫不是我袁崇焕驰援京师，还要窝藏兵马不成？”
“哼！”
周延儒嗤笑道：“此话可非老夫所言。”
“你……”
“够了！”
瞧着两人争吵起来，皇帝朱由检不耐烦了：“眼下当务之急，乃是要探得虚实。袁崇焕，朕要的是真实情况，若是虚言，当是何罪，你可知？”
“罪臣知晓。”
袁崇焕弯腰低着头：“罪臣此番便去打探虚实。”
“若当真有人拿下了盛京城，此为大明首功，朕……不得不重赏。”
无论真假，皇帝朱由检还是很高兴的：“你即可率兵重返关外，皇太极若是得知盛京被攻破，必定反扑。”
“罪臣领旨。”
得到了命令，袁崇焕悬着的心也算稍稍放下。
辞别皇帝，扭身离开了太和殿，第一次发现京城的空气原来这么舒服。
…………
北方的冬天是干冷的，尤其是在化雪的时候。
太阳的光晕投射在大地上，感受不到一丝温度不说，冷风贴着雪层吹来，格外刺骨。
悬挂着赤龙黄旗的满蒙大军，一路浩浩荡荡，朝着大草原挺进。
鹿皮制作而成的棉衣，裹在皇太极身上，头顶毛茸茸的狐狸帽，暖和极了。
“大汗此番进攻，必定重创了大明的威信，崇祯老儿那狗皇帝，日后断然不敢再兵犯我们的大草原。”
蒙军的首领咕噜灌了一口马奶酒，仰头大笑：“只是可惜，可惜没将那狗皇帝的脑袋砍下来。”
“哈哈哈……”
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不由得放声大笑：“我们是草原的儿子，岂能是汉人那帮软蛋能比的。”
“那袁崇焕此番以大明京师为诱饵，纵我等深入，狗皇帝必然会饶不了他们。”
十七岁的多尔衮已经成了一个健壮的男子，坐在马背上，陶醉的望着蓝天。
“诶？既然这样，我等可不好好利用此番机会？”
镶红旗旗主代善眼皮一挑：“大汗，若是放出去消息，告知天下人，今日广渠门之战，乃是袁崇焕与我们商议好的，朱由检会是如何反应？”
“那还用说？狗皇帝必然是杀了袁崇焕。”
莽古尔泰想都没想直接接话道。
可是，皇太极却较真了。
静静听完众人的讨论，皇太极两手抓着马辔，不由的眯紧了眸子。
“驾！驾……”
恰在这时，一路小队兵马忽地从正前方的平原上出现了。
渐渐地，众人看清了这批人，清一色的满清兵甲。
吁——
待小路兵马到了跟前，打头的人勒紧缰绳，纵身一跃，快步冲到了皇太极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大汗，大事不好，盛……盛京已经被汉人攻下了……”
“什么？”
话音一落，宛若晴天霹雳，直接扎入了众人的心脏。
皇太极当场两眼暴凸，一抹杀气爆发，丝丝盯着那名士兵：“哪儿来的汉人？大明的山海关不过丁点兵马，已被袁崇焕调往京师，你将话说清楚。”
“奴才不敢妄言啊，大汗……”
那士兵浑身抖如筛糠，吞着唾沫道：“就在昨夜，不知从何杀出来的两三万汉人，用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便攻下了盛京。”
砰！
话音未落，士兵当场便被莽古尔泰一脚踹飞了。
蜣螂一声，拔出明晃晃的长刀，架在士兵的脖子上。
“混账奴才，盛京城乃是先皇定都，你可知……”
“莽古尔泰，不可胡来。”
皇太极有些心慌了，跳下马拦住了莽古尔泰，一把抓起那名士兵道：“说下去，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嗻！”
士兵抱拳跪地，脑袋砸在雪地里道：“那……那汉人入……入城后，便……便是大开杀戒，大……大福晋，侧……侧福晋，原……原本为了稳定军心，亲自上了城楼，但……但还是……”
“她们怎么样了？本王的儿女怎么样了？”
皇太极脸色惨白极了。
开他妈什么玩笑？
要知道盛京城，可是有着整个满清八旗的女人和孩子啊。
努尔哈赤的坟墓也在那里。
可以说，整个满清的家底都在。
“她们……她们……她们都被汉人抓了，那汉人的将……将领放出话来，所……所有城中的男……男丁，格杀勿论。”
“……”
话一出口，不说皇太极，所有人都是浑身一震。
满清八旗的旗主，有一个算一点，连年轻的多尔衮、多铎等人在内，无不咬牙切齿。
一双双杀气凛然的眸子看向北方，看向盛京的位置。
那里……是他们的家。
是不少人出生长大的地方，是不少人娘亲、妻子住的地方。
可现在……全被汉人给践踏了。
他们不敢想自己的女人那种无助、惶恐绝望的情况下，是怎么样被汉人凌辱的。
“海……海兰珠，本王的海兰珠……”
皇太极哆嗦着嘴唇子，眼珠子红的吓人，蜣螂一声拔出长刀，直接将士兵的脑袋砍了下来。
满蒙大军原本欢腾的气氛，瞬间阴沉到了极点。
没有人再能笑出来来了，毕竟死伤的不仅是这些满清皇家的女人，还有这些士兵的家人啊。
国仇家恨，拥堵在一块，没有人能不爆炸。
“大汗……”
莽古尔泰赤红着两眼，扑通一声跪在皇太极面前：“莽古尔泰，请求率军回城，我要将汉人碎尸万段，我要将他们杀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