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热气冲天的包子摊，在秋天来临之际一窝蜂的窜出来，肩披毛巾的大汉谭雄漏入，手法娴熟地抬起蒸笼放到旁边供妻子售卖。

    拉拉杂杂，众生群像，稠密的人群围在摊位前，掏出碎星零钱叫喊着自己喜欢从口味。

    情绪并不相通，人火朝天街道的另一头，门前摆着白色花圈。

    大院内~，哭泣声层次起伏。

    关小关父母和关小关，韩春明四人作为家人站在屋内，袖口别着黑色布条，宣告着家中白事降临-。

    每当有来看望老爷子最后一面的人进入，四人便九十度鞠躬，无声表达着自己的-谢意。

    屋内弥漫着悲伤之气，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令那些素未谋面前来帮助的外人也是无声叹了口气。

    “不是，你谁啊？进来干吗？”

    一人走出，另一人进入。

    在见到这人穿着褴褛，头戴草帽乞丐打扮的男子进入，关小关妈皱眉不满叱问道。

    关老爷子生前好歹也是有里有面的讲究人，怎么会来一个乞丐？

    破烂侯白了她一眼，冷笑一声，并未理会。

    “噗通”一声，破烂侯跪在关老爷子灵前。

    “爷！”

    “您生前就想用这哥窑八方杯喝次酒！我小心眼，没给用！”

    “今天，我带着这八方杯，来给您道歉了！”

    跪在关老爷子灵前，破烂侯从旁边蛇皮袋中掏出一个杯子，一瓶酒。

    酒杯倒满，洒在面前。

    “您听到我的忏悔声了吗？”破烂侯红了眼，侧过头，耳向关老爷子灵前，好似关老爷子还会说话般。

    “得！”破烂侯听到没有回应后，咬牙点头。

    “砰！”

    下一刻，破烂侯手臂举起握着酒杯，直接有力砸向地面。

    一瞬间，哥窑八方杯便碎做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碎杯，看的众人心头一惊。

    关小关的妈更是瞪大眼睛盯住了哥窑八方杯的碎片。

    哥窑八方杯她是知道的，流落在民间完好无损的屈指可数。

    现在这个乞丐模样打扮的男子，直接就当着所有人面给碎了？

    眼中**一闪而过，关小关妈挺直了腰，摆出了没事人一样的姿态，不过余光却是时不时飘向那哥窑八方杯的碎片。

    “春听风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

    “今儿就您听听我的忏悔声！”

    紧咬牙关强压这内心的悲伤，破烂侯起身，走向门外。

    不过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还是泣不成声哭了起来。

    “来的人都差不多了，送老爷子下葬吧。”关小关爸目送破烂侯离去后，叹气道。

    “入土为安，走吧。”

    一声话落，韩春明便抱着老爷子的骨灰盒，坐车向墓地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行人距离墓地的距离也越来越近，韩春明手中抱着老爷子的骨灰盒也更加用力。

    墓地选的是一处靠山依水的好地方，一行人刚到一眼便看见四个年轻人站在一处平地等着他们。

    在年轻人身旁是四个铁铲和一处长方形的土坑，那是埋葬老爷子的地方。

    看着骨灰盒和老爷子生前衣物一起下葬，韩春明那一刻才意识到。

    老爷子。

    真的走了。

    永远的离开了他。

    看着泥土缓缓盖住了最后一件衣物，关小关双手紧紧抓住韩春明胳膊，死死咬住嘴唇强忍住眼中泪珠。

    当九门提督关老爷子之墓的墓碑立起，关小关眼中的泪珠也在不受控制，大哭起来。

    “咱，咱们先走吧。”

    “让春明和老爷子说说话。”

    一番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后，涛子向众人恳求道。

    他知道，这两天韩春明一直压抑着自己内心的崩溃，如果有这么多人看着的话，他是释放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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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眼韩春明，想到是他陪了老爷子这么久，关小关爸再次叹了口气，和众人转身离去，下山等着。

    很快，周围只剩下韩春明一人。

    看着老爷子的墓，韩春明跪了下去。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您对小五子的教导，小五子不会忘，我答应过您，以后会把我从您身上学到的东西传承下去，我不会忘！”

    一连三个响头，韩春明哽咽道。

    “我明白您说的善恶不分，视为原则了，我也明白您想让小五子做什么了，小五子一定会做到的！”

    ......... . ...

    “只是...”韩春明红了眼。

    这位陪他长大教导他做人做事的老爷子，朝夕相处了近二十年，还是从他的生活永远消失了。

    “您临走前，为...为什么不见小五子最后一面呢？”

    韩春明抱住老爷子墓碑，声音沙哑，无声痛哭起来。

    山下，一行人站在车前，目光时不时向通往山上的小路望去。

    足足半个小时都没有看到韩春明的影子后，关小关妈明显有些不耐烦。

    “这韩春明，怎么还不下来？”关小关妈来回踱步一番，还是忍不住皱眉道。

    听到这话，正努力平复心情的关小关怒火被点燃。

    “韩春明陪爷爷的时间，比你们陪爷爷时间都长！”

    “现在爷爷去世了，他多和爷爷说会话怎么了？！”关小关看向自己妈妈，眼中火苗跳动。

    见到关小关有发火的迹象，关小关妈急忙轻拍她的肩膀，赔笑道。

    “没怎么没怎么，我就想和他商量一下老爷子遗产分配的事儿。”

    听到这话，一行人目光齐刷刷向关小关妈看去。

    “分...分遗产？！”

    “老爷子一个小时前刚下葬，一个小时候，就开始想着分遗产了？！”口.